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华浓家？”何盘盘声音沙哑，脑海里闪现出冷冷清清的客厅里，陆华浓躺在沙发上一脸委屈……

不要再回忆了，这一切都是欺骗，都是伪装，何盘盘难过地攥紧了拳头。

伍志岐从座椅上坐起来，转身问何盘盘，“你不会连他家在哪里都不知道吧？”

如果说刚才伍志岐报出的地址是陆华浓家地址的话，那她还真就不知道。

何盘盘的沉默代表了回答，伍志岐静默不语，不想再刺激何盘盘。

“看来，我们对小陆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如果我没有那么心急，想要在离开前给盘盘找到归宿，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何父自责。

“爸，这件事怎么能怪你呢？是我自己选的，好坏都跟你没关。”

何父几个深呼吸后，却突然道，“我不相信这一切都是骗局，小陆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伍志岐再也忍不了了，手拍座椅靠背，怒道，“你们是不是都被陆华浓洗脑了？”

被何父凌厉眼神盯住，伍志岐抻脖咽下口口水，没敢再说话。

“何伯伯说的对，我赞成，陆华浓绝对不是坏人！”金灿灿跳出来支持。

完了，这些人还没被陆华浓害够，居然还说他不是坏人，伍志岐失望地频频摇头。

“说的对，华浓本性善良，他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才会这样做的。”

左朗也加入进来，伍志岐扶额。

这时，挺直腰背认真开车的李力结结巴巴道，“我，我也觉得陆董是好人。”

伍志岐不想说话了，靠进座椅里闭目养神。

到了地方，所有人都被惊呆了，陆华浓的家建在市区近郊玄武山半山腰，占地辽阔，主建筑是一栋玄武造型的五层楼房，楼体外全部是黑色玻璃幕墙，单反的设计让人无法看到楼里情况。

一行人被佣人让进客厅里，豪华的布置简直晃瞎了伍志岐的眼。

左朗却习以为常，和佣人也熟，吩咐把乔春华和郑珍找来。

很快，两名四十多岁的佣人过来向左朗问好。

“坐……”

两名佣人坐下，伍志岐表明来意，问起关于陆华浓的问题。

“陆董小时候除了性格古怪些，和其他小孩子没什么不同。”

两名佣人穿着不俗，谈吐文雅，说起话来极有分寸，除了这一句外，其他都是要么不回答，要么就是简单回答是或不是，伍志岐根本问不出什么实质性内容。

“你们对当时那名带着孙子的老太太有什么印象吗？”

两名佣人同时摇头，“陆董的父母特别宠陆董，是不可能让一个带着孙子的佣人照顾陆董的。”

何盘盘拧眉，“我听陆华浓说，他父母从来不管他，怎么会宠他？”

两名佣人开始忐忑不安起来，个头较高的乔春华道，“陆董父母确实常年不在家，但对陆董的关心一点都不少。”

“那么，陆华浓患有抑郁症的事情，你们知道吗？”

何盘盘的问题让二人更是如坐针毡。

乔春华两手绞在一起，支吾道，“对不起，我们不清楚这件事。”

伍志岐追问，“另外两名和你们一起负责照顾陆华浓的保姆，她们知不知道陆华浓患有抑郁症的事？”

“我们各有各的职责，她们知不知道，我们也不清楚。”

“我们可以看看这里吗？”何盘盘打断伍志岐的盘问，所有人都奇怪地看向何盘盘。

注意到大家都在看她，何盘盘悲伤地道，“我发现我越来越不了解他了，所以想看看他生活过的地方。”

不等佣人回话，左朗伸手向何盘盘，“走，我带你去。”

手搭在左朗的大手上，何盘盘同左朗一起走向回旋楼梯，周围几名佣人看见，没有阻拦。

一层层的房间看过去，豪华如宫殿的卧室，堪比图书馆藏书的书房，占据整层楼的衣帽间，空中楼阁般的花园休息厅，何盘盘仿佛从中见识到了另一个陌生的陆华浓。

“华浓不常回来这里，他说这里没人气，就是为了留几个曾经尽心尽力照顾过他的保姆，让她们有点事做。”

何盘盘心酸道，“他对这些佣人可真好……”

“是呀，华浓心地很善良的。”

“可他为什么就不能善待我呢？”

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个怨妇，何盘盘说完匆匆向楼下走去，左朗赶忙追了上去。

两个人在路过书房时，何盘盘眼角余光恍惚看到一道人影从一侧走廊穿过，转头去看，什么也没有。

返回一楼，伍志岐已经结束问话，起身准备告辞。

走出陆华浓的家，伍志岐回头看了眼那如同玄武蛰伏的建筑，云雾缭绕神秘莫测，而陆华浓仿佛是隐在面纱后的一双眼睛，清晰明了地看着自己，自己却对他一筹莫展。

“五名保姆，我们见到了两个，还有三个，一个跑去外国做帮佣，一个老保姆在养老院，还有一个在……”

伍志岐打开手机念着，突然卡住，错愕地看向金灿灿。

“你看我做什么？”金灿灿瞪眼。

“怎么会在你姐姐家？”

“我姐姐家？”金灿灿也懵了，“我哪知道。”

金多多的家何盘盘去过几次，直接当起了向导，车子停在金多多家门口，何盘盘望着那熟悉的院落与建筑恍如隔世……她把晕血的陆华浓塞进车里，自己驾车把人带回了家。

金灿灿给金多多打电话，语气十分不客气，金多多直接在电话里叫了起来，“我不想再看到你，也不想见什么警察。”

伍志岐冲着话筒大声道，“我们要见你家里的佣人彭柳俐。”

金多多没让几人进门，吩咐彭柳俐出去接受盘问。

为了不让彭柳俐过份紧张，伍志岐下车，和彭柳俐站在金家门边的金合欢树下说话。

彭柳俐和之前二人回答内容如出一辙，基本没什么信息量，尤其谈到陆华浓的抑郁症和保姆的孙子时，虽然态度平和，但伍志岐还是感觉到了彭柳俐的紧张与排斥。

伍志岐知道问不出什么实质性内容，果断结束了盘问，“谢谢你的配合，如果有什么线索，请及时拨打我的电话和我联系。”

伍志岐像之前对待乔春华和郑珍那样，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