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历十月一十三日。
由全神教圣子所统领的西北全神教徒,在这一日公开向天下发出起义的号召。
凭借着“苍天已死,全神当立”的口号,一时间在西北各地涌现出近七十万的农民军。
随着西北地区的混乱,天下震动!
原本还在争权夺利的中原军阀们,也暂时停下纷争,各自调查起全神教的来历,并对西北的情况持观望态度。
而在中原的全神教组织则在一年前就纷纷转入地下行动,虽然遭受到了一些打击,但是从大局而言,这些完全在全神教教皇的掌控之中。
怀宣府外,讨虏营,大帐内。
李扶风穿戴好军中的铠甲,双手抵住剑柄,立剑于地上。
“诸位!今日就是那全神教逆贼公开叛乱的日子,也是你们建功立业、大发横财的日子!”
“诸位可敢一战?!”李扶风质问道,并快速地看过众人。
“战!战!战!”
一时间军帐里的众人纷纷呐喊起来,表示自己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了!
李扶风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随后款款说道:“诸位尚有一战之心,但本校尉也有话要对诸位说。”
“此番征战,我等乃是一支奇兵队,也是一支孤军。我们没有援军,只能在敌后以战养战,故而不能大队人马出动,以免吸引全神教乱贼的围剿。下面由霍大人安排各位如何行事。”
霍疾此刻也是一身征袍,手握一卷帛书。见李扶风做出请的姿态,便立刻走上前,大声说道:“营督刘三刀!你部往东南行事,阻击全神教与中原的交易!所得皆归己有,一切自主负责!”
“营督潘凤!你部往西南行事,劫掠全神教后方,断其粮道!所得皆归己有,一切自主负责!”
“营督刑道容!你部于山林道路之中劫掠全神教的物资运输!所得皆归己有,一切自主负责!”
“营督华雄!你本领在诸位之上,特命你部可随意行动,但必要时刻需援助其余友军!所得皆归己有,一切自主负责!”
“营督邹闻斌!你部随讨虏校尉行动!一切谨遵校尉命令!”
霍疾念完这卷帛书,回头看了一眼李扶风,似乎是在询问命令的传达是否有误。
李扶风看着霍疾点了点头,随后对帐中众人说道:“诸位!命令是否明白?!”
“明白!!!”
“速速返回本部点齐兵马,随后出发!”
“喏!”
待到众人离开了大帐内,绷着模样的李扶风也放松了下来。一把取下头上的头盔放在桌案上,连忙坐下。
“霍兄,从今日起这西北可不算太平了。”李扶风笑着说道。
霍疾依旧全副武装,略带苦恼地站着说道:“李兄,你怎么还笑得出来?这西北或许不是你的家,但它是我的家,有谁希望自己家里出事的?”
“对不住!对不住!我没想到这些,我想的是大战一场后,全神教在西北地区从此该销声匿迹了。”李扶风连忙又站起来说道。
“无事!李兄,只是我在这种时候有些敏感罢了。不过,我还是希望李兄把西北地区的称呼改一下。”
“哦,这西北地区如今叫什么?”李扶风问道。
“御州,不过已经很久没人用了,就连官府都少有提及。”
“……”
“李兄,现在我便去准备一下,告退。”霍疾随即弯腰拱手着退出大帐。
看着霍疾走出了大帐,还在帐外的邹闻斌随即钻了进去。
李扶风看着邹闻斌又闯了进来,不免疑惑。
“邹闻斌,柒公子。你不去点齐兵马,来我这里还有何事?”
邹闻斌此刻也脱下头盔,拱手道:“李校尉,在下不明白一点,你既然要在下立功才能换得身份文牒,又干嘛不将在下外派呢?”
“你以为我是在故意为难你?”李扶风质问道。
“在下不敢。”
“呵呵,其实是我另有打算,此事若成必算得上是天大的功劳,只是此刻还不便与你明说。”
邹闻斌听见有天大的功劳,也不再废话,直接弯腰拱手道:“如此,便先谢过校尉了。”
“行了,快去点齐兵马!”李扶风不耐烦地说道。
“喏!”
待到中午,李扶风见五营兵马已然准备就绪,在校场之上便誓师出发。
御州,赶牛城。
“欸!你听说了吗?全神教乱贼可号称有七十万大军啊!”
“不可能吧?七十万人!咱们各地的守备军加上长城守备军才只有四十五万人左右,全神教逆贼哪里会有这么多?”
“你还别不信,我听新回城的姐妹说,她看着那片山里中间被推平了一大片,作为全神教逆贼的军营。你知道那军营有多大吗?”
“有多大?”
“嘿嘿,跟咱们赶牛城没区别,而且不止一座军营,联营不知多少里。怎么样?怕不怕?”
“……”女兵连忙闭嘴离开。
“欸!你说话啊,怎么突然走了?”
“谁叫你说这些混账话的?!”一声斥骂从那名女兵背后传来。
女兵回头一看,连忙站得笔直行了个军礼。
“对不起校尉!我错了!”
“扰乱军心!罚你二十军棍!自己去领棍吧!”赵婆子怒喝道。
“喏。”女兵无力道。
李苏岚见那名女兵因恐惧而浑身颤抖着离开,随即向赵婆子拱手道:“校尉,那人也不曾胡说。我也去看过全神教的营地,确实如此。”
“你是在为她求饶吗?”赵婆子回头质问道。
“在下只是……”
“你不必多说了,我什么都知道。我们将面对全神教逆贼的猛烈进攻,所以此刻绝不能容忍军心不定。”
“是。”
“李苏岚,当你第一天来到女军找我的参军的时候,我就很看好你,希望你将来能够接任我的职务,但是现在我反倒有些担忧你不足以支撑起这个女军校尉的头衔。”
李苏岚看着赵婆子说着话逐渐离去,心中也有些不解。
我说过我要做女军校尉吗?有吗?没有吧。
唉,算了,算了。
夜晚,赶牛城,军营内。
“禀告两位校尉大人!傍晚时分,有人将这个箱子放在城门口!”
“快取来!”郝校尉说道。
等到箱子放在了眼前,赵婆子气得一掌拍在了桌案上。
全神教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将死去的将士耳朵割下送来!
“‘破城之日,鸡犬不留’!老赵你看!这些个贼子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接过那份沾满血迹的帛书,赵婆子也是怒火中烧。
“老郝!你咽的下这口气吗?”
“哼!谁咽的下谁是乌龟王八蛋!”郝校尉怒喝道。
“既然他们今日就敢下战书,那我们今晚就先杀过去!”赵婆子喝道。
“今晚?可行吗?”郝校尉问道。
“平日里不行,但今晚却可以。”赵婆子说话顿了顿,又贴近郝校尉说道:“此时敌军初到,士气正盛,故而极有可能麻痹大意。加上今夜有大雨将至,只需两千轻骑趁势袭营,必可大胜,以壮我军声势!”
“好!不过我们只有一万多人,这两千轻骑若无必胜把握则不可随意出击,一切先以保全自身力量为主。”郝校尉谨慎地劝道。
“那我就先去点兵吧,告辞。”
“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