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人群中不断回响的谢声,阎君一时间竟有些尴尬,毕竟自己不过是打了一架甚至没有空闲去顾忌到地面之下被关押的他们,要真说是救也是刘老大的那些小弟们的功劳,这也让阎君对于刘老大这些小弟的品行又高看了几分。
在逃命一般的危急情况下这些家伙不仅没有只顾着自己,也没有只想到自己的兄弟,而是将所有人都救了出来,要知道每多救一人,阎君与血魔的对碰的余波就多一分可能波及到那地牢之中,而事实证明阎君与血魔相斗的余波在最后的碰撞中也确实波及到了那一方地牢,强横的黑雷与血光挖地近十丈有余,就算是最后那山脉的崩碎的巨石也足以毁灭这只在地面之下两三丈的小小空间。
而此时,人群皆来感谢自己这个没出上多大力的家伙,刘老大的这些小弟们神色中也没有多少不满,可见心胸也都算得上宽广,若是不做那黑吃黑的勾当,这些家伙说不定也算是个正派的修士吧。
“不用谢我,是这些兄弟将你们救了出来,要谢,便谢他们吧,或者也可以谢谢他们的这位刘老大。”想到这里,阎君温和一笑用双手凛空压了压,人群也会意的安静了下来,阎君这才再次开口。
刘老大几乎刚刚归来,就看到了人群中自己一众小弟抬着的二人,也顾不上其他径直飞了过去查探了起来,气氛明显的有几分凝重,却不曾想被阎君突然提到,一时间有些慌乱的看向了四周,却发现周遭的人都在感激的看着自己。
“啊!那个,,,应该的,,,不对,我呸!你们也别谢老子,平白折了老子的恶名,救你们不过是兄弟们顺便而已,就算没有你们,老子也要将这些畜生杀个千百遍才解气!我呸!”
被阎君突然推了出来,刘老大还是稍稍愣了几分,大概是还未从先前凝重的氛围中缓过神来,言语不免有几分支支吾吾,但是支支吾吾之后随之而来的某种深邃的怒意,言罢,刘老大向着周遭几个小弟吩咐了几声就要带着自己一行离去,结果阎君却突然出现在了刘老大身前堵住了去路。
“别急,我且问你,你是喜欢这,,,按你的说法,,侠义的黑吃黑呢?还是逼不得已做的呢?”不等刘老大张口,阎君的传音就紧随而至。
“我当然是,,,”刘老大似乎刚刚的怒意还未过去,情绪激动中张口就要言语,却不曾几个字刚刚出口就被阎君打断了。
“不急,你先帮我把这些人送去就近的城,我还有些事要查,等你将他们送过回来,再给我答复如何?更何况你的那位兄弟也伤的不轻,总要安静下来休息休息才是,以我的名义去,他们不会阻拦你们进城。”
阎君自然是升起了拉拢的意思,且不说刘老大这战力在天仙之中也算是可观,单是他那几个小弟就颇为不凡,贼眉鼠眼的马屁精能略晚自己一分探查到来人显然神识相当强大,还有那个能带着这么多人在自己与血魔的对碰中完好无损的遁于地下的家伙也颇有几分手段,更何况他们一行实力也称得上可观,品性刚才也看的真切。
既然要回归真魔界,阎君也想要实力尽可能多的好,一二圣尊,或许能左右几处战局的胜负,却终究左右不了大局,能够影响大局的,还是像地仙天仙这般实力的中上力量,以及大量的上境修士,至于中下两境的修士,在真魔界这样的战事中可能连炮灰都算不上,是绝无上战场的机会的。
真魔界的整体实力毕竟还是太强,天妖界中妖兵就多得是中下两境者,在天妖界的战局中,上境就已经算是中坚力量,地仙天仙绝对算得上是决定胜负的精英力量,而在真魔界的战局中,上境若是没有几分实力,恐怕都逃不过做炮灰的命运。
“想必诸位道友这些日子过的一定受尽了苦难,是我剑宗没有尽到应尽的职责,在这里,我阎君代表剑宗向各位赔个不是,非常抱歉!让各位经历了这样的痛苦。”拦下了刘老大,阎君这才转过了身子向着人群深深的抱拳行了一礼,这山外邪教的偷入,可以说就是三宗乱战带来的后果,剑宗自然有责任,看着眼前一个个衣衫褴褛周身血迹面色疲累的男女,几乎可以想象他们在那监牢中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对于这样的痛苦阎君又怎能视若无睹。
“剑仙何出此言啊,我等不慎着了这些小人的道,本已是等死之辈,幸蒙剑仙相救这才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千错万错都在那些杀千刀的自私血修,剑宗,剑仙又何错之有?”
“是啊,是啊,剑仙快请起来,剑仙肯舍命相救已是大恩,我等又怎能接受剑仙这般大礼啊。”
阎君的这突然地道歉显然让在场谁也没有预料到,空气莫名的安静了瞬息之后,一个年岁较大的天仙修士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快步走至了阎君身前想要托起阎君,而人群这时才反应了过来,一时间纷纷向着阎君抱拳回礼同时劝慰了起来。
“是啊,要道也是那些混账玩意应该以死谢罪。我呸!要不是他们已经死了,老子真想给他们各个再烧个三天三夜,非要把他们肉身与神魂一起炼个干干净净才解气。我呸!他妈的,可怜我小幺,跟了我三年,如今却死在了这群混账手里。”
那年岁较大的修士扶了一把阎君没有扶起,刘老大见状也连忙凑了上来,听过刘老大的话阎君这才直起了身子,并非是阎君作态,而是如今最应该接受自己歉意的就应该是刘老大,因为就在自己面前的人群中,刘老大几个小弟分明抬着一具尸体,是原本那重伤的二人中看上去年龄最小的那个,就连唯一活着的跛子也只剩下了微弱的气息不知道是否能够活下来。
先前凝重的氛围就是为此,刘老大一行人显然历经了许多的生离死别,可是面对这样的生死离别终究谁也习惯不了,先前刘老大转过身来的时候,阎君清楚地看到了刘老大借着擦汗的功夫抹去了眼中几抹泪水,就连那贼眉鼠目的家伙此刻脸上都能看到清楚的泪痕。
“平日里就叫这小子多练练逃命的本事,非跟老子争辩什么好男儿要死也是战死,我呸!当什么好男儿,成了这个鬼样子,还当个屁!我呸!”扶起了阎君,刘老大怒意还未消退,又埋怨着啐了两口这才因为汗珠滚落在了口中终于停下了大骂,一边擦着汗珠一般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李,你负责小幺的尸体,六子你遁法平稳你去背着跛子,其他人,都给我有些眼色,扶着身边伤势太重的道友,咱们既然救人就救到底,跟我一起把人送到东城去。”沉默过后,刘老大这才重新抬起了面容,不顾不停滚落的汗珠开始指挥着自己的小弟们搀扶起那些受伤太重无法自己飞行的修士,就准备离去。
“去了城中拿着这令牌去找那座商行,他们会负责救治安置,安置下所有人你便再来吧,我等你一日。”看到刘老大要离去,阎君这才将一个令牌塞在了刘老大的手中,这令牌是不久前万阮灵给自己的身份的象征,如今给刘老大,阎君也不担心刘老大会滥用,更何况有这令牌出现,王阮灵一定会到,以她的聪慧,听了事情的经过自然不会不懂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