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发,就出发。。
俞希身负重物,跟在一身轻松的颜卿身后,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客栈。
二人出了客栈还没走两步,就听后面传来清脆的女声,似乎一遍一遍的在喊着:“恩公,恩公,请留步!”
颜卿一向对女性没好感,此时听到是个女声,就算知道是谁,却仍然连头也懒得回一下、看一眼,自己仰着头走自己的路,反而是俞希的脚下顿了顿。
不过她也没有回头去看。按俞希的话来说,在现代喊她“美女”她会回头,在现在喊她“小孩”她也会回头,只是这一声声的“恩公”喊得发自肺腑,不用大脑去想也知道,压根就与她无关,她自然再懒得回头去看一眼。再说了,她家这腹黑公子脚程一向很快,用那时间去看热闹,还不如少花点时间去追腹黑公子。
于是俞希少有的漠不关心,只顾埋着头撵着颜卿的步子。
那喊话的人,发现这对主仆连个头都不回,便就有几分急了。都说人急了会生智,她见喊了半天对方都没反应,便立即改了口喊道:“颜公子,请留步,请留步!”
这下这对赶路中的主仆,总算是先后停下了脚步。
颜卿侧过头一看,眉头便微微地皱了一下,心中暗道:怎么是她……不是交待了让明天再放人么?嘴上却不冷不热地说了句:“原来是玲珑。令尊也回家了吧?”
玲珑的脸蛋微微发红,也不知道是跑了步而脸红,还是因为害羞。她听到颜卿这句关心,便埋着头“嗯”了声,拖出一个长音,像欲言又止。
颜卿受不了她的扭捏,听到回答便又说道:“回家就好,正巧我们要赶路,就不多陪了。”话音一落,一个眼神扫向微呆的俞希,轻说了句:“走了。”音还没落,就听玲珑喊了句:“颜公子,请留步!”
他这头才转了身,她那头便喊了一嗓子,让他不得已的又侧过头,微挑了下眉角,语气更淡了三分:“还有事么?”
颜卿眸色中带着的愠色让玲珑愣了下,使她瑟缩地摇了摇头。
摇头就表示没话可说,颜卿有几分满意的勾了下唇角。看来此女并不傻,至少她能看懂他的不悦。
他冲着玲珑拱了拱手,礼貌性地说道:“既然无事,那就告辞了。”说完拖着俞希离开此地。
目送二人离开的玲珑,从袖间摸出一张银票,在印着“纹银一百两”大字的旁边,有个小小的官印。
她盯着这张银票,思绪飘了回去。
自颜卿主仆人二走了没多久,玲珑才突然想起忘记问个对方的落脚处,于是巴巴的等在家里,哪也不敢乱走,生怕错过好消息。
好消息她是没等来,不想看到的人却等来了几个。
听到敲门声,玲珑兴冲冲的跑去开门,门外出现的身影让她惊了一下,问道:“你们……是谁?”其实这是废话,看这打扮也知是县衙中人。
有个瘦高个的男子,还算礼貌地说道:“玲珑姑娘,咱们大人请您过去。”
他口中的“大人”玲珑知道就是指的县大人,她十分反感的将门关上,对方却像猜到她的动作,一手拉住门,阻止了她关门的念头,语气也微有不善地说道:“玲珑姑娘,咱们都是出来办事的,您可别让咱们跑了个空。”说着用力推开大门,拉住玲珑的手腕,侧身指向门口停着的马车,道:“您看,车都备好了。”
玲珑咬了咬下唇,心里的无奈无限扩大。
好不容易遇上颜公子,还以为能等到好消息,可惜……可惜了颜公子的一番好意。
玲珑不再挣扎也不再反抗,顺从地跟着上了马车。
她虽说没有反抗,可要马上从了县大人,那也是不太可能的事。她被带到县衙后,便被软禁了起来。
自玲珑睁眼开始,房间里坐着的仨媒婆就轮番的上阵,声音便没有停下来过,说到后半段,媒婆也有些疲了,荤的素的都抬了出来。
王媒婆说:“我说姑娘,嫁给谁不是嫁,嫁给俺们的县大爷,那以后就不少吃穿了呀,您怎么就想不通呢?”
张媒婆说:“就是,这和谁睡一辈子都是睡,眼一闭腿一张,啥都一样,找个好的,比啥都好!”
李媒婆说:“我说玲珑丫头,你现在还小,趁着这年轻貌美有皮相,跟了县大爷,吃好喝好的过几年,以后的事呀,谁也说不准,谁也说不了这么远,你说你就在乎个啥呢?”
玲珑听这三人说得越来越有劲,越来越难听,不得不捂了耳朵懒得搭理。
王媒婆眼力架好,看到玲珑这样子便对另两人使了个眼色,话峰一转,语重心长地说道:“其实呀,俺们女人呀,一辈子图个啥呀?嫁个男人,有衣穿有饭吃,这就是最基本的了,再图的就是这男人稀罕不稀罕你了。你看俺们县大爷,虽说手段过了些,不过那也是真心的稀罕你,要不然弄这么些事干嘛?”说完丢了个眼色给张媒婆。
张媒婆接着又道:“可不是,可没见县大爷巴巴的对谁这样。”话末扫向李媒婆。
李媒婆又接道:“丫头,你不想你自己,也得想想老的,你娘都去了,还逼得你爹也去?”
这话算是触到了玲珑的软肋,她犹豫了半晌,说道:“可俺娘是被逼死的,这事就这么结了?”
李媒婆刚想接话,余光扫到王媒婆使的眼色,便忍下了话头。
王媒婆说道:“哎哟,姑娘耶,这事儿俺们县大爷可是有想过。他老人家说了,只要姑娘点头,就给姑娘的娘亲重新修座坟,要是姑娘还不满意,就叫姑娘干脆把你娘亲的骨灰迁进祠堂里供着。姑娘,人县大爷可是诚心诚意的呢!”
“丫头,过了这村,未必能找到下个店呀!”
“对呀,对呀!”
经王媒婆这么一说,另两人这么一附合,玲珑更加没了主意。
要说她娘亲的死,与县大人自然是脱不了干系,而且到现在为止,她爹还关在牢中。可是王媒婆要说的是真的,她便觉得有些受宠若惊。毕竟她娘能进县大人家的祠堂,是她从来没敢想过的事。
玲珑思索了半晌,答道:“让俺想想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