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一代名将、韩世忠》经济大都发生如此恶劣事件,这扬州官府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一刻钟之后,从府邸而来的近百名官兵便在一名领头官吏的率领下疾步而至。
而此时,起火点客栈及被波及到的附近几间民宅的大火,已基本被附近的住户扑灭。
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那领头官吏脸有愠色道:“你们几人,派人进入现场收集证据;其余众人,除清理现场之外,还得给我彻查这附近住户、客房及一切可疑的人员;如有反抗者,当场抓捕;拒捕者,格杀勿论!”
“遵命!”一干官兵领命之后,便各自分工而行。
微微摇了摇头,赵夕看着这些如蝗虫般忙碌的官兵,心里只觉一阵好笑。心念一转,微一思索,赵夕便领着媚儿,寻了个空子,闪身离去。
在隔了好几条街上新寻了间客栈,安顿好媚儿后,赵夕表情严肃道:“媚儿,不许乱跑,一直呆在此处直到我回来!切记!”
“恩,知道。可是,你要去哪呀?”媚儿看着赵夕换上紫黑色夜行衣,好奇道。
“我去这扬州府衙查探一番...毕竟,此次火灾,起的不明不白;而且,很显然,用上了白磷火这种手段,就是要将人置于死地!无论如何,我也要揪出这凶手!”一想起那火灾中的惨景,赵夕不由咬了咬牙。
话音一落,赵夕便顺着窗户而出飞身上了屋檐,冲着那起火点急速而去。只片刻功夫,连脸面也蒙住的赵夕便静静趴在起火点附近一处民宅屋顶上,小心察看着仍在忙碌中的府衙官兵。
莫约过了一个时辰光景,这近百名的官兵才陆续查探集结完毕,只是,从其中的对话及报告中,赵夕也根本得不到丝毫有用的情报及线索。正失望间,猛地,只见一名官兵飞奔而至,报道:“启禀大人,属下刚才在这火场近处百米之地的一个废墟下,找到了这个!”
这府兵双手递呈上一样物证,而那马上的府官,在看到这件物证后,却是浑身一震,似乎很有些意外。
由于此时正处凌晨时分,光线昏暗,因此趴在近处屋顶上的赵夕并未看清这物证究竟是什么;正着急间,忽听这名府官大声道:“众人听令!即刻开始,此处起火点方圆百米之内,不得任何人靠近!违令者,斩!”顿了顿,又续道:“此地留下四十人日夜轮流守卫,其余人等,速速回府,不得有误!”
“遵命!”得令之后,除留下的府兵外,其余一干人等,均是在领头府官带领下,整齐归去。
“那个...究竟是什么...”微一思索,赵夕打定主意,脚一点地,便小心翼翼地跟上了这支队伍。
行了约二十分钟左右,在一处戒备森严的府邸前,这官府队伍才停下脚步。见此情形,赵夕微一点头,随即体内气劲迅速流转,一道浅浅的紫芒立刻覆盖上了双腿。
“迷踪步!”同时,施展出天玄八卦步的赵夕暗喝一声,立刻,其身形如一道模糊的影子般,紧随在这单独一人前行的府官身后。其余众人,包括门外的守卫,却无一人能够捕捉到赵夕一闪而没的身影。
这扬州府的府邸,占地极广,比起那亲王府,似乎也逊色不了多少。因此,心中虽焦急,但对这府邸建筑及路线毫不熟悉的赵夕,也只有耐着性子,暗暗紧随府官而行。
左绕右弯地不知过了几道门厅和屋房,最后,在一支全副武装且身形壮硕的护卫队前,那府官停下了脚步;立刻,一名头戴锦冠身披护甲的护卫队长上前来与这府官耳语几句,随即便见这护卫队长闪身一旁,让那府官进入了其身后守卫的一座大宅之内。
“那座宅屋吗...”身形远远低伏在墙脚阴暗处,赵夕看了看不远处的那座宅屋,微一点头运气,便在众护卫的眼皮底下,悄然而去。绕至宅屋侧面,指尖沾上些唾沫,赵夕便悄悄地将窗纸捅开,看向屋内。
这宅屋,面积虽大,但其内陈设却并不奢华,甚至很有些普通。厅堂正中,是一幅中原地图,地图上密密麻麻地贴满了地名及标签;图下是一张大大的八仙桌,桌上没有贡品,居然摆放着一大坛的女儿红酒,由此可见这屋主人嗜酒到了何种地步;一旁隔桌而去的,并不是书卷文案,而是一排兵器木架,其架上,十八般兵器应有尽有。
只是这一切,并没有吸引住赵夕,此刻赵夕的目光,全部放在了背身坐在八仙桌旁,正大口喝酒的一名中年男子身上。这男子,身材虽高却并不壮硕,比起门外的一些虎背熊腰样的护卫来看,甚至还有点瘦弱;只是,无形中,一股奇怪的压迫感,却时时从这男子身上不断散发。
而还没等赵夕的目光移开,先前进屋的那府官,却是起身行礼,转身步出宅屋而去。
“咦,他怎么走了?那,那事关重大的物证...”眨了眨眼,看着府官离去的身影,赵夕一思索,便又探起身子往屋内看去。
“咦?那人呢?那喝酒的...”心中所思还未完,赵夕的身子,便如被定住了般动也不动。
“这位客人,深夜来访,有失远迎,还望见谅。”赵夕耳边,飘来一句夹杂着阵阵酒味的冰冷话语;一个高大的身影,此时正蹲在赵夕身边。
冷汗,瞬间浸透了赵夕的衣衫。
“有客至远方来,焉能不乐?请进,请进!”那人影起身,带头进入屋内;而赵夕则是有些郁闷地揭下了面罩,紧随而入。
屋内灯火通明,而那人,也正是先前那名背身而坐的中年男子;到此刻,赵夕才真正看清了这中年男子的相貌。
国字脸,丹凤眼,有些蓬乱的头发上胡乱系了根发带;一张大嘴配上一个略微有些大的鼻子,再加上满脸的胡须胡渣,其外貌实在有些让人不敢恭维。身上穿一件锦黑色粗布长衫,脚踏鬼头战靴,没有佩戴一件饰物,让人只觉此人一出门,便和市井般无疑。只是,举手投足间,一股说不出的气势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呵,小子,说吧,深夜造访我韩世忠,有何贵干?!”打了个酒嗝,一句淡淡却不失威严的话语声,从那张大嘴中飘出。
“韩、韩世忠?!平西将军韩世忠?!”闻言张大了嘴,一半惊奇一半怀疑的赵夕,两眼放光地盯着眼前自称韩世忠的男子。
“额...我想,这整个大宋,除了我,还没有第二个人敢叫这个名字...”盯着赵夕略微有些怀疑的目光,韩世忠有些哭笑不得道。
“原来,你真的就是爹他常常提起的韩世忠将军啊!”赵夕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韩世忠的脸庞,有些兴奋道。
“爹?你爹是?”
“赵新元呀!赵新元就是我爹!”兴奋过头的赵夕,居然直呼起了自己那贵为“镇南将军”老爹的名字。
“呵,难怪...我就说嘛...刚刚就发觉,小子你身上的味儿,和新元老条子差不多...”闻言,韩世忠一乐,笑道。
“味儿?什么味儿?”赵夕左右四下闻来嗅去,却丝毫没有嗅出什么奇怪味道。
“呵,那是一种习武之人,天生的直觉...或许,称其为‘武味觉’,也未尝不可...”又大口吞下一碗烈酒的韩世忠,淡淡道。
“说吧,深夜来此,小侄你究竟所为何事?”顿了顿,看着仍在左右打量自己的赵夕,韩世忠没有丝毫怪罪,沉声道。
“其实,晚辈来这里,只是想看看刚刚那名官差随身的一件东西...”赵夕闻言也不敢造次,乖乖坐下恭敬回道。
“什么东西?”韩世忠好奇心来了,问道。
“就是...从那火场之中取到的一件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赵夕微微一顿道。
“你要看的,是这个吧...”一扬手,一件泛着白光的物体便从韩世忠手间抛出,落在赵夕怀里。
这是一块通体透明的璞玉,其体浑圆,玉心处,用金镶玉的形式刻着两个大字——“南宫”。
而看到这“南宫”二字的赵夕,却是立刻阴沉了脸,低头缓声道:“果然...是这南宫家干的!”
“哦?小侄,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吗?”看着瞬间铁青了脸的赵夕,韩世忠正色道。
闻言,赵夕也毫不隐瞒,而是一五一十地将白天发生之事仔细告予韩世忠;在听完赵夕述说后,韩世忠便闭目沉思了起来。
看着沉思中的韩世忠,赵夕并不敢轻易打扰,只是静坐一旁而待。
好半响,闭目沉思中的韩世忠才缓缓睁开了双眼,其眼中,灼灼精光一闪而逝。
“韩将军,我...”
“不用,叫我韩叔伯便好...”韩世忠打断了赵夕的话,笑道。
“韩、叔伯...”有些别扭地叫了一声后,赵夕正色续道:“果然,是那南宫家干的吧!不如现在就派人...”
“不!小侄,有些事,我现在还不甚明了,所以此刻便下结论,为时尚早...”韩世忠闻言摇了摇头,续而又道:“这样吧,小侄,你将住所告诉我,一有消息,我便派人通知你...”
“好...”虽然不明白为何韩世忠如此耐得住性子,不过一代名将所言必有其深意,因此赵夕也只得起身,恭敬施礼而去。
赵夕脚步刚一踏出宅屋大门,韩世忠的话又飘传而来。
“记住,小侄,有些时候,那些看不见的幕后之手,更为可怕...”
“晚辈谨记!”又一躬身行礼,赵夕斯斯然而去。
看着赵夕远去的身影,韩世忠微微一笑,心道:“呵,九天轮回枪...没想到,那新元老条子,连这般兵器也给予了小侄...有趣,有趣...”
一张嘴,一大股酒液便如流瀑般飞入了韩世忠的大嘴;用手一抹嘴角边残留的渍迹,韩世忠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屋梁之上,淡淡道:“赵府的暗部,还不出来吗?...”
“不愧是韩大人!”一声低低的女声从梁上传出,随即一道人影便落下跪于韩世忠面前。
“四鬼众?!”韩世忠看了一眼,淡淡道。
“是!鬼郁在此,特从主人处传信给韩大人。请大人过目!”此人,赫然正是一直暗随赵夕的赵府暗部四鬼众之一的——鬼郁。
接过鬼郁递上的信函,细细一看,随后韩世忠微微一愣,皱着眉头道:“信上所言,句句属实?”
“正是!因此主人才特地派鬼郁前来送信传言...”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看着鬼郁一闪而没的身影,韩世忠的表情,却凝重了起来。片刻之后,反背双手的韩世忠,一声冷哼从其口中传出:“哼!金国鞑子加上幽冥宫吗?!
这中原大地,也该热闹一些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