被这么一闹,汴梁的兴致全无。
他看了看乐鱼,这位年轻的姑娘正捧着《海经》出神呢。
“哎,哎,哎。”汴梁在她耳边喊着,可乐鱼丝毫没反应,脸上还带着浓浓的笑意。
“没救了。”汴梁摇摇头,走到了薛慕澜的身边,“你看她,整个一个掉入陷阱里的小鹿,还指望猎人给她带来幸福生活。”
薛慕澜却白了他一眼,“人家那是爱情。”
她想起了在汉中和汴梁分开时的情形,不由的叹了口气,“爱情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当初找不到他,她都不知道每一天是怎么过来的,相比之下,乐鱼比她要幸福的多。
汴梁听了,脸上严肃起来,用一股长辈的口吻说,“没有结局的爱情,那是毒药。”
薛慕澜将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上,“爱过就行了,要什么结局。”
如果有那么一瞬间,值得终生留恋,那就足够了。
爱情若是够开心,又何必天长地久。
“不可以。”汴梁的年纪并不大,可是他将乐鱼当成了自己的妹妹,对于妹妹的爱情,他是很上心的。
“你不知道,这种毒药有多痛。”爱的越深,恨的也越深,他不想让乐鱼贪图一时的快乐,而悔恨后半生。
“大哥。”薛慕澜喃喃的说着,“你又不是鱼儿,你又怎会知道她的快乐。”
她想起在北平的宫殿里时,那么多嬷嬷天天来做说客,说做皇妃有多好。
可是,嬷嬷眼中的快乐,对她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她要的快乐,只是要和自己的大哥,那个头发乱糟糟,衣服也不会洗的男人相守一生。
而她的这种快乐,是无法被嬷嬷们接受的,可是她的快乐,又何必要别人的赞同。
汴梁听了感触颇深,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感情的事,本是世间最难的事,都说当局者迷,可谁又知当局者乐?
“算了,管不了,不管了。”他叹了口气。
莫说自己不是乐鱼的亲哥哥,就算是,又算得了什么。
感情的事,即便是亲爹亲娘都不一定管的好。
薛慕澜见他叹气,主动将嫩滑的脸在他腮边轻轻的磨蹭,“我相信,好人自有好报。”
她的语气很温柔,也很笃定,因为乐鱼是好人,这是非常肯定的事情。
汴梁苦笑着,世上若真有什么报应,为何坏人还有那么多呢。
是啊,为何坏人有那么多!乐银君心里也叹息着,由于乐波的中途出现,坏了乐杰的事情,可最惨的却是他。
乐杰一言不发的揍了他整整半个小时,打的他鳞甲掉了上百片。
那种钻心的痛,让他再次想一死了之。
可他不能死,他若是死了,乐杰就会将他做的所有坏事公布在手讯上。
虽然这些事情都是乐杰让他做的,可是证据却全在乐杰手里,他就算跳进东海里都洗不清。
特别是那些罪恶滔天的放贷,让他的良心不停的受着折磨。
那都是学府里年轻的女生,都是未成年人!
可是乐杰,利用她们的不成熟,强制借钱给她们,又立下了高额的支付利息,等到她们还不出的时候,逼她们做各种事情。
这些事情,都是乐杰策划的,可是具体的操作者却是他。
在这个学府里,因为贷款自杀的女生就有十多个,而那些女生的家长曾不止一次的找过他,也揍过他。
可是他什么都不能说,他不说,家长和老师只是怀疑。
他说了,那些罪名马上会坐实。
就像乐杰所说,他只是一个奴隶,想要活着,就得乖乖的听话。
为什么,老天不收拾这些坏人,要让他们在人世间作恶,欺负这些善良的学生!
乐银君在心底咆哮着,如果,上天能够收拾他,就算赔上他的小命,他也愿意。
可是,乐银君知道,在乐杰毕业前,没有人能对付得了他,因为海族的法律是保护学生的,只要他一天还是学生,老师对付不了他,受害者的家长们也奈何不了他。
这世上真的没有救世主,有的只是被乐杰打趴下的对手。
这一次,乐杰要打的人是汴梁。
而乐银君却只能去老师那里告状,告汴梁刚才将他打得遍体鳞伤。
当乐银君向乐纳虹校长说完一切后,他并没有觉得对不起汴梁,反而有些恨他。
若不是他得罪了乐杰,自己今天又怎会受那么重的伤。
“无法无天!”乐纳虹让人将他送到校医处后,在办公室里咆哮着。
她不用查,就知道这是次诬告,因为这样的诬告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可是,她又能怎么办?
查,根本没法查,乐杰既然做了,肯定安排了人证物证,有几十个学生举证汴梁打人了,受害者又亲自来说,她又能如何。
要是能在每个教室装监控就好了,可惜,律法一直不同意,说这样对学生不尊重。
“把汴梁叫来。”乐纳虹最终只能和往常一样,将“被告”叫到办公室“批评”一顿。
这次乐银君伤的那么重,光是“批评”还不够啊,要委屈这位新同学了。乐纳虹在心底叹息着。
汴梁很头疼,当他被告知去校长室时,他就预料到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一到乐纳虹的办公室,就看到了乐银君伤痕累累的照片,他立刻明白,自己是被陷害了。
“太残忍了,把人打成这样。”他有些不忍心的将照片还给乐纳虹。
“你到底是怎么惹上乐杰的。”乐纳虹没有说乐银君诬告的事情,而是先问两人的过节。
她想看看有没有办法调节。
“是他找我麻烦,别搞错,校长。”汴梁一脸的不爽,他毫不客气的说着。
乐纳虹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可是那又能怎么办?
浅海学府的学生,那个不让乐杰三分,这么一个新人,上学第一天就把他得罪了,这接下来的日子,不知道会多难过。
“汴梁同学,事情对你不利。”乐纳虹这么说着,她希望这位新学生能够理解,最好能够在她的调解下和乐杰和解。
“老师,若是学校管不了他,那就让我来管教。”汴梁没有理解她的苦心,他也不想理解,对于作恶的学生,他愿意做的比他更恶。
乐纳虹听了,心里立刻慌了,敢情这位新学生,也是一位霸王,一山不容二虎,这个道理她是知道的。
可是,浅海学府已经出过一条人命了,上次姜政的事情,就让学府关停了一个月,若是再来一次,恐怕学府要永久的被关停了。
“你千万别乱来。”乐纳虹急忙安抚汴梁。
“学校当然会管。”她的话说的很急,而心里更着急。
管,说起来容易,可又怎么管。
根据海族的律法,初级学府连开除学生的权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