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对外开放,装饰堪比皇宫的会所至尊大厅内,歌坛天后裴青薇率先拉开了献歌祝福的序幕,之后天幕娱乐旗下的男女艺人逐一登台。
又是群星演唱会的节奏,好好的一场生日宴会,搞得跟芒果台的元旦晚会似的浮夸。
不过,说是这么说,众人十人一桌,似乎连呼吸都能嗅到空气中夹杂着的金钱味道,没有人继续吐槽浮夸。
如果可以选择,如果他们也有陈琅那无法揣测的庞大财富,他们也希望可以浮夸一把。
其实,这次当初收到邀约的时候,大多数人是不想来的,一个生日宴会而已,来了还得送礼物,没那个必要。
但当他们看到请帖上的宴会举办地点是听都没听说过的云顶会所至尊厅,大家都激动了。
云顶会所在明海的地位无需赘言,那是寻常人终其一生都没有机会踏入的会所,顶级中的顶级。
别说在云顶会所举办宴会,便是想来云顶会所嗨一把,都不是单纯肯花钱就可以的。
因为你肯花,穆红鲤未必肯收。
老子去过云顶会所。
这简单的一句话,逼格满满,能跟亲朋好友吹三年。
林家人和汪家人可能没什么吹嘘的心思,两家人坐了四桌,除了那些不谙世事的小辈大啃大嚼吃的不亦乐乎,剩下的都如坐针毡,垂头丧气的没什么兴致。
晚餐有别于常规的婚宴和生日宴,主打的是西餐和日料,光米其林三星主厨就请了三十多位,食材全是一口下去就要几百块的顶级食材。
顶级食材加顶级厨师,烹制出来的菜肴自不必多说,色香味俱全,好吃到唇齿留香。
然而,这样的美味吃在林家人,汪家人一众长辈的嘴里,却没滋没味的味同爵蜡。
林天河和汪博汉两位当家人,满是褶皱的脸上始终没几分血色,曾经殴打,甚至买凶想干掉陈琅的林少坤更是两股战战,瑟瑟发抖,连桌上的菜肴都不敢动,他的眼神时不时偷偷在陈琅这桌飘过,越看越是心惊。
坐在陈琅这桌的人,并不复杂。
除了林国平,杨岚,云七七,梁安安,剩下就五个朋友。
锦绣老总郭兴邦,林妙彤闺蜜薛诺,夏鸣,以及赵越和赫连金刚。
让林少坤如坠冰窟,肝胆俱裂的就是吊着膀子的赵越和跟黑面煞神似的赫连金刚。
这俩货是林少坤仰慕已久的江湖偶像,明海地下世界大佬中的大佬,枭雄中的枭雄,在林少坤看来,跺跺脚,明海都得颤三颤的牛逼存在。
现在,这么牛逼的人物居然一口一个老大的称呼陈琅?!
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们都是跟陈琅混饭吃的小弟!
这太恐怖啦!
林少坤忽然觉得自己的命不是自己的了,好像赫连金刚那双蒲扇似的大手,随时都会捏碎他的喉咙。
陈琅这边感应到林少坤飘忽不定的目光,不由地笑了笑,对林妙彤说道:“这些个同学,长辈真不懂礼数,就不知道过来背一段祝词祝福一下。算了,他们不懂事,咱们不能失了礼数。
爸,妈,你们帮我招待一下郭总,夏鸣还有诺诺,我和彤彤去敬酒。”
林妙彤此时仍沉浸在甜蜜幸福中无法自拔,眼睛红红的神游物外,压根没听到陈琅说什么。
“彤彤。”林国平拍拍女儿肩头,欣慰地笑道,“陈琅喊你去敬酒呢。”
“哦?敬什么酒?”林妙彤茫然不知。
“你爷爷和你外公,还有那些林家汪家长辈。”
“你确定是去敬酒,不是去添堵?”林妙彤端起红酒杯站起身,俏皮的冲陈琅笑笑。
陈琅说道:“没想过原谅,但也不打算计较,如果他们往后能规规矩矩,安分守己,过去的就不计较了。毕竟,他们是咱爸和你妈的亲人,不过你可别指望我帮他们,背离原则底线的事,我可不做。”
闻言,林国平的眼泪夺眶而出,他看着陈琅,抽泣道:“女婿,你这声咱爸叫的……你知道我有多想给自己两耳光。”
“爸,都过去了,以后一家人和和睦睦过日子才重要。彤彤,走,去敬酒。”
陈琅安慰一句,端着酒杯牵着林妙彤的手走了过去。杨岚冲云七七打个眼色,云七七立刻会意,拿起一瓶红酒追了上去。
陈琅还不等在桌前站定,林天河和汪博汉这桌十人就吓得慌忙起身。
大家实在是太害怕了,起个身都慌里慌张,撞的椅子桌子乒乒乓乓,一阵乱响。
“陈……陈琅……我……我……”
可怜林天河都快八十岁的人了,此时竟紧张到磕磕巴巴,话都说不利索。
陈琅摆摆手,淡淡地说道:“感谢诸位能够参加彤彤的生日晚宴,这杯酒,我和彤彤敬诸位。”
这话淡然平静,听不出一丝情绪,可传到众人耳旁,偏偏就有了几分绵里藏针的味道。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这个曾经被他们踩在脚下的赘婿时来运转了,他能不报复?天神
眼见陈琅和林妙彤各自抿了一口,林家汪家人就海量多了,仰脖就把半杯红酒灌了下去。
“彤彤,爷爷祝你生日快乐!这套金饰,不值几个钱,你别嫌弃。”林天河尴尬地拎出一个礼品袋,感觉有点拿不出手。
这场晚宴,不说那些贵的令人咂舌的美味佳肴,单是一桌一箱六支的90年黑比诺干红,单支的价格就高达十八万。
他这套金饰还不如人家一支红酒贵。
“谢谢爷爷。”林妙彤礼节性的笑了一下。
“彤彤,之前……”林天河欲言又止。
结果林妙彤就让他彻底“止”了。
“爷爷,今天是我的生日。”
言外之意,祝福可以,那些有的没的就不要说了,没兴趣听。
“彤彤,你就不能……”
“爷爷,我说了,今天是我的生日。”
林天河重重叹口气,说道:“爷爷懂了。”
向林妙彤施加压力,逼她跟陈琅离婚,不仅没成功,还办的一地稀碎,利用价值没了,理所当然的成了白家抛弃的棋子。
白家管家谢勋之前承诺的种种好处,全部成了镜花水月。
白家是屈指可数的大豪门,向来利益至上,没好处哪有心思陪你两家不入流的小家族玩耍?
先前以为傍上了白家这株大树,林家那狐假虎威的嘴脸就暴露了出来,对于过往那些踏破人家门槛,不知费了多少口水才求来的小合同再也看不上,张狂嚣张的把合作伙伴得罪了个遍。
再加上明海地产圈首屈一指的大佬郭兴邦暗中放了话,那些地产商和建筑商也不敢再与林家的建筑公司有业务往来。
如此一来,林家彻底被孤立,银行起诉的法院传票也下来了,若是不能按期还钱,整个林家都要破产清算。
现如今,能救林家的只有陈琅,而如果林妙彤不点头,陈琅绝对不会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汪博汉满脸凄楚,惨然苦笑,“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般浅显的道理小孩都懂,咱们这俩老东西却……唉,不说了,是我们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彤彤,外公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外公!”林妙彤笑盈盈的回应。
接下来,林国承,于莉,林琴,汪智等长辈纷纷敬酒献礼。
相对于这场将豪奢演绎到极致的晚宴,林汪两家人拿出的礼物属实有点寒酸,大多都是万八千块的东西,顶天不超过五万块。
陈琅也比较理解,从小富之家变成了破落户,能拿出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
林妙彤更是在乎情分多过物质的人,这些礼物又是林汪两家人送的,又不走心,本来就是随便收收,说不准回头就扔进仓库喂灰尘了,才懒得去管贵贱。
这一桌十人九人都送了,唯独林少坤一直垂首束手,脑袋很不得埋进裤裆里,明明陈琅和林妙彤就站在身边,他却看都不敢看一眼。
他不看,陈琅就看了,眼神往林少坤身上一瞥。
感觉活的有今天没明日,随时会被赫连金刚弄死的林少坤当场就崩溃了。
毫无征兆的扑通跪地,惨白的脸上涕泪横流,狼狈的让人不忍卒目。
“陈……不,姐夫,不要杀我,饶我一命。堂姐,你给我求求情啊,咱是一个祖宗,是亲人,我是你亲堂弟,我不想死啊。”
好嘛,这吓得语无伦次的,连林家祖宗都搬出来了。
眼睁睁看着宝贝儿子于大庭广众之下,狼狈至极的跪地嚎哭,林国承和于莉只是失魂落魄的愣在原地,不仅不敢言语,脸上甚至不敢有多余的情绪。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种无力反抗,只能任人宰割的滋味林国承和于莉终于品尝到了。
很苦很涩,难以下咽,却不敢不咽。
陈琅有点恼火,寒声道:“我老婆过生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给我来这么一出,林少坤,你是来搅局的吧?”
林少坤一听,顿时面如死灰,身子一瘫,一股难闻的尿骚味弥漫开来。
于莉一看,心态也崩了,跪在地上扯着陈琅的裤腿,大哭道:“陈琅,我们错了,真的错了。你如果非要杀了我们才能出气,你杀我吧,放过少坤,我们就少坤这么一个儿子呀……”
“谁说我要杀你们?”陈琅把空掉的高脚杯递给云七七,又道,“哦,说起来,林少坤曾经替魏杰花钱买我的命,你们林家人曾经要把我绑了送给马奎,仔细一想,你们林家确实是人人都欠我一条命!”
“是我主使的,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陈琅,我求求你,林家已经完了,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林家吧……我给你跪下了……”
林天河扔掉拐杖,说跪就跪,结果膝盖刚微微弯下,立时诡异的僵硬,不论他怎么用力,都无法再弯半分。
怎么回事?林天河悚然大惊。
陈琅接过云七七倒上的红酒,眼神冰冷地看着林天河,“你以为想跪就能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