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里是什么样的,汴梁不清楚,他只在军训的时候见过真正的军人。
但他知道,即便是军训,纪律也是很严格的。
这里虽然不是军队,可卫兵的装扮和军人没任何区别,所以,还是不要违抗的好。
“你先去吧。”他对乐鱼说,还用手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安心。
见乐鱼依旧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又说,“放心吧,我随后就来。”
乐鱼这才点头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汴梁心里是一肚子的苦笑。
对于怎么避过检查,他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你进不去的。”那位妇女依旧用讥讽的语气说着。
她本来低头玩着手讯,看到这些事情之后,顿时好奇起来。
比起好奇,更多的是不屑,她想看他的笑话。
这样的笑话,比接待检查这种无聊的工作要有趣的多。
汴梁心里正烦躁呢,若换了平时,肯定要怼她几句,只是在这个地方,现在他能说上话的就这位妇人一个。
那么,他唯一的突破口,也就这位妇人了。
汴梁忍住怒火,耐起性子问,“就没有特例?”
妇人见他不肯放弃,眼里的讥笑更深了,“特例,这里从来都没有。”
“哦,哪那里有呢?”汴梁很快抓住了她的语病,这里没有,或许其他地方有。
妇人啐了他一口,“我说,来这里的人,从来都没特例。”
特例,当然是有的,就拿军工厂的老板来说,她就是一个特例。
没有任何的资历,凭借她父亲的高贵身份,直接空降下来当老板。
但这种拥有特例身份的人,是不会来医院的,凡是来了医院的,不管是谁,都得服从军工厂的纪律。
“真的?”汴梁需要再确认一下,若是正常途径走不通,他就只能动一些歪脑筋了。
“当然!”妇人笃定的说着。
“好吧。”汴梁真的死心了,他掏出手讯,点开了自己的账户,然后四处打量了下,在确认没人的时候,将手讯放到了妇人面前。
“我这有五十万海币,你开个价。”他打算行贿,现在自己有钱。
“若是你做不了主,你找一个可以做主的商量一下。”汴梁见她一脸愕然,立刻怂恿道。
他以前没做过这种事,但他听说过,行贿,除了有钱之外,最关键的是要找对人。
他知道,这位坐在门口的妇人,绝对不会是那个能帮他办好事的人,但是,她确是自己唯一能联系上的人。
所以,他只能赌一赌,赌这位妇人知道谁可以办这个事!
“你这么做是违纪的!”妇人踉跄的站了起来,眼中惊现出恐惧的神色。
“嘟。。。”她按响了桌上的一颗红色按钮,刺耳的警报声在整个医院里响起。
“你!”汴梁真没想到,他的第一次行贿会遇到这种情况。
这可真的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本想,即便这个事情办不成,最多也只是被她拒绝,丢点脸而已。
可如今,她竟然拉警报。
听到警报声的第一时间,汴梁就握住了中子枪,可他立刻就放弃了。
在这军工厂里,他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单枪匹马杀出去。
行贿,应该不是什么重大的罪吧,而且,自己也没行贿成功啊。
一想到这个,他立刻把手机收起来了,定罪需要的是人赃俱获,自己得把这罪名推掉。
他正想着,医院的门口跑进来了很多卫兵,最后来的是一个女人,和男兵略带方形的军帽不同的是,她的帽子是圆的,且没有帽檐,只是帽子中间乐海族的参星图腾边多了四根海草。
卫兵将汴梁团团围住,他们的手中都握着黑色的枪。
“怎么回事?”女人冰冷的目光扫过两人,最终停在了妇人的身上。
“乐煜秘书,他要行贿!”妇人告状,来人她认识,是人事部秘书乐煜,主管人事升迁以及纪律处分。
不过,人事部离医院较远,平常都是卫兵把犯事的人带回去,没想到今天,她竟然亲自来了,还来得那么快。
“没有,我只是开个玩笑。”汴梁立刻否认,对于女人,他使出了一惯性的无赖,“我看这位大姐工作那么无聊,想给她逗个乐子,再说,我又能向她行什么贿。”
他要将这个事情定性为玩笑,那就不存在违纪行为,而且他的话非常有说服力,就这位咨询处的大姐,他行贿做什么?
乐煜听了眉头也皱了起来,她是听说来了新人,过来给新人的登记的。
按惯例,所有的新人,在检查结束后,都应该到人事部登记,再由人事部进行分配,只是最近各部门都缺人,很多部门领导都来她那里托关系,希望能尽块招到人,她这才兴匆匆的跑过来,想把新人提前给分配了。
若是新人到了人事部,无论她怎么分配,都会得罪其他没分配到的部门。
只有提前分配,才可以避免这种事情发生。
从理论上来说,只要新人有意愿去某个部门,该部门领导又愿意接收,人事部是无权干涉的。
她就是想用这理论来堵住众位领导的嘴。
只是她没想到,新人还真就直接走了,去的还是科研部。
科研部的主管,不是她一个小小的秘书能得罪的。
先不说部门的重要性,光是论级别,对方是十级海草,而她仅仅是四级海草,足足差了六级。
这让她很是郁闷,更是憋了一肚子的气,没想到警报声响起来了。
她也就第一时间赶过来了,正想将这憋气发泄出来,可听汴梁这么一说,竟然是个误会!
若说真是误会,那就是妇人失职,可这妇人属于军工厂的附属医疗机构,不归人事部管,她也就管不着,从理论上来说,就连骂两句都不行。
可是,在整个军工厂里,最没地位的就是这些附属工,卫兵们也经常吆喝辱骂她们。
说白了,这个附属机构是为军工厂服务的,赚的也是军工厂的钱,若附属工和军工厂的人争吵起来,肯定是附属工被辞退。
但今天乐煜没有骂附属工,因为她今天很生气,生气到想整人。
附属工她虽然可以骂,但却不能整,只有那些犯了事的军工厂的员工,她才能整。
“行贿没成功?”乐煜对汴梁说道,语气有些缓和,嘴角甚至露出一丝浅浅的笑。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汴梁以为她给自己台阶下,高兴的连连点头。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还转头对妇人说,“我没说谎吧,你可是什么都没帮我。”
妇人不明白乐煜的意思,但看她对汴梁一副温和的表情,心想坏了,看这样子,那两人八成是认识的,而自己这次做的又鲁莽了点,这可真是糟糕透顶。
乐煜,不是她能够得罪的,想到这里,她连忙道歉,“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搞错了。”
“弄清楚就好。”乐煜的声音陡然尖了起来,吓得妇人一阵哆嗦。
妇人正想继续道歉,乐煜却朝她摆摆手,“行了,都清楚了,你们都证实了,行贿没成功。”
这话她说的很快,根本不容任何人有插嘴的机会。
汴梁觉得她语气不对,这不像是没事情的语气,倒像是要给自己按罪名,只是他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她能给自己按什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