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赶在了1928年的春节前回到丹东。.下了船，在迎接的人群里我竟然看到了大夫人。母亲看到大夫人来接，赶忙迎上去百感交集的道：“大姐！”大妈握着母亲的手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唉！可惜老爷看不见了！”母亲问：

“老爷！他葬在那里？”大妈道：

“老爷生前说过！他死后要回归草原！希望你和诺敏亲自送他去举行天葬。可是因为你的事诺敏去了上海。我只好让查干巴拉送他父亲回草原。”母亲伤感的道：

“是我对不起老爷呀！”大妈安慰母亲道：

“小曼别这么说！老爷去世前的几天，还跟我说！他想开了，要你这个留过洋的高才生陪他这个老头子确实是有点委屈你了。你应该有更广阔的天空。他说他还要谢谢你！能为他生了诺敏这孩子。聪明能干！不让须眉。他满足了！”母亲点了点头道：

“老爷夸讲这孩子了！她只是有点小聪明罢了。”大妈道：

“跟我回家吧妹子！我听诺敏说你至今未嫁！”母亲道：

“大姐你认为我还有脸进那个家吗？”大妈道

“可是老爷已经原谅你了！”母亲摇了摇头道：

“可是我无法原谅自己呀！我想我还是住在诺敏那吧！正好我们母女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大妈还想再劝，被站在她身后的二妈截住了

“这样也好！家里的地方也不大！四妹在国外住惯了大房子，不一定住的惯。”母亲无所为的笑了笑，而大妈的眉头却皱了皱很快放开。大妈对母亲道：

“那今天回去吃个饭吧！我想老爷看我们一家人聚在一起一定会开心的。”母亲顺从的道：

“就听大姐的。”大妈听了很开心！拉着母亲向码头外走去。

“我们已经好多年没在一起吃饭了！那还是老爷和你刚成亲的时候。你那时是二十五岁，而老爷是四十九！那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而我！哦对是四十八。我比老爷小一岁！那晚我记得老爷从没那么开心过！他拉着我的手说，我终于把我心中的女子娶回家了。开心的像一个孩子似的。说句实话那晚我嫉妒的发狂！我抱着阿兀给我的马刀一晚上！想杀了他！可我又舍不得。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那么多年的夫妻又何止百日千日。我的阿兀和他的阿兀是战场上的生死之交，我们还没出生就定下了亲。当我长到跟诺敏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是草原上数的着的姑娘了。他骑着骏马带着聘礼来我阿兀的大帐向我提亲！我躲在大帐后面第一眼看到他就认定了他。当他在迎亲的路上连打退三批抢亲的人时！我认定了他是爱我的。可那一晚让我彻底清醒了，他讲着你与他的故事。脸上的甜蜜是骗不了人的......”大妈好像是在回忆似的喃喃自语。母亲在旁边静静的听。当车子停在府门前时！母亲脸上明显有一丝丝感动。我心里暗暗叹息着！若是父亲现在还在能看到母亲的感动那该有多好呀！可惜一切多迟了。我们走进了府里，母亲明显对府里的道路非常熟悉。我跟在母亲的背后能听的见母亲小声的自语道：

“没变！没变！一切都没变！还和那时的一样。”我有一丝丝感动，父亲对母亲的爱能坚持这么长时间！比任何的誓言都珍贵。我想身为当事人的母亲跟我的感受又是另一番滋味。特别是当她看到听雨阁时，她不由自主的该变了方向！大妈没有喊母亲而是跟母亲去了听雨阁。阁楼还和我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只是听说紫玉和二哥结婚后，搬去二哥的房里了。而大妈跟父亲一样把这划成了禁区，只有打扫卫生的佣人进来！再也没有人可以进来了。母亲一边走一边看，泪水在母亲眼里打着转。当她看到当年她读过的书还整齐的放在书架上时，声音有点哽咽道：

“这些书怎么会在这？”大妈道：

“这是那年老爷买下了这所宅子！他特地跑去你家把你存在家里的书全部搬了过来了。老爷说自从你嫁给了他，就没看你再看过书。他说他知道你是心灰意冷，知道嫁给了他自己的一身所学再也没有了可用之处。他说大清没了！捆在你身上的教条再也没有用处了。他说等你回来你就可以做你开心的事！他还专门给你建造了一间实验室。他只求能静静的呆在你的身边，开心着你的开心，忧愁着你的忧愁。一直到自己的生命尽头。他将把部队交给老二和李副官。只有这些年轻人才能**一番新的气象......”母亲哭着道：

“大姐你别再说了！”大妈看着痛哭流涕的母亲道：

“四妹！搬回来吧！就算完成老爷的一项遗命！”大妈都说成这样了！母亲只能点了点头。中饭是在非常压抑的气氛中吃完的！我借口这么长时间没在部队，我要赶紧回去看看为由，拉着冷雁，黄林生和李副官逃命似的离开了家里。我没把二哥投靠日本人密谋杀害父亲的事告诉大妈。因为一件没有证据的事说了也没人相信！不如不说。李副官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通过关系，给自己搞了一辆美国最新产的军用吉普车。这次来接我也像献宝样的开来了，可看惯了各种新式车辆的我又怎么会有惊奇呢。我只能含糊其词的赞美了一下。车子向凤凰山开去。一路上李副官向我汇报了这一个月的情况。他说自我走后他把自己的侦查营和一些和二哥有矛盾的部队也拉进了山里。共计一千六百人，又从张作霖那搞到了两辆法制“雷诺”FT－17轻型坦克（机枪型）和四名坦克手和两个机械师。我对他道：

“部队装大了是好事！但也要考虑到后勤补给和素质问题。这次你从我二哥那把人拉走！但你就要考虑到我二哥是那种甘于吃亏的人吗？你把人拉走，他向张大帅报的还是那么多人。军饷他完全可以扣下来另建一支。那我们的军饷就要靠自己解决！而两千人的军饷拖也会把我们拖垮。我们不能全做土匪去吧！这样吧！我回去大家商量一下再做决定”李副官有些脸红的道：

“钱的事情我和我父亲商量过了！”我有点惊奇的道：

“你父亲？”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他父亲是一个非常有办法的人。交友面非常的广。三教九流无所不识。但却没有在我的脑海里流下任何资料！这是非常奇怪的。他对我道：

“我父亲是最早产生实业救国的一批人中的一个。他生意做的非常大。但由于害怕政府的不稳定！他的产业非常的分散。南方北方国外多有他的产业。他也常年待在国外遥控生意。国内很少有人认识他。父亲在国外听说了你。对你很欣赏。这次知道了我们的困难！父亲说他要和你谈谈。现在他在军营等你。”我听了道：

“那还不快点开！那有让长辈等的道理。”他开足了马力向军营飞奔而去。他选的驻军地点是一个山谷，四面环山中间平坦。山谷中有一条溪流从一山洞中奔流而出汇集成一个小湖。谷中原来汇集着一伙土匪！但李副官乘着夜色全部包了饺子。现在谷中用原木建了一座军营。车子从刚刚开好的土路直接开到了营门前。哨兵拦住了他的车子，上前敬了一个礼道：

“报告长官请出示证件！”他难堪的对我笑了笑道：

“没办法这是我定出的规矩！我只能带头执行。”说完回了一个军礼，把自制的军官证递给了他。哨兵检查无误后还给他道：

“长官检查无误！您请进。”李副官接过道：

“谢谢你做的很好！辛苦了！”哨兵立马道：

“不辛苦！这是我的职责。”说完拉开了路障。李副官从新发动了车，把车开了进去。我扫视四周。部队正在进行文化教育。以班为单位各自学习着。枪架在中间牌子非常的凌乱。我的眉头皱了一下道：

“我交给你的枪支图纸交给工匠了吗？”他点头道：

“早就交给了！但我怕军中有探子做出的枪还没有发放部队。”我点头道：

“确实有这种情况！你在军中挑两个合适的人。组建军中稽查科和宪兵队。一个负责军纪一个负责间谍。要尽快把别人砸进来的钉子给我拔掉。还有贴出告示，过两天我们将举行大比武。被挑中的将担当我的警卫！军饷将翻一倍。最后叫大家晚上吃过饭后到我那开个会。跟大家讲下面大家会很忙大家要有一个心里准备。”停了一下道：“李大哥带我去见你父亲！冷雁！你带黄先生去休息。”冷雁点头道：

“是小姐！”李副官开着车子停在了一排木房前，对我道：

“这是我们的旅部！我的父亲在会议室里等你。我父亲只想见你一个人，我就不陪你进去了。”我下了车走了进去！推开大门，在长条桌的尽头坐着一个老头，远远的就可以看见他眼中的精光，这精光可和武功无关！是精明的光。他在盘算着我的价值，一个人把你当成货品是一件非常不舒服的事！"他中气十足的道：

“小姑娘出个价吧！”我摸不着头脑的看着他，他盯着我道：“给自己定一个价！”我生气的道：

“我无价！”他摇了摇头道：

“我不喜欢废话！任何人都有他的价值！你也不例外？”我不客气的道：

“你值多少钱？”他没有生气道：

“我这条命在别人眼中恐怕很值钱！但在我眼中他不值我儿子的幸福。我跟他很少见面，以前见面他谈的最多的是他的妹妹和部队！可这次他谈的最多的是你！所以我要来看看这个令我儿子着迷的女人。说句实话！你的一切资料早就放在了我的面前！”他把厚厚一打的资料扔在了我的面前。我随手翻了几张冷笑着扔回给他道：

“这又怎样？”他拿出一根雪茄，剪了**点上抽了几口道：

“说句实话！我并不看好你！你太优秀太聪明！我儿子和你在一起会大伤男人的志气，变成一个点头虫。”可我的儿子我知道：

“他只要最好的！特别是他的妻子！他更是精益求精。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大了还没有一个媳妇，我也抱不上孙子。长这么大他是第一次向我开口要我的帮助。没有办法！我只好跑来和你谈这笔亏本的买卖。嫁给我儿子！我将给你提供经济上的支持。让你完成你的梦想！”

“要是我不答应呢？”老头笑着说：

“你会答应的！对此我充满了信心。我在这待到明天，希望明天听道你的出价！”我笑道：

“若是我的出价是与你合作呢？”老者好像被我激怒了吼道：

“你有什么资格与我合作？哼！”他气的甩门出去，可是我感到他的话语里好像并没有那么多怒意。他刚出去李副官就紧张的进来，用询问的目光望着我！我并不想理他，头也不回的从我这边门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