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瞧此状,吓了一跳,急忙将竹笔抛开,竹笔“当啷”掉落在地,竟如玉石一般碎为两截。
三人在凑近一看时,竹笔已干枯如炭,只有黑飘飘的两半,微风吹过,便滚开而去。
“这……”孙门看的目瞪口呆,怎会有如此离奇之事?
“道法?”赵堂愣了一下,凑近江瑜低声询问:“江大哥,你会道法?”
江瑜更是呆若木鸡,我会个棒槌的道法?
“城主大人,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江瑜生怕此物对孙门至关重要。
瞧瞧这静心殿,哪一件不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能得孙门如此小心爱惜的竹笔,难道还会便宜?若孙门要索赔,江瑜就是卖了内裤也赔不起啊!
孙门怔怔几秒,却是不答。
江瑜和赵堂皆如芒在背,慌得一批。
过了半晌,孙门恍然回神,大喝一声:“来人啊!将这两个摆弄妖法之人给我拿下!”
江瑜:“???”
“城主大人,我们没有摆弄妖法啊,这……这……”赵堂还想解释一波,可门外护卫一涌而进,根本不由江瑜二人分说。
那些护卫皆魁梧大力,把江瑜两手死死掰在背后,用力一按,疼的江瑜“啊”的叫出了声,仿佛要跟两条胳膊说拜拜了。
“小小书童,妄称书仙,摆弄妖法,给我打入地牢,听候发落!”
孙门怒喝下令,双手愤愤一甩,便直走门外,余留赵堂喊得唇焦口燥,却是不听半字。
……
“当”
地牢的木门重重关上,冰冷沉重的巨大铁链缠绕着大门,一把巴掌大的铁锁死死锁住铁链两头。
赵堂趴在门前,哀求道:“狱卒大哥,狱卒大哥,我这算犯了什么罪啊?你们为啥关我啊?我们真的啥也不知道啊!”
那狱卒轻挑眼眉,冷冷道:“在佃兹城中,只要城主大人不高兴,你入狱还需要什么理由?乖乖在里面安安静静地待着吧,若大喊大叫,惹烦了头儿,才是有你们好受了的。”
说罢,狱卒把一大串钥匙耷拉在肩上,扬长而去。
“喂,狱卒大哥,放我出去啊!嘿!我没犯事凭什么关我啊?喂……”赵堂一连喊了几十声,悠长的走廊没有一丝回声。
“唉……”
江瑜靠墙坐着,牢房内只有冰冷的石墙和干稻草做的床。自己方才还在富丽堂皇的静心殿跟城主谈笑风生,下一刻就被打入肮脏邋遢的冰冷地牢混吃等死。
真尼玛魔幻人生!
江瑜甚至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赵堂喊得嗓子都哑了,依然毫无回音,他实在累了倦了,便顺着木门坐在了地上,一脸愁容。
过了半晌,他回过头看着江瑜,怨愤地问道:“小鬼,你到底做了什么?”
江瑜耸了耸肩,有气无力地回道:“鬼知道。”
“能让竹子迅速枯萎,难道是传说中的捷生符?”赵堂震惊地猜测,但随即又自我否定。
“没理由啊,我也没见你施符,而且这捷生符可不好找。”
赵堂自己又嘀嘀咕咕了几句,又问道:“小鬼,你真的不会道法?”
道法?文宇箓算不算?
江瑜翻了个白眼,大哥消停消停,让我静静吧。
赵堂受了白眼,更觉无趣,看了看牢房四周,没看见一间空牢房,里面关的犯人各个看起来都无精打采,饥肠辘辘,面目狰狞,可怕的紧。
赵堂咽了咽口水,打了个寒颤,退回江瑜身边坐下。
“小鬼,你方才故弄玄虚地胡乱涂画些什么?”赵堂用沙哑的嗓子追问。
江瑜努力回想刚才的一切,他原想灌灵入笔,以灵气作画,在纸上压出墨迹。但不料那只竹笔有一股强大浩瀚的灵气,反向灌入了江瑜体内。
自此,江瑜便觉被那灵气冲开了灵脉。
但是,如今江瑜又感觉不到灵脉。
而后,就是竹笔因灵气耗尽,干枯为炭。
再而后,就是那孙门莫名其妙地暴跳如雷,喊侍卫雷厉风行地把自己火速擒下了……
究竟是哪个步骤得罪了孙门?
难道真的只因为自己损坏了他的竹笔?
可那竹笔本来就有问题啊!
这特么一定是个陷阱,有人要陷害我!
可是会是谁要陷害我呢?我来这个世界以来也没得罪过人啊?
谁会用这种莫须有的罪名让我锒铛入狱?
“小鬼,你在想什么?”赵堂见江瑜眉头越皱越深,不禁疑惑。
当然是想办法出去啊!
江瑜起身愤愤地踢了踢墙角,淦!我没事跑来这里干什么?没事装啥逼?
江瑜趴在大牢门前,喊道:“放我出去啊,大哥们,我是无辜的啊!”
赵堂:“???”
小鬼,你这反应弧度也太长了吧?
赵堂一把将江瑜拖回来,道:“小鬼,不用喊了没用的,省点力气吧。”
他沙哑的声音就是最好的证明。
唉,江瑜气馁地又蹲回了墙角。
“大哥,你不是道士吗?搞点穿墙的功夫有没有?”江瑜记得聊斋志异里的茅山道士可是会穿墙的!
“我不会。”赵堂回答的简单明了。
他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小道士,连开元境都没有,打怪全靠法宝。
江瑜翻了个卡兰姿大白眼,他居然忘了赵堂是个神棍。
唉,两人同时叹了一口大气,靠着墙背,眼前只有黄色摇曳的灯火。
“那笔到底是什么来头?有这么金贵吗?不就是一根竹子吗?”赵堂依旧愤愤不甘。
江瑜一头雾水,同样脑子里全是问号。
……
两人就这么发着愣,恍着神地过了四个多时辰。
江瑜都能听到肚子咕噜噜叫了,也没见狱卒送饭送水过来。
该不会就这样直接让我们在这里饿死吧?
江瑜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仿佛家徒四壁,流离失所。
……
“好饿啊……”
不知又过了多久,江瑜已经开始犯晕呻吟起来,一旁的赵堂也是无精打采,有气无力的,像菴了的花一样。
“有没有人送饭啊?……”江瑜爬着身子到门前,软绵绵地拉了拉大门,只有“当啷当啷”的铁链在响。
……
微弱的黄色火光在渐渐靠近,有匆忙的脚步声,还有狱卒仿佛在引路:
“就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