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汤先生来了。”
董婉秋黄莺般的声音响起,引着汤晓雷一行人走进房间。
“哦,汤先生,请坐。”
董文博和蔼地招着手,却很不满屁股都没抬的董汉朝。
“老先生不必客气。”汤晓雷看着董文博的脸说。
“汤先生,请你来,一是吃个便饭,二是有事相求。”
董文博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汤晓雷只是看着他,一脸淡然。
董文博点点头,暗赞一声:此子非池中物,一朝腾飞必化龙。
可惜,我董家却没有此等后辈,身后堪忧,身后堪忧啊。
又见身旁的三儿子董汉朝,依旧无动于衷。
孙子董知秋也是一脸不屑。
唉……
董文博不禁叹了口气。
“二来嘛,是想请汤先生医病。”董文博续道。
“董老先生没病。”
汤晓雷语出惊人。
“怎么可能,父亲没病,怎么会站不起来,你到底是不是医生,在这里信口雌黄。”
董汉朝大怒,从汤晓雷一进来,他就很看不顺眼,此时又听汤晓雷如此说,更是愤怒。
一大堆的负面情绪值,大大的奉献出来。
汤晓雷惊讶地发现,这波巨浪般的情绪值,惊人的暴涨,竟然将整整三颗星辰点亮。
而且,还要点亮第四颗星辰……
呦呵,这可真是个怪胎呀。
来吧、来吧,相约这望月楼酒吧……
哼哼,小太爷要是不把你变成持久永恒的爱心大户,都对不起这点亮的小星星……
董文博抬手压了压。
董汉朝到底是惧怕老爹,立刻噤声,但心里却是一股无名之火,持续暴涨。
重重地把茶壶摔到茶海里。茶壶盖儿蹦了起来,嗡嗡儿地打着旋儿,好半天才停下来。
董文博心疼得心都一哆嗦,好半天才缓过来。
败家玩意儿!这“晴雨杯”,可是几千年前的皇朝贡品呀,你当是普通玩具吗?
董婉秋一双大眼,目不转睛看着汤晓雷。
董文博好不容易才控制了情绪,这才微笑道:“愿闻其详。”
汤晓雷依旧淡然道:“董老先生也可以说是,有病!”
砰!的一声大响,董汉朝一巴掌拍在茶几上。
他再也忍不住,起身大怒道:“滚出去!庸医,简直是庸医!快滚,滚!知秋,撵他出去。”
“啪!”一声脆响,董汉朝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个耳光。
“混账东西,要滚也是你滚,你给老子滚出去,滚!滚回川南,禁足一年,不,是三年!滚!老子忍了你很久啦,逆子!”
董文博站在房间里,气得手脚乱抖。
忽然抬起脚来,揣在董汉朝肚子上。
董汉朝一屁股坐回到沙发上,惊骇地看着父亲。
“父亲,你的腿好了?”董汉朝惊声道,声音中竟然充满了愤恨和不甘心。
“爷爷,你的腿……”董知秋。
“爷爷,你站起来啦……”董婉秋上前一步,扶住董文博。
“滚起来,出去!听到没有,逆子!”
董文博大怒之际,又上前去踹了一脚,还碰翻了茶几上的茶盏,哗啦一声,茶具落地,摔得粉碎。
老人的腿劲儿还不小。
这声“哗啦”声响,终于让董文博反应过来。
他很心疼这套价值不菲的茶具,这可是他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平时都很少用,不想今日却毁在自己手里。
正要蹲下身来拾起茶盏,猛然反应过来。
“神医,真乃神医,果然名不虚传。”
董文博哈哈大笑。
“婉秋,备宴,爷爷要敬汤先生三杯酒,快去!”
“老先生客气了,晚辈不善饮酒,既然董老先生无事,晚辈就此别过。”
汤晓雷依旧淡然地道,起身就走。
“且慢,且慢,汤先生神术,老朽深感佩服,还请汤先生留下来,你我交个忘年交如何?”
董文博走上前去,和蔼的笑容又浮在脸上。
“不敢,董先生的病,是您这位公子治好的,与汤某无关,无功不受禄,告辞。”
汤晓雷淡漠地道。
“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踏马是谁呀!”
董汉朝被父亲踹了两脚,又见父亲站了起来,腿脚利索,一点没病的样子,当即将怒火转嫁给汤晓雷。
好嘛,这又是一波滔天巨浪,竟然瞬间就点亮了六七颗星辰,而且还在持续高涨……
“混账东西,真是死不知悔改,跪下来,给汤先生道歉。”董文博再次发怒。
“凭什么!你这不是好了吗?他说的对,你根本就没病!都是装的!”
董汉朝斜着眼睛顶嘴。
心里一阵大骂,该死的老东西,都踏马是你,把我的财路弄断了。
“混账东西,真是有眼无珠,有眼无珠啊!来人,给我把这个逆子撵出去!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他,滚,滚出去!”
董文博气得胡子乱颤,见没有人进来撵人。
突然转过身去,快步走到轮椅旁,操起拐杖,转身向董汉朝奔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
董汉朝脸色铁青,转头恶狠狠瞪着汤晓雷,任由拐杖落在头上。
哈哈,就这几棍子下去,十三颗星辰又被点亮,还在持续,还在持续呀……
“老子记住你了,今日你给我的羞辱,老子会十倍百倍千倍万倍地,让你偿还!”
董汉朝转身就走,一脚踹开房门,大怒而去。
“老先生,你的病完全好了。以后要记住,该发火时,无需憋在心里,发泄出来就好,免得憋出病来。”
汤晓雷微笑着道。
“多谢汤先生解惑,老朽感激不尽。”
董文博怒气渐消,只觉得心中淤积的烦闷如同开了个口子,一泻千里,烟消云散,又听汤晓雷如此说,立刻明白汤晓雷的意思。
不禁微笑道:“汤先生不动声色,就把药引找到,解了我的病根儿,不知汤先生是怎么知道原委的。”
汤晓雷抠抠耳朵,微微一笑。
“我观董老先生面相,是正直之人,心中愧悔难当,眉间又深含怒气,蓄势待发,却找不到宣泄之途。
心脉怒气积聚,堵塞经脉,乃是心病。
心病还要心药医,正好药引在旁,因此,稍加挑动,促使药引发作。
老先生家教甚严,忍无可忍,岂能再忍,怒气骤然勃发,又有药引点柴之功,如同水漫堤坝,洪流湍急,自然找到了宣泄口。”
“哈哈哈……好!忍无可忍,岂能再忍,好药引,好药方,佩服,佩服。
只是,我这逆子。唉,日后汤先生要……
唉,汤先生神医神术,自然不放在心上,还望汤先生看在老朽薄面,放过小儿,可否?”
董文博诚恳地道,见汤晓雷不置可否。
又道:“老朽定会严加管教逆子,请汤先生放心。”
汤晓雷轻笑一声,抠抠耳朵。
道:“董先生若不收敛,近日只怕就有血光之祸。”
董文博到底父子关心,颤声道:“汤先生可否原谅小儿?”
汤晓雷看了董文博一眼,正色道:“不是我要怎么样,而是董先生惹了不该惹的人,却不是我。汤某虽不才,却不会跟他一般见识,请董老先生放心。”
说完一拱手,转身就走。
走到董知秋身旁时,顿了顿。
转头道:“董老先生是正直之人,家教甚严,但藩篱犬跃,还需加固门墙,免得祸及子孙。这位知秋公子,苗而不秀,还望老先生早做决断。”
言罢,洒然而去。
董文博愣在当地,张了张嘴,颓然之态顿显。
“一派胡言!”董知秋怒道。
随之又加了一句:“装神弄鬼!”
董文博更是失望,长叹一声,坐在沙发里。
心酸得眼泪都差点儿流下来……
董婉秋急忙走过来,抓起老人的手,轻轻放在手心里,安慰老人。
“爷爷,汤先生既如此说,一定有办法治好哥哥的病,我们不如求他给哥哥治病如何。”
董文博长叹一声,道:“你也看到了,这两个逆子、孽孙,已经把人家得罪透了,如何还能出手医治,唉,天要断我董家无后哇。”
董婉秋抚着老人的手,温言道:“不会的,我看汤先生不是心眼小的人,是做大事的人物,一定不会在意这些小事,只要我们诚心相求,我相信汤先生会出手医好哥哥的病。”
“谁说我有病,那个汤晓雷就是个神棍,一派胡言,瞎说八道,你也相信?”董知秋怒道。
“你知道藩篱犬跃,苗而不秀,是什么意思吗?”董婉秋问道。
“什么意思,一定不是啥好听的话。”董知秋恨声道。
“唉,不学无术,无知之徒。”董文博又是一声长叹,“白起了这个名字,唉。”
董婉秋实在忍不住,哼了一声,道:“汤先生告诉你,不要再出去胡乱找女人,因为你原本就空虚的身体,再胡乱折腾,连后代都留不下,你真是让人失望。”
苗而不秀者,有矣夫,秀而不实者,有矣夫。
外表长得再好看,不能开花结果,也是个秕谷。
董知秋长相俊美,偏于阴柔,女性化严重,偏偏不知节制,整天厮混在脂粉堆里,身体都要淘空了。
原本就是个银样镴枪头,偏偏还要强打精神浪,如何能留下后代。
董知秋又不好读书,汤晓雷引经据典,他如何能听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