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坐在地上,刘二河和颜良也是连连往后倒退。
乔大胜好好的,怎么眼睛没了!
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是扫过去那一眼,确实他那双眼窝里不像有眼珠子的模样啊!
在脑子里慌乱的过了一下,赶紧催促刘二河颜良追进去。
乔大胜能甩开古叔,肯定是古叔遇害了!
我咬了咬牙,奔在最前面。
这里很深,洞壁上有大大小小的空洞,空洞外面投射进来白色的光,每经过一个空洞,就是暗和光的交界处。
洞里很深我能看到乔大胜的背影,就在前面,但是这小子跑的贼快,一跳一笨,很快便把我们甩开了。
这里没有别的出路,只有一条道走到黑,早前因为大战金蚺早已体力透支,现在又经过长跑,已经没了力气。
我扶着膝盖,哈着腰往前看着,每每近在咫尺的时候都会完美的擦身而过。
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看着洞的深处,可许久,都没听见身后有跟上来的脚步声。
狐疑的向后看了看,只见不远处颜良一个人踏着一瘸一拐的步伐向我这儿移动。
“二河呢”我转头问颜良。
颜良也是累坏了,他大口喘着气,然后跟我说刘二河从另一个洞里包抄进去了。
在不知道这两个洞是否联通的情况下,刘二河一个人冲进去,那可是相当危险的,正打算回头带着颜良去先把刘二河找回来,结果就被颜良挡住了去路。
颜良比我高出一个头,他那破毡帽就像铺在他脸上的一层黑面纱,抬头一看,又是那阴阴祟祟的脸,现在他的眼睛完全被帽檐挡住,不知道他是从那帽檐里看着我,还是在看着地面。
“我觉得先不要去找刘二河好吧?现在古叔的安全可比刘二河重要很多!”许久颜良从嘴里蹦出这么几个字,那声音宛如机械一般,听起来如此生硬。
但是这生硬里还有一种我不得不服从的意味儿。
看着面前阴着脸的颜良,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惧怕感,不知道这是颜良混迹这么多年以来,携带着的气息还是自己太懦弱了。
我下意识的就答应了一声好,然后就被颜良在后面推了一把,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向洞的深处走去。
他碰到我后背的时候,疼得我呲牙咧嘴,转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开玩笑归开玩笑,但是你也应该知道我这后背受了重伤。
结果迎上目光的是颜良精亮的眼眸,见我对上他眼睛后眼神迷离,他立刻把帽檐向下压了压。
“走吧,安子。”
我心里一沉,有点慌又有点怕。
这颜良像是变了一个人。
回想起这一路上的经过,这颜良沉稳的有点吓人,话也少,行动也少,只是一味地跟着,很少能看出他有什么大动作。
现在回想起来这个人有那么一点可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虑了,但是总觉得和以前反差有点太大。
颜良就这样跟在我的身后,一句话也不说,这洞里挺深,向前也不知通向哪里,我们俩的脚步声摩挲在这洞内,我甚至都能听出来,他是左脚在前还是右脚在前。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洞里突然变暗了,我吓了一跳立刻停住脚步,我有夜盲症,让我在黑暗里带头,是肯定做不到的。
忽然我的肩膀头被颜良抓住了,这力道很痛,抓起我的肩膀后,一边往上抬一边往前推:“往前走,没事的。”
我整个人已经傻了,那力度哪里像好友之间的玩笑,分明像俩仇人见面吧!
对于他的那句没事的,我也搞不清楚,是在说这洞里没事,还是说有他在会没事呢。
“颜良!你这小子是来过这里吗?”我试探性的问话,想套出点什么,结果他竟然笑了起来:“这地方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风蚀,我怎么可能还记得!”
果然还是那么一套话!
这套话他说了一路了,仔细想想确实也是那么的无可挑剔!
我没脾气了。
这人就好像提前准备好应对我们一样。
突然我想到了古叔。
古叔这辈子身上永远会有一个标签就是心狠手辣,但是一百个说古书心狠手辣的人里又都必须承认他同时有着侠义风范,这就很矛盾,看似毒辣却有侠骨。
古叔的能力,所有人都知道,也都看到过,但是古叔这么厉害一狠角,却从来没有说无法无天过,他也对我们形容过这就叫底线。
为什么提起他?因为我想到了底线这两个字,每个人都会给自己立一个目标,立一个规矩,如果做人做事超过了这个目标规矩还有底线的话,那么他就不是人了。
所以我认为,在古叔舍命要帮颜良寻找他爹曾在这阴山中的真相这件事儿上,命都愿意搭进去,但是颜良却表现的并不真诚,所以我觉得这就是颜良没有底线,没规矩的一种做法。
我的心里很反感,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他是不是和那老就是一路的人,毕竟这么多年了,忽然间再次遇到也有点摸不透。
老九活得很明白,说白了只是为了二两的银子,但是这颜良我是真的没看出来他图什么。
大家伙这一路人下来,就是奔着探查当年的真相,结果这丫丝毫没有半点配合的意思。
我们这行先不说盗墓掘宝,就单单说的典当的买卖和这古董的买卖,讲究的是个诚信规矩,所以骨子里就特别痛恨这种没规矩的人。
我再一次回过头,看向颜良,结果发现他正阴阴的盯着我。
那眼神活了这么大,从来没在别人的眼睛里看见过,这种眼神只有起了杀心的人才有!
“那个,颜良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看到什么了?”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不自觉的带着颤音,颜良人高马大,我还受了伤,真跟他打起来,我可是打不过的。
我赶紧回过身,不敢再看他那双眼睛,自顾自的低着头向前走,尽管心里很害怕黑暗,浑身发着抖,可也得硬着头皮走下去。
现在这段路再往前走几步,就会彻底进入黑暗中了,我现在站的地方还多多少少有那么点浑白的光亮,眼看着我在往前走三四步就彻底的进入这黑暗与光亮的交界中。
突然我发现那交界处伸出来了一只脚!
我心里咯噔一声,愣是不敢往前走了。
那脚上套着一只黄胶鞋,黄胶鞋已经烂透,鞋底子都耷拉下来了,那脚一半骨头一半腐肉,在那鞋底子下当啷着。
我看到有几只说不上来的虫子,在那鞋里钻来钻去。
再往前探探头,又看到了瘫在地上的一只手,这肯定是死透了的主儿,就这副模样,再为他吹口阳气,他都够呛能站起来!
这怎么会出现一死尸呢?!难道说这洞里有什么机关不成?想到这儿,我就弯着腰往后退退了好几步,但是最让我脊背发凉的事儿发生了。
身后的颜良不见了!
由于退了半天没有碰到颜良的身体,我下意识的就回头看了一眼,结果发现这孙子真不在原地了!
这条路这么长,如果跑动起来的话,脚步声是可以清晰听见的,但是又没有脚步声,身后又没有他的影子。
我呆呆的杵在原地,想了半天,这洞里两边没有任何的出口,要么前进,要么后退。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向前看,还是向后望,一瞬间,颜良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突然不见了!这也太特么的吓人了!
我抽出了腰间的刀,没办法硬着头皮也要往里走。
终于再一次的来到了这昏暗的交界处,我沉淀了一下,鼓足了勇气,这是已经死透了的人,我没有必要如此的害怕,况且手里面有家伙呢!如果他敢起来,我就给他一刀,一刀不行,再来一刀!
我后背贴着这尸体对面的墙壁走,虽然看不清楚,但是眼睛也是紧紧的盯向面前的黑暗。
那黑暗里就是死尸躺着的地方。
我一边小心翼翼的摸着身后墙壁移动,一边盯着看,我也不知道自己瞅的是不是那正地方儿。
这一下就挪了好几步,正准备闷头往里冲,这眼角的余光一瞥,竟然看到那地上好像有白色的东西。
要知道在黑暗里头有白色的东西是特别扎眼的。
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走向了那白色。
那玩意儿静静地躺在地上,走上前,我蹲了下来,右手提着刀,伸出左手去碰那白色的物件儿。
待我抓住后,往后微微用力拽了两下,结果竟然没有拽下来!
原来拽不下来的原因是这死尸的手紧紧的在勾着这白色的物件儿。
这物件儿很薄,跟纸片子似的,但是却很硬,我左手摸zhe它的边缘,又往上探了探,竟从上面摸出了棱棱边边儿,这手感当真是非常的熟悉的!
仔细回想了一下,突然我就仿佛跌入了万丈深渊,这个不是别的!正是那金色盔甲的鳞片!
之前颜良带回来的金色盔甲上面有三四片缺失了,我一度认为那缺失的金甲就是一残次品,缺失的部分没有办法找到了,但是没想到竟然在这让我撞见!
这样拿回去的话,把它拼接起来,再找到另外两片,应该就可以卖出一个好价钱!
这种东西讲究的就是一个字:全。
想到这里,我开心万分,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跟古叔下来一趟墓,还挺有收获!我当时整个人宛如中了邪,使劲的把那盔甲片从死尸手中往外狠狠的拽。
但是那人的手宛如铁钩子,拽了半天了却纹丝不动!
我心里很愤怒,站了起来,双手提住攀山镐,就准备一个斜劈把他胳膊砍下来。
就在我举起那攀山镐,准备从空中往下劈时,却惊恐地发现这人好像在看着我!
那黑暗里正对着我的是他一只亮晶晶的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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