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他什么事?”汴梁问道。
不管人从那里来,事情先问清楚再说。
卫兵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有个朋友,身受重伤,托我来送信。”
送信?汴梁奇怪了。
这可是在海底,科技文明高度发达的乐海族,有什么事发手讯不好吗?为什么要送信。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汴梁又问。
卫兵打量了他一下,摇了摇头,“这个不能告诉你。”
神神秘秘的,是在钓鱼吗?想钓起自己的好奇心?
“不说拉倒。”汴梁回了一句,“你要找的人我认识,但他很忙,若是没什么事,我就不转达了。”
卫兵犹豫了,这封信的内容并不重要,关键是写这封信的人,危在旦夕,随时都会没命。
“求求你带我见汴梁,有位老朋友很想他。”卫兵哀求道。
汴梁见他脸上的神色不像是假的,就直接说道,“我就是汴梁,信呢?”
卫兵不信了,“休想骗我!”
汴梁无奈道,“骗你干嘛,那你说说看,我应该长什么样?”
卫兵回忆起朋友的话,汴梁身边有个叫薛慕澜的女人。
这是朋友记忆中唯一的特征。
“你有个女性朋友,能说出名字来吗?”卫兵问。
“女性朋友?”薛慕澜和赵香艺都来兴趣了,两人收好鱼叉,围了过来,八卦道,“谁啊谁啊?”
汴梁一脸纳闷,自己在海里,认识的女性不多,军工厂有三个,都称不上朋友。
乐鱼算一个,就是姜政太可恨。
金鳞也算一个。
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难道是乐鱼?”这些人中,乐鱼和自己接触的时间最长,如果是老朋友的话,很有可能认识乐鱼。
谁知卫兵竟然摇摇头。
汴梁纳闷了,不是乐鱼的话,就只能是金鳞了,可那个姑娘现在昏迷之中,绝对不能让卫兵见到。
“你们是郑天族人?”他问。
金鳞来自郑天族,乐海族人认识她的不多。
卫兵又摇摇头。
花郎!汴梁怒了,这人会不会搞错。
难道他将军工厂的三个女人认作是自己的朋友。
那不可能啊!
“给点提示?”汴梁说。
卫兵想了想说道,“名字是三个字的。”
三个字?军工厂就只有陈为民了。
那个女人害了自己好多次,也能算朋友?
是谁这么瞎!
“陈为民。”汴梁很肯定的说着。
在自己认识的海族女人中,三个字的就只有她了。
卫兵还是摇摇头。
“不猜了!不说算了。”汴梁生气了。
卫兵见他放弃,心里也嘀咕起来。
部队里管控森严,他刚才去过,直接被赶出来了,看那里的守卫,想溜进去是不可能的。
眼前这人,若真是汴梁的话,可不能放跑了。
“你再想想。”卫兵劝道。
“不想了,你爱说不说。”汴梁赌气的拿起鱼叉。
今天是陪爱妻和二妹出来玩的日子,没必要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而且听卫兵的意思,那个来找自己的所谓朋友身受重伤,搞不好还要自己出力。
若真是朋友的话,知道了不方便推脱,不如就不知道吧。
这样想着,汴梁转身就走。
卫兵着急了,又提醒道,“女人姓薛。”
姓薛?
赵香艺第一个想到了,“薛慕澜?”
姓薛的,三个字的,又和夫君是好朋友的,可不就在身边嘛。
薛慕澜也愣住了,这位朋友,认识自己和大哥,会是谁呢?
汴梁停下了脚步,心里懊恼,自己真是思维定势,光想着其他女人,把身边最亲的两个给拉下了。
要说到朋友,知道自己的,又让卫兵当作特征来问的,肯定是自己身边最亲的人。
“这次对了没有?”汴梁问。
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在这海族里,以朋友相称,又知道薛慕澜的,只有一个人了。
那就是乐鱼的父亲,乐群。
卫兵点点头。
“是乐群?”汴梁又问。
卫兵再次点点头,这次确认了,汴梁连人名都叫出来了,那还会有假。
他赶紧将信取出,交到汴梁手中。
汴梁打开一看:
陆友你好,见到信时,我已经差不多了。
有个东西,想交给鱼儿,但她在城内,我们进不去,只能拜托你了。
乐群。
“东西呢?”汴梁问。
交个东西给乐鱼不算难事。
虽说乐鱼在过渡城内,姜政在那里,自己不方便露面,但军队里有沈城的降兵,随便找一个送进去就好。
卫兵又摇头,“我就送信,不知道什么东西。”
不会吧!让我送东西,却什么都没有?
汴梁怀疑的看着卫兵。
这家伙,会不会见东西贵重,私吞了呢?
应该不会,私吞的话,何必再来送信。
“乐群除了送信还说了什么?”汴梁问。
或许是东西太大,不方便搬动,乐群藏在某个地方,只告诉卫兵地名。
卫兵说,“他说你看了信会跟我走。”
果然如此!汴梁脸上有了笑容,“不用跟你走,告诉我在那里,我自己会去。”
卫兵想了想,点头同意了,他拿出手讯,给了汴梁一个地址。
十号哨塔临时监狱,汴梁看到这地址,眉头皱了起来。
东西竟然在监狱里,难道是一个囚犯。
这就有些麻烦了。
但既然是老朋友的嘱托,看这信的意思,也是临终嘱托,这事情总是要办的。
“二妹,香艺,乐群的事情,我想去一趟。”汴梁说。
薛慕澜没有意见,在海底,乐鱼一家帮了大哥太多太多,大哥要还人情也是正常的。
赵香艺却有些担心,“夫君,这朋友多久没见了?”
这世上人心叵测,特别是经历了时间的人心。
汴梁知道爱妻是在担心,就说道,“香艺,你放心吧,这个朋友的性格很怪,和宋云有的一拼,也是当兵的出身。”
听他这么一说,赵香艺放心了许多。
当兵的人,首要的是忠心,一个忠心的人最不容易变心。
“我们一起去?”赵香艺提议道。
每次听夫君说起海底的故事,听到惊险处,她都是心跳不已。
如果可能,自己一定要在夫君旁边,为他挡风遮雨。
汴梁明白她的意思,坚定的摇了摇头,“现在我们在客村礁,是最高统帅,一天都不能离开,我一个人去的话,能快去快回,万一遇到什么困难,你们这边也能派人接应。”
薛慕澜说,“宋云他们不是在嘛,人多办事更快。”
赵香艺看了她一眼,微微摇头,作为南朝公主,她对军心要比薛慕澜了解的多。
宋云在,森悍,沈礼德还有沈追也在。
万一汴梁出了什么事情,难保他们没有当老大之心。
到时候,一个宋云,根本压不住兵变,只有老大最亲的人在,才能压住他们。
“注意安全,这边有我们。”赵香艺握住了夫君的手,用力一捏。
“嗯,路程不远,一天之内肯定能回,如果到时候我没发来手讯,就让宋云出兵。”汴梁说完,就独自上了三角船,往目的地开去。
海底依旧是那么热闹,不时有鱼群穿梭,偶尔也能见到一些三角船驶过。
要是不用战争,能安心的生活,即便在海底,也能活的有滋有味。
等把堂国人的仇报了,再将陆地上的乐海族人消灭,到时候就能功成身退了。
汴梁这么想着,很快就到了哨塔附近。
这地方和初入海时差不多,一片不大的礁岩区,最前端是一座高高的塔。
按地图上的坐标,监狱是在哨塔底部。
汴梁悄悄的摸了过去,发现这是一所被废弃的哨塔,周围除了海草和鱼之外,静悄悄的,毫无海族人活动的迹象。
他来到塔旁,小心翼翼的绕了两圈,依旧没发现任何海族人。
于是,汴梁开始敲起门来。
谁知,他的手刚举起,哨塔的门一下子就打开了。
好像有人看到他敲门似的。
真是神奇,汴梁摇着头,大步走了进去。
哨塔的一层很黑,只有中间亮着一盏昏暗的灯。
灯下是一排监控器和几个武器台,灰尘密布,都已经荒废很久了。
在哨塔的最右侧,有个圆形的梯子环绕着,一个箭头灯不停的闪烁着。
汴梁笑了,这个乐群,本事还挺大的,设计的真走到。
他沿着箭头往下走,大约走了三十个台阶,来到一扇密闭的融属门前。
汴梁再次举手去敲门,和刚才一样,手才举起,这门嗖的一下升了上去,速度飞快。
门后是一片监狱,监狱里到处都是囚室,用融属栅栏隔开。
这里和哨塔一层一样,荒废很久了,囚室里除了灰,什么都没有。
汴梁正纳闷,忽然,在最里面的囚室里有声音传出,“陆上的朋友,好久不见。”
是乐群的声音。
那家伙,不会让自己把他带去给乐鱼吧。
汴梁苦笑着,真要如此,倒有些难办。
毕竟活人带去,万一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交代了。
“群哥,好久不见。”不管如何,当初离开海面的时候,是这个人仗义出手。
他的事总要尽点力。
汴梁走了过去,在最后的囚室里见到了老朋友。
只是这位朋友,看上去太过凄惨。
凄惨到身体都只剩下半边。
“你。。。怎么会这样。”汴梁问,心里有些痛。
老朋友会变成这样,一定吃了很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