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正院回到碧落院,绮沫微微叹了叹气,心中也不免感叹这正妻却要有颗当妈的心,不仅要照管府中大小事物,还要照顾自己丈夫小妾的身体情况,更甚至还要操心小妾的生娃进程,哎,这皇子的大老婆不好当啊。
“小…主子,那不是孙才子吗?”
顺着顺心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孙才子正在不远处的莲花池旁的凉亭里坐着,一只手遮着小腹呈现一种保护状态,另一只手正捏着鱼食扔向池塘里,偶尔还能听到两声轻脆的笑声。
就在绮沫想着要不要去打声招呼,顺道恭喜一句的时候,孙才子也注意到不远处的绮沫以及其他结伴而行的才子夫人,原本还满脸笑意的孙才子立即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扔下手里刚接过的鱼食,就急匆匆地起身扶着一旁丫鬟的手臂离开,那样子像是突然看到某种可怕的生物而急于逃离的样子,而在逃走中,原本遮住小腹的那只手更是紧紧地捂着。
绮沫被惊得微微张了张嘴,这样子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显然其他人也看到了孙才子离开的样子,双眼溢出浓浓的愤怒和嘲讽,深处里却又写满了羡慕。几个女人不免又聚在一起说起了悄悄话,不一会儿就传出了咯咯的笑声。
瞅着这一幕,绮沫恍然能明白孙才子刚才仓皇离开的做法了。
转眼就到了九月二十四这一日,刚吃完午食,陌墨身边的‘大内总管’李敬就急匆匆地奔入了碧落院,瞅着李敬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子,绮沫甚是奇怪,平时可没见这‘大内总管’如此失态啊,而且一般也没啥大事儿需要他亲自跑来自己的院子来吩咐吧?有事不是该直接去正院找四皇妃吗?
李敬见了绮沫先是恭敬一福才抬起那满面红光的喜庆脸,笑声道:“大喜啊,奴才先在这里恭喜苏夫人了!主子爷刚才托人传来消息让奴才知会苏夫人一声,说夫人您的家兄会考入了进士排名了!”
绮沫闻言一惊,双眼迸出喜悦的光芒,大喜道:“真的!”
一旁的顺心听得此话立马高兴得蹦跳了起来,随即又想到还有外人在场,连忙止住仪态,却怎么也掩不住满脸的兴奋神色,高兴叫道:“太好了小姐,少爷真的考上了!”
刚喊完又发现自己在言语上又犯了错,一双圆溜溜的大眼顿时紧张地觑了觑一旁的李敬,却发现对方仍是笑容满面,仿佛完全没注意到时才松了一口气。
等绮沫二人稍稍平复后,李敬才复又笑眯眯道:“另外主子爷说因为今日是玥国使者进京的日子,所以会回来的比较晚,希望苏夫人有所准备,不要把院落锁早了。”
绮沫闻此微微一顿,准备?要准备什么?准备好怎么把他踢下床吗?
绮沫这里收到消息了,别的院落有所注意的自然也就陆陆续续地收到消息了,下午便纷纷有人入了这平常没什么人落足的碧落院。
首先第一个踏足来拜访的就是悦宫主冯月悦,一见绮沫就扬起笑脸喜气道:“姐姐来给妹妹道喜了!听说令兄长入了进士的排名,这可是我们这些姐妹羡慕都羡慕不来的福气,妹妹可真是好福气,而且还听说令兄长的排名不低呢?姐姐可就等着明日外边喜报令兄殿前摘得桂冠的喜气事儿呢!”
绮沫闻言抿嘴一笑,轻声谢道:“承蒙悦宫主吉言了!家兄考得进士绮沫已是喜不自甚,至于明日的殿试,绮沫自是听从圣上的定夺!”
正说到此,门口的来喜高声报道;“哎哟,钱嬷嬷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吩咐您直接叫个小丫鬟来知会一声儿就行了,怎劳您亲自前来?”
钱嬷嬷并不多做理会,只道:“你主子呢?带我去见她。”
来喜也不多做贫嘴,知道自己在这位面前讨不了喜,直言道:“主子正在里间接待悦宫主呢,钱嬷嬷里面请。”
绮沫和冯月悦自然也听到了,便都转头看向了门口,只见钱嬷嬷正双手捧着一个精巧的红木盒子跨过门槛进了屋来,见了冯月悦和绮沫也只微微地福了福身,脸上也看不出喜怒,对着绮沫开口道:“主子听说苏夫人的兄长会考得了进士名头,特遣老奴给苏夫人送来贺礼!”
嘴里虽说着道贺,但神情上却丝毫没有道贺的意思,想必自是绮沫的娘家不管多有出息都与她以及她家主子无甚相关的缘故。
仔细想想也是,人家正妻的娘家里本就是家大业大的权柄人家,自是不把自家这个从四品的娘家人放在眼里,而人家作为正妻能让人来给自己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妾送来贺礼恭贺一番想必已是极为给面子了。
绮沫让顺心接了过去,自己也起身福了福,谢道:“劳烦钱嬷嬷了,还望钱嬷嬷替绮沫给四皇妃道声谢。”说完又对顺心微微点了点头道:“顺心,替我送送嬷嬷。”
“是。”
等钱嬷嬷一离开,冯月悦也讨巧道:“快让姐姐瞧瞧四皇妃赏了妹妹什么宝贝,也好让姐姐开开眼界。”
绮沫只得依言打了开来,原来里面是放着两只紫色的玛瑙镯子,每只镯身都比较细巧,却通体圆润细腻,看起来极为别致,
“这镯子可真好看,这一对儿凑着也是极为难得的,想必极是衬妹妹的。”
正说着,岑夫人和另外一个马才子也携手进了院,顿时,原本冷清的院子热热闹闹了起来。
直到送走最后一行道贺的人,绮沫才稍稍舒了一口气,平时对方都是冷眼相对甚至爱答不理的人今儿个却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一齐姐姐妹妹的亲热地叫个不停,并且人家还丝毫没有任何别扭。
刚舒完一口气,绮沫立马又火急火燎地向净房奔去,这一下午为了应付这些络绎不绝的女人自己可没少喝茶水,刚才忙的都没注意到,现在一放松下来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已亟不可待地等待释放。
“顺心,马上把草纸给我送到净房!”一边急匆匆地跑向净房,一边急切地向顺心喊道,原来是急得连拿草纸的时间都没有了,独留下一旁的顺心在旁边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