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如你,也没想到如今的一幕吧。”
“你知道你……释放出了什么吗?”
“你知道在你统治的威尔港,法律又算什么吗?”
“清醒吧,那是你的屠刀。”
“你知道,你毁了多少人的希望吗?”
伯克颤抖着伸开长枪,“让我们重温那段历史吧!”
枪越发璀璨,最终爆开,形成场域。
周围的场景蓦然转换,二者被拉入一个模糊的空间。
模糊的空间开始转换,变得清晰。
……
这里是阴森的地下监狱。
满是锈渍的铁栏栅上沾满未干涸的血迹。
一只老鼠从洞内蹿出,似乎想急速掠过狭窄的空间,在吱吱叫声,倏然,一只沉稳的手臂抓住它。
老鼠惨叫着,哀嚎着,但迎面是一双近乎疯狂的瞳孔,莫名的口水吞咽声在监狱内响起。
那是干瘦至极的手,污垢与血渍沾染其上,他将老鼠头部靠近粗糙的墙壁。
刺啦。
在猛烈的拖拽中,老鼠的脖颈折断,头……掉了。
他扬起手,将老鼠喷涌鲜血的颈项对准干裂的嘴唇,他的嘴像一个空洞,吮吸着。
在弥漫的血腥声中,他吸干血液……,干瘪的老鼠被手指撕开。
血腥味似乎更重了,但他毫不在意。
紧接着,大口大口的吞咽声响起,咀嚼声中似乎带有一点呜咽,他像一只野兽,发出满足的呜呜声。
借着一点点光源,他面孔可以看清了。
凹陷的脸满是斑纹,但他的瞳孔弥漫着疯狂。
他来到床边,继续翻看资料,借着昏暗的光,目光一词一词的移动。
视线推进,那些档案堆积在一起,足有两个屋子大小。
这似乎是一间单独的监狱房间。
他将手指靠近嘴唇,看着手上近乎干涸的血迹,毫不犹豫的去舔……。
他要……活下去,他知道怎么从一个罪犯变成金融家。
给他五年,不,三年,他……依旧归来,但前提是,逃出这阴暗的监狱。
他低下头,沙哑的咽喉挤出一个词,“沙文。”
旁边是类似旁白的声音,沙文一脸平静的看着监狱中的男人。
伯克似乎距他很远,又似乎化作某种意识。
这里,只剩伯克作为旁白的声音在回响。
“事件开始,你利用政权击垮威尔三家族,与此同时,你设计陷害了无数富豪。”
“监狱里的这位,正是金融家瓦诺。”
“那些被你设计的富豪们,曾试图用法律途径解决问题。”
“你很聪明,且相当的聪明。”
“你剥夺了富豪赖以生存的基础,他们上诉的费用是一笔天文数字。”
“被剥夺金钱基础的他们又如何胜得过你?”
“或许,你是第一位证明金钱在政权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的……阴谋家。”
“你为每一位入狱的富豪准备十万份证据。”
“你忘了监狱里还有繁重的体力劳动吗?”
“他们每天就能抽出几个小时去看?他们又要花费十几年去看档案呢?”
“十几年?监狱里的环境,又有谁能活十几年?”
“大部分只是几年罢了。”
“呵,呵呵,沙文这些事情你还记得吗?”
幻境依然在扭曲,灯光摇曳。
一道黑影挡住光源。
翻看着档案的男人停下动作,嘶哑道:
“有事情吗?”
“还是那句话,沙文的条件没变。”
“他要的还是那些,不多不少。”
男人听完,继续翻看档案,“也就是说,只要我把所有的企业转给沙文,才可重获自由。”
“我终于明白了。”
“我一直认为贵族与资本家间的矛盾是可调和的。”
“直到如今,我才放弃这个妄想。”
“我似乎也明白了,沙文的企业科技为什么永不落后。”
拿起档案的手微微颤抖。
“他以此收回所有的顶级科技,我懂了。”
暮然间,他笑了。
“但是,我同意。”
“我愿意将所有的产业转给沙文,只求活着。”
对面沉默稍许,转身离开。
…………
幻境在极速变换。
这时的天空略显阴霾。
这里是金碧辉煌的市政厅。
沙文的秘书在桌前沉思良久,手指微动。
随着笔的颤动,一条条的字迹在档案上勾勒出。
一份份公文报告被写好。
其上是公司的财务表。
这是一家私人工厂。
总价值在40万镑左右。
随着墨水的勾勒,运营的公司财务数字被改成了负资产。
旁边的虚空荡漾起怪异的波纹,一道身影一点点,那是托克先生。
淡漠的他开口。
“该公司的超凡者已清理完毕。”
“这份公文可以发出了。”
秘书颔首,将这份索命的公文发布。
托克走到落地窗前,眺望着繁华的城区。
“又一个公司被沙文转到了自己账下。”
“又一场大地震要……开始了。”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寒冷。
寒冷的不仅是天气,也是人心。
沙文接管了该企业,也遣散了所有的工人。
下城区。
破旧的出租楼。
木板钉成的窗户在风中呼呼作响,阴暗的楼内挤着40多位待业人员。
世界似乎没有眷顾他们。
男孩有些沮丧,也有些沉默。
父亲轻喃,“我没有工作了,一件衣服都买不起。”
旁边亮起一双无辜的双眼,“爸爸,为什么沙文那么做?”
父亲眼疾手快的捂住儿子的嘴,“谣言不可传。”
“你要明白,有些话,说出来是要负责的。”
“苦难终归过去,相信爸爸,我一直在找出路。”
“爸爸,我……好……冷。”
“没有办法,没有工资,我们买不起煤渣。”
外面刮起了雪,温度骤降。
“爸爸,妈妈已经感染了风寒,怎么办?”
男人终于崩溃,他痛苦地跪在地上,“我们无钱医治。”
他将儿子搂在一起,似乎也没什么用。
在凉气的侵蚀中,生命如此脆弱。
清晨,“儿子,起床了。”
儿子的眼眸丝毫没有颤动。
男人颤抖的手靠近儿子的鼻孔,然后……,嚎啕大哭。
他将视线投向旁边,“妻子呢?”
不详的预感瞬间充斥着他的心灵。
他猛的拉开破烂房门。
“不!”
他看向悬挂在顶部的尸体,泪痕挂下。
“不!为什么?”
“贫穷就是原罪吗?”
蹲下身,他将头一点点埋进……膝间。
他没有胆量自杀,依然要一个人孤独的……活着。
隔壁房间。
坐着一男一女。
他们同时听到男人的哭喊声。
但他们爱莫能助,大家都经历过残酷的世界,很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在这个世界,似乎无法互相宽慰。
男人的手有些颤抖。
但女人的目光越来越坚毅。
“可以不要去……那里吗?”
女人捂住双眼,似乎要阻住什么涌出。
“可我们只能用这种办法,只有活过这个冬夜,才有希望。”
“我们已经穷到没有办法生存,只能……如此了。”
男人的眼睛变得晦暗,什么都没说。
风雪越发大了。
男人咬着牙,走在大街上,旁边是他的妻子。
他们的手牵在一起,似乎,这是最后的温暖。
最终,他眺望着,看着妻子的背影一点点挤进……酒馆。
被喧嚣的场所……吞噬,就像被深渊所吞噬。
他的牙龈完全破碎,一点点靠在墙边,眼部,泪痕像海潮一样涌出。
他的身躯瘫软在墙边,像个……死人。
空洞的眼眸望向天空。
许久之后嘴唇挤出两个字,“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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