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马返回大学赛场,裁判已经略显不悦:“你离开得有点久啊,已经超过五分钟了。筑波大学没有抗议是他们涵养好。”
和马对筑波大学的选手微微鞠躬表达谢意,然后对裁判说:“我那边赶时间,能不能让筑波大学剩下两人一起上?”
裁判愣了一下,然后更生气的拒绝道:“没有这样的道理!不行!就算实力差距真的很大,一对一对决是对对手基本的尊重!”
和马挑了挑眉毛,心想好吧,那就赶快打完剩下两个。
说实话筑波大学的人实力不差,上师兄们估计打不过。
当然就算师兄们能打过,和马也不想让他们代劳。
西国无双这称号多帅啊。
话说,自己打完大学这边的决胜战,再跑去改方高中那边带打一个高中组玉龙旗,那自己的称号是不是可以从敢斗王晋升成真·敢斗王,西国无双变真·西国无双?
下一步则是真西国无双零式……
和马完成出赛准备,站在起始线后面。
他看了眼对手头顶,确认对手的等级。
他发现对方居然有26级,但是没有流派。显然就是用竞技剑道的练法一路练上来,没有学什么实战剑道的技法。
2筑波大学老实说实力确实不差,光靠训练就已经接近了没有领悟心技一体的人的极限。
感觉就好像在网球王子的世界里刻苦训练网球技法,结果一到比赛发现全是用超能力打杀人网球。
行礼流程结束后,和马摆好架势。
裁判一发令,对方就直接攻上来,竹刀碰撞的声音炸裂。
裁判直接举旗:“桐生和马,一本!”
这个时候和马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状态火热,推测可能是近马健一的的遭遇给自己上了临时buff。
反正现在他脑袋里就只有一个想法:赶紧干翻筑波大学把大学组这边的事情了结了,然后去干那帮福祉科技的狗。
理论上讲这时候念个诗效率会更高,但是和马现在一心一意完全没有额外的想法。
他站在那里,对胜利的渴望化作气场逸散开来。
对手也不知道是没有心技一体感受不到气场,还是心理素质过硬不畏强敌,反正在裁判下达口令之后,对手几乎立刻就发动了攻势。
和马在对手攻击的瞬间踏步,一个侧身躲开了正面袭来的竹刀之后侧击得手。
三个裁判一起举旗。
桐生和马,二本直落。
**
和马昨天的对手談洲楼博司此时正在场边围观,身旁是京都大学剑道部的经理鬼庭。
“他比昨天更强了。”談洲楼博司双手抱胸,“不对,应该说,他从高中组那边回来之后,又变强了。竞技状态忽然提升了一截。”
“我刚刚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听到有人说高中组那边今年夺冠期望很高的改方高中似乎出事了,大将近马健一受伤了。”鬼庭说。
“近马受伤了啊,不应该啊,真正的剑客就算对手是恶意犯规,也应该能挫败对方。毕竟剑客的关键还是实战,实战中可没有犯规这回事,而且敌人都是奔着你的性命来的。”
鬼庭看了眼談洲楼博司,笑道:“说得好像你经历过很多次生死斗一样。”
“我没有经历过,但我一直以此来要求自己。说实话,我挺羡慕桐生的,去年大阪事件的时候,我只能关注新闻,他却在现场。同样是以成为刑警为目标的人,我羡慕他能提前得到实战的机会。
“昨天的对决也让我切实体会到,经历过实战锻炼的人,和我是不一样的,我用尽了自己的经验与技巧,都没有办法战胜他。”
鬼庭看着表情严肃的談洲楼博司,微微一笑:“评价出乎意料的高嘛,他可是东京人啊。”
京都大阪看不顺眼东京不是一天两天了。
鬼庭和談洲楼又是警察世家的孩子,大阪和京都的府警一直不爽东京都的警视厅。
明明只是个地方警署,却不叫府警,叫警视厅,搞得好像全国警察的上级机关一样。
警视厅的长官警视总监,还总被外行当成全日本警察的顶点。
实际上警视总监只能管警视厅,管全日本的叫警察厅长官。
大阪府警第一个不服警视厅,京都府警是第二个。
所以这时候鬼庭才会强调和马是东京人。
談洲楼博司却摇头道:“英雄不问出身,将来他在警视厅,我在京都府警,如果接到他的电报要我协查,我很乐意帮忙。”
鬼庭一脸意外:“居然从你口里听见这种话,真意外。说起来,昨天中午我去见酒匂先生的时候,看到桐生和近马家的孩子一起吃饭了,还有小森山家的女孩。”
“是嘛,果然他们关系很好啊,现在桐生这么急着打赢,应该是想结束这边的比赛然后去关注近马的情况吧。”
談洲楼博司话音刚落,旁边有个拿记事本的组委会工作人员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你是京都大学的主将?你还不知道吗,桐生和马要代替近马健一参加之后的比赛。”
談洲楼博司和鬼庭小姐一齐扭头看着工作人员,异口同声的惊呼:“什么?”
“桐生和马要代替近马健一,参加接下来的比赛。”工作人员重复了一遍。
“这怎么可能!”談洲楼博司摇头,“他现在这个实力去高中组,那不是乱杀吗?组委会会被质疑的!整个西日本剑道界可都看着这比赛呢!”
工作人员耸肩:“所以啊,川仁元司协会长开出了条件,让他在比赛过程中头顶苹果。”
談洲楼博司更震惊了:“什么?这么扯淡的条件根本不可能答应吧?这就是找了个由头让他打消念头吧?”
鬼庭小姐也点头赞同道:“我也这么想。这是让桐生君知难而退啊。”
“他同意了哦。”工作人员说,“所以现在大家对他参赛的期待值都拉满了。”
“那是得期待一下,”談洲楼博司看了眼在正在和筑波大学的大将互相行礼的桐生和马,“他怎么想的?”
鬼庭小姐用手肘拱了下談洲楼博司问:“先别说他。你觉得你顶个苹果能打赢高中部的强者吗?”
談洲楼博司抬起头看着天花板,眉头紧皱,发出便秘一样的声音:“嗯~”
“你这么苦恼应该是打不过吧?”
“你又如何呢?”談洲楼博司反问。
鬼庭小姐叹了口气:“我练柔道的啊,柔道中的‘寝技’基本都是地面技巧,都是要把人按倒在地上用的啊。然后投技里面也有一大堆需要大幅度晃动身体轴线的技巧,苹果一定会掉的好吗。”
談洲楼博司点头:“确实如此,抱歉问了个废问题。剑道的话,我想到之前我的师傅在道场原立的情景,他几乎全程没有移动位置,身体轴线和保持和地面完美垂直,就用上段下劈来应对我们的轮番进攻。”
“你是说,桐生和马要赢就只能像原立那样,木桩一样站在原地不动弹?”
“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胜利办法了。”
“可他不是练示现流的啊。”
“对,”談洲楼博司双眼注视着在和筑波大学大将对峙的桐生,“他刚刚有试过摆出上段,并且使用上段下劈,那个力道和速度离我们差得远,而且他还不怪叫。”
鬼庭拍了談洲楼博司一下,很有关西人风格的吐槽道:“最后那个不重要吧!”
话音落下,赛场上竹刀相击的响亮声响响起,三个裁判一起举旗。
刚刚还在跟鬼庭交谈的談洲楼博司大力鼓起掌来,叫道:“精彩!”
鬼庭被吓了一跳,她看了眼談洲楼博司,欲言又止,然后才跟着鼓起掌来。
等掌声结束,談洲楼博司恢复了双手抱胸的姿势,问鬼庭:“你刚刚想说什么?”
“没什么。桐生同学的剑技确实精湛。”
“是啊,之前听到传闻就知道他很强,昨天打过才发现强得超过了我的想象,就离谱。但是就算是这样的他,我也不觉得他能顶个苹果打赢高中部的高手。
“除非他把苹果粘头上。”
鬼庭再次尽职的吐槽:“那不行吧?一下子就被看出来了!”
談洲楼博司哈哈大笑。
“不管怎么样,这次的玉龙旗只怕要成为传说了。作为见证传说之人,将来可有的是可以讲给孙子听的谈资啊。”
鬼庭笑道:“你连女朋友都没有,就想到抱孙子之后的事情了啊?”
談洲楼博司挠挠头:“估计等我毕业在京都府警结束实习期,家里应该就会给我安排相亲了。
“我本来以为他们会直接相中哪一家的姑娘人后就订婚的,但是我老妈总觉得那样对不起人家姑娘,一定要从相亲开始。”
鬼庭看了眼談洲楼,笑道:“我倒是很理解阿姨的想法呢。”
“啰嗦。作为我的青梅竹马,你难道不应该站在我这边吗?反正最后都会变成政治联姻,干脆从一开始就不讲什么爱情,这才是最好的啊。”
话音落下,赛场上桐生和马的竹刀又打中了对手的面罩。
談洲楼博司再次鼓掌大喊:“好!精彩!”
鬼庭叹了口气,嘀咕了一句:“怎么搞得好像你的后辈赢了一样。”
“你说什么?”談洲楼博司扭头问,“我刚刚没听清,大家的喝彩声音太大了。”
“没什么。”鬼庭抬起手,用力拍了下談洲楼博司的后背,把他往前推,“去祝贺桐生同学吧!”
“你别推啊,让我自己走。”
談洲楼博司嘴上抱怨着,还是向刚刚脱下面罩的桐生和马走去。
**
和马这边,比赛刚结束他就吃了美加子一记肉弹冲击。
“你要杀了我吗?”他大声质问美加子,动手弹了下她的额头,“我腰都快被你撞断了!”
“是吗?西国无双的腰居然这么脆弱?”美加子笑嘻嘻的说,然后动手帮着和马把面罩脱下。
“咦,你汗比预想少嘛,明明是两盘连战。”她惊呼道。
和马接过保奈美递来的毛巾,一边擦一边回答道:“这两场比赛赢得比较轻松。”
——接下来的比赛才是真正的挑战。
这时候户田学长上前来,眼泪汪汪的抓住和马还没脱护具的手:“终于拿下玉龙旗了,以后我也是拿过玉龙旗的人了!可以挺起腰板跟ob们汇报了!”
和马对户田学长笑了笑,就不吐槽他们躺赢这行为了。
毕竟赛制是这么订的,没规定不能躺赢。
“走吧!我们去吃大餐,花城你找电话订地方去!”户田学长松开和马的手转身就吩咐道。
花城学长点了点头,转身要走,却被和马喊住了。
“等一下!我还有比赛没结束。”
花城学长一脸疑惑的看着和马:“还有什么比赛?表演赛吗?那有也是在下午的颁奖仪式上了吧?”
得,这帮人一直在选手席坐着,还不知道和马要顶苹果去高中组代打的事情。
毕竟这个时代没手机这种方便快捷的个人情报终端,也没有line(在日本相当于微信的即时通讯软件)这种可以让消息快速扩散的东西。
和马正要回答,京都大学的談洲楼博司就出现在他身旁,替他解释道:“桐生同学好像要去高中组那边,顶替因伤退赛的近马健一参加接下来的比赛。”
东京大学的学长们嘴巴全都张成o字形。
户田学长首先开口:“这怎么可能!这对高中组的同学们来说太不公平了,秒杀啊!组委会怎么会同意这种事?”
和马:“他们开了个条件,就是我要头顶一个苹果参赛。”
师兄们的嘴巴o得更圆了。
户田学长:“你答应了?”
和马点头。
“你疯了?顶个苹果耶!”说着户田学长就要伸手摸和马的脑门。
和马挡开他的手,严肃的说:“我没疯,我不但答应了,我还要赢。”
刚说完,談洲楼博司就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为了兄弟行不可为之事,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和马看着談洲楼博司,严肃的说:“我不光是为了朋友,还为了……”
“为了正义?”談洲楼博司抢白道。
“当然也为了正义。”
但最主要的是不想让福祉科技如愿以偿。
不过和马反应过来,对于不知道内幕的人,恐怕不能理解最后这一句话。
在普通人看来福祉科技就是个卖理疗仪的人畜无害的公司,现在还在各种做慈善回馈社会。
这时候,和马看见跟在談洲楼博司身后的鬼庭小姐,又想起昨天在饭店里偷听到她婉拒福祉科技套近乎,遍开口道:“鬼庭小姐,小心福祉科技。”
鬼庭挑了挑眉毛:“我会的。”
談洲楼博司疑惑的问:“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福祉科技?这和他们有关系?”
户田学长忽然若有所思的接口道:“福祉科技是那个卖理疗仪的吧?和马还烧了他们送来的日元?周刊方春好像是这么说的来着?
“最近有接待过他们的推销员呢,说是可以让部员在练习之后缓解疲劳,快速恢复。我试用了一下,觉得没啥意义就拒绝了。”
和马心想部长你做得好啊,做得非常好!
但不等他开口,组委会的工作人员就跑过来:“桐生同学,大学组的比赛已经结束,请立刻到高中组那边就位,大家都在期待着你的活跃。”
众人一起看着和马。
花城:“你不会真的要顶个球和高中部开打吧?”
和马:“是顶个苹果啦,没有顶个球那么难。”
“就算是苹果也太难了。你又不是那什么国家的人,平时就喜欢脑袋上顶个罐子什么的走路。”
“安心,我会赢的。”和马拍了拍花城学长的肩膀,随后就向工作人员走去,“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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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立圣樱高中的人看到和马出现,都露出了轻蔑的表情。
这个时候小小的赛场已经围了一大堆围观者,全都是听说大学组的新科敢斗王要顶个苹果来高中组代打,过来看热闹的家伙。
和马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知道怎么的就有种自己正置身鲁迅阿q正传最后游街场景的错觉,仿佛下一刻就要唱出“手执钢鞭将你打”的唱词。
他明白的,这些人里多的是想看他出丑的。
但是他今天偏要赢。
西日本剑道协会的会长川仁元司现在坐在场边摆记分牌的桌子后面,一脸严肃的看着和马。
他站起来,拿起喇叭大声宣布:“接下来,将由大学组的选手桐生和马代替受伤下场的近马健一选手,参加之后的比赛!
“当然为了公平,桐生和马同学必须接受一项额外限制。他必须顶着一个苹果参加比赛。”
围观者们聒噪起来。
“这也太夸张了!”
“瞧不起我们高中生也有个限度吧!”
“冲啊圣樱高中,教训一下狂妄的大学生!”
一片嘈杂中,玉藻笑道:“一下子就成了众矢之的呢,明明你是为了伸张正义才参赛的。”
“这是协会长的功劳啊,”和马苦笑道,“短短几句话就把我和高中的选手们放在了对立面。”
保奈美担心的问:“没问题吗?虽然我没阻止你,但是顶个苹果什么的也太乱来了。”
“我喜欢挑战自我。”和马笑道。
“放心,你败了我们会一起安抚你的。”美加子说着伸开双臂,“我们三个的胸膛,你随便选,把脸埋进去尽情哭。我草谁踩我脚?晴琉是你吧!绝对是你!”
这时候和马跟姑娘们互动似乎又引发了新一轮的怒火。
“居然带着四个妹子!”
“可恶啊!同是练剑道的我们连恋爱都难啊!”
“被妹子说‘剑道护具好臭啊’时的痛,这货一定不懂啊!”
“圣樱干碎他!”
和马挠挠头。
这时候川仁元司拿着喇叭压过了众人的念碎碎:“总之,情况就是这样!主裁判请把苹果掉了的状况,也视作桐生和马被得本。注意是被得本,不是胜负手。”
主裁判举起右手,点头示意。
“那么,双方选手准备好了就入场吧!桐生同学,组委会刚刚派人买的苹果都在这里了,你选三个作为第一场的道具吧!”
川仁元司指了指手边的筐,里面装了十几个色泽饱满的苹果。
和马上前去,挑了三个看起来可以在头上放稳的。
玉藻伸手要摸苹果,却被和马阻止了:“你别动。”
玉藻看了眼和马,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其实让玉藻用妖力作弊这种事,和马当然考虑过。
但是他还是决定凭本事。
就算失败,也不过就是被人嘲笑罢了,又不涉及生死。
如果作弊了,那自己不就成了私立圣樱高中一丘之貉?
川仁元司看着和马:“选好了吗?”
和马点头:“选好了,就这三个。”
“好,私立圣樱高中,你们可以派人来检查一下。”
“不用了!”私立圣樱高中的大将大声回答,“就算桐生前辈用胶水把苹果粘脑袋上,我们也会装没看见的!”
圣樱高中的其他选手哈哈大笑起来。
和马看了他们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那么,双方选手就位!”
说完川仁元司对和马做了个请的手势。
和马回到起始线,戴上面罩。
保奈美帮他把面罩的绳子系上就后退离开。
组委会的工作人员上前,把苹果放到和马头上。
裁判:“因为苹果的原因,这次比赛就不用行礼。我宣布,私立改方学院特殊外援桐生和马,对私立圣樱学院次锋,第一试合,开始!”
和马踏步向前,准备抢攻,却猛的察觉到头顶苹果要掉,刹住了进攻势头保持稳定。
结果这反而成了假动作,骗出了圣樱次锋的切落攻击。
和马见状,直接双手挺前,使出刺击,竹刀的先革准确的命中了对手的面罩。
“面!”和马大喊!
声音落下的同时,他头顶的苹果终于还是没呆住,在裁判举旗的同时,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