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感于叶府安保太薄弱,也为了不让昨天的事情重演,下午叶枫带着窅娘出去准备招几个护院回来,可惜林仁肇已经搬到军中,否者以他的身手对于叶府的安全来说倒是一个极大的保障。.
一路上窅娘显得特别高兴,不时的东张西望,看见稀奇的玩意儿便要跑上去观看一番,她从小四处漂泊,如今进了叶府,日子虽然安稳了,可也没了自由,这几日呆在府中早就闷坏了。
叶枫见她一副欢快的神情,心中感叹,不管这时女子如何早熟,她---毕竟还是个十五六岁的丫头,让她整日呆在府中也实在太难为人了,看来今后还要多让她出来逛逛才是。
两人走走停停,直到窅娘呆在一处摊位前把玩着一支玉簪久久不肯离去,叶枫看了一眼,走过去问道:“老板,这支玉簪怎么卖?”
那老板一见他的穿着打扮便知道是位富家公子,忙赔笑道:“公子果然好眼力,这玉簪是由上等的和田玉制成,甚为名贵,既然这位姑娘喜欢,就收你们二十两吧!”
这玉簪看起来做工虽然精细,可玉质显然一般,叶枫摇头道:“老板,你这就没诚意了,我看这玉簪质地很普通嘛!最多十两。你若觉得合适我就买下。”
老板苦笑道:“公子,如今边疆战火不断,商队早就蔽塞不通,这些玉器都是一些客商冒着生命的危险从吐蕃高价购得,二十两已经算是很便宜了。”
叶枫想想也是,正准备掏钱买下,窅娘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道:“算了大哥,我也不是很喜欢,我们还是再看看吧!”对那时人来说,二十两白银足够一个四口之家生活两年,窅娘从小贫苦,自然不愿意花这么多钱。
叶枫见她满脸的恳求之色,笑了笑不再多说,两人又在集市逛了一会,倒是把此趟出来的真正目的给忘记了。直到中午时分,窅娘才想起来,拍着额头道:“啊!大哥,我们赶紧去招护院吧!”
叶枫笑道:“不急,反正都正午了,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歇,顺便弄点吃的再说。”
随便找了个酒馆坐下,点了几个清淡小菜,本来叶枫还想要瓶酒,不过却被窅娘制止了。
“叶大哥,你身子末康复,还是不要沾酒为好!”
叶枫看她皱眉的样子,不忍扶她心意,只好点头作罢,他并不是好酒,只是突然有了兴致想喝两杯而已。此时正是用餐时间,酒馆人很多,离着他们最近的一桌坐着两位书生打扮的公子哥,不时的拿目光有意无意地飘向窅娘,他们说话极为文雅,满口都是之乎者也,好像非此无以能表达自己的才学般。
叶枫瞧得不爽,乘着等菜的功夫,对窅娘说道:“我给你讲个笑话听好不好?”
窅娘一愣接着喜滋滋地点点头。
叶枫轻咳一声,做直了身体,学着赵本上的口气道:“我这笑话老好笑了,我一辈子就指望它来着。”
还没开始,窅娘便扑哧一声被他的样子逗乐了。
叶枫咧了咧嘴接着道:“话说有个姓朱的财主,又讲忌讳,又爱说话文绉绉。他对新来的小猪棺说:‘记住我家的规矩:我姓朱,不准你叫我时带‘朱’(猪)字,叫‘老爷’或‘自家老爷’就行了;平时说话要文雅一点,不准说粗言俚语。例如,吃饭要说‘用餐’;睡觉要说‘就寝’;生病要说‘患疾’;病好了要说‘康复’;人死了要说‘逝世’,但犯人被砍头就不能这样叫,而要说成‘处决’……’
第二天,一头猪得了猪瘟。小猪棺急忙来对财主说:‘禀老爷,有一个‘自家老爷’‘患疾’了,叫它‘用餐’不‘用餐’,叫它‘就寝’不‘就寝’,恐怕已经很难‘康复’了,不如把它‘处决’了吧!’
财主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小猪倌接着说:‘老爷要是不想‘处决’这个‘自家老爷’,让它自己‘逝世’也好!’”
“嗤.......”这下不仅窅娘被逗乐了,整个酒馆的人都笑了起来,叶枫说时并末压低声音,是以众人都听见了,个个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待见了他身边一少女巧笑嫣然,面晕腮粉,顿时恍然大悟,这么美丽俊俏的女子,换谁都想去逗她笑吧!也难怪周幽王为逗褒姒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实在是这些女子笑起来太过倾城。
古时基本没什么娱乐活动,大家见叶枫相貌堂堂,仪表不凡,便认为定是哪位富家公子带着小妾出外游玩,于是立即起哄道:“在来一个...在讲一个。”
叶枫苦笑地看了四周一眼,突然发现不远处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昨日遇见的那个李简,见到叶枫望来,善意地冲他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叶枫也笑着点点头,见众人热情的模样,暗讨没想到讲个笑话也会引起如此大的波动,不过若真能博得大家一笑,倒也值得,本少爷的笑话可多着呢,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口,突然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嫦娥仙子笑,脚下百花鸣。傍立一蛤蟆,嘴上一脸垩。”
众人寻声望去,正是叶枫邻桌的那两位少年,两人都是一身浅灰色长衫,头扎冠巾,手持摇扇,一派风流才子模样,见众人望来,说话之人不由挺了挺胸膛,一副傲立群雄的样子。
窅娘皱了皱眉,虽然这两人相貌倜傥,而且夸她貌比嫦娥,可是说叶大哥是蛤蟆,不禁心中暗恼。担忧地抬头向叶枫望去,生怕他有什么莽撞之举。
叶枫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对她宽慰一笑,转而向那两人抱拳道:“敢问两位兄台如何称呼。”
说话的那位少年不屑地望着叶枫傲然道:“在下卢郢,旁边这位乃是当今集贤殿学士徐大人的公子徐锡。”
“嗡”地一声,酒馆的人们立即炸做一团,卢郢见了人群的反应嘴角泛起得意的笑容轻蔑的看着叶枫,这时不知从哪儿跑来一位少女,激动地看着那他道:“你就是...就是金陵第一才子卢郢卢公子。”
卢郢顿觉大有面子,看着那少女谦虚笑道:“小姐过奖了,这金陵第一才子的称呼只是各位抬爱罢了,小生实在受之有愧。第一之称是当不得,万万当不得啊。”
“啊!真是卢公子!我...卢公子竟然和我说话了。”那少女顿时满脸羞红,不知所措地低下头去搓着衣角。
其实叶枫讲那笑话本就是讽刺他们的意思,窅娘见对方一个是金陵第一才子,一个是集贤殿学士的公子,不禁担忧地看着他小声道:“叶大哥,我们还是走吧!”她虽然不喜欢那二人,却更怕叶枫和他们起冲突。
叶枫宽慰地笑了笑道:“莫担心,你别忘了我如今大小也是个官,你在边上看着就是。”说完他起身眯着眼晴道:“原来是卢兄,久仰久仰,卢公子诗才敏妙,在下深感佩服,不过刚才那诗韵脚欠妥,不如小生回奉一首何如?”
卢公子满脸讥笑地看着他,论诗词才赋他自问就算当不得金陵第一,也是难遇敌手,不由冷哼一声道:“但说无妨。”
叶枫嘿嘿一笑念道:“出在酒楼路,撞着一瓶醋。诗又不成诗,只当放个破(破声,屁也)。”
“哄...”众人大笑,卢郢拍案而起,怒声道:“大胆,我乃是当今秀才,你竟敢口出妄言。”
叶枫瞪大了双眼,佯作吃惊状:“哎呦!原来还是个秀才,那可当真是金陵第一了。”
卢郢如何听不出他的嘲讽,正待开口,却见他突然转身对身边的那位美貌少女嬉笑道:“窅娘,我再讲一个笑话给你听好不好。”说完不理窅娘惊讶的眼神故意大声道:“话说有一小虎问老虎曰:‘今日出山,博得一人,食之滋味甚异,上半截酸,下半截臭,究竟不知是何等人。!’老虎曰:‘此必是秀才纳监者。’”
“哈哈...”众人又哄笑而起,只是这次顾及卢郢二人的身份,笑声纵然都压低了许多。
卢郢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叶枫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位徐锡一把拉住他道:“卢兄,冷静点,这小子不过是会耍点嘴皮子,何必于他计较自降身份。”
叶枫刚想还嘴,就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喝道:“叶枫,休得猖狂,快拿命来!”
众人扭头望去,就见一少年公子手持一把利剑,急急地向他扑去,叶枫看着剑身上泛着幽幽地寒光直逼而来,已是躲闪不及,心中惊恐不已,娘的,说两句话也能招来杀身之祸,这下亏大了。
就在这时,眼前突然一暗,就见窅娘弹身而起挡在他面前,脸上划过一丝留念的神色,然后决然地闭上了双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