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布满蜘蛛网的屋角下时不时跑过几只灰色的老鼠,长长的尾巴在积满灰尘的地板上留下道道痕迹,格外清晰。
一个身着红衣的猥亵男人,端着一盆盛满清水的木盆,毫不犹豫的泼向了一个背倚墙壁,昏睡少年的脸上。
刚用井里提起来的水,带着刺骨的凉意刺痛了少年昏睡的神经。下意识的锁紧眉头,睁开眼,一张大脸蓦然映入眼中。
丁琛被吓得倒吸了凉气,半刻,才回过神,舔了舔嘴唇,想努力使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可微微打架的贝齿却出卖了她。
“哟,我们的将军在害怕呢!”红老鼠张开双臂,“都怪你们这些长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家伙把我们的将军吓到了!”
“臭老鼠,安静点。”这时穿着黄色衣服的书生蹲在她面前“我们不为难你。只要把令牌交出去,马上就放人。”
丁琛冷冷一笑,“你说话算数么?”
书生回头,“你问问他们,我说话算数么?”
“哼,叫你们背后的人出来和我谈吧。”她冷笑打断,“不然就算你们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们令牌在哪里。”
书生依旧笑,倒是眼底却再无之前的温柔,阴骛渐生“我劝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之前的恐慌早已在证实一切猜测后。烟消云散。只有心痛而已。
少顷。书生站起身。居高临下道“既然如此。那等您想说地时候。我们再见吧。走!”
“这样就算了?死书生。你该不会是看这小子长得细皮嫩肉就心生怜悯了吧?”红老鼠挡住准备离开地几人。“你舍不得。那就交给老子……”
话音未落。其他几人已经夹着他地咯吱窝。带了出去。
砰。
随后。大门关上。一层灰从门框上掉了下来。引得丁琛咳嗽连连。咳着咳着眼泪就咳出来了。
用力地咬紧下唇。清楚地感觉到这个世界由清晰变模糊。眼眶渐渐湿热。可是依然不敢将眼皮落下。
如果泪了,就代表我在乎你,我怎么会在乎你?不可以,我也不允许!
用力的吸着鼻子,将手背用力的按在眼睛上,脸上没有泪,手背却落下一滴又一滴地水珠。
泛着月光的冷清。
这时,咔嚓咔嚓的开门声响起。紧闭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蒙着黑布的男子踏着月光走了进来。
他向空无一物的房间,环视了一圈。终于在一旁看见了背倚而坐的少年。
急忙走上前,拉下脸上的黑布焦急道“将军,你没事吧?”
看着黑布下那张绝色脸庞,丁琛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可是三秒后,猛地扑向了男子的怀抱。
“陆绝辰,陆绝辰,陆绝辰。”不断呼唤着他的名字,声声用情,泪盈满腮。
他微微一怔,随后伸手将她抱住。“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
丁琛心生一种感动,一种难以名状的感动,夹杂着窒息的痛。月光从镂空的雕花窗照射进来,将两人相拥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随即,他缓缓松开手,轻擦着她脸上的残留的泪滴。“怎么了?他们欺负你了么?令牌还在么?”
她离开他的怀抱,眼底一沉,陆绝辰的脸上依旧是一个温柔的笑容。将衣袖中用来防身的匕首缓缓握在手中,道:“当然还在了。”
他眼睛里划过一丝惊喜,虽然只是一瞬,但在如水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那在……”
话音未落,一个在月光下泛着银色寒光的东西从眼前划过,接着是丁琛挂着泪痕,却坚毅的面容。
“陆绝辰,不要说这件事跟你没关系。除了我爹,你是唯一一个见过这令牌的人。”嘴角勾起冷冷地笑:“你知道我曾经有多相信你么?我以为你是这里唯一不会伤害我的人。”
陆绝辰声都没冒一句,只是捂着被匕首划过的左脸颊,万般迷茫,像一个不懂世事的孩童,“将军,卫将军脱过你的衣服,难道他就没可能看见么?”
此时他的声音已变,没有刻意压低的寒意,只有惹人遐想的磁性。
“如果你真的想保护我,这些人是根本不可能把我绑走的。”此时的丁琛像变了一个人,清澈的眸子上落了一层灰,“还有,不要说你可以瞒过七个人眼睛,无声无息的进入这里。”
他迷茫的眼神,像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将军,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她将匕首逼上了他颈脖处跳动的脉搏。眼睛里的恨意,没有一丝动摇。
望着她,良久良久,然后他笑了。轻轻放开被匕首划伤的脸颊,皮肤悬吊在半空中,没有血肉的影子,是一张比那张脸一样光滑的皮肤。
他看着她,一边笑,一边将那张绝美的皮囊剥了下来。随后,手一松,面具应声而落。
伸手揉了揉脸颊,“不管那张脸再怎么好看,还是不如自己的好。”
丁琛死都没有想到,那会是一张人皮面具!那张面具让人惊叹,那么面具下的脸更惹人遐想。
面若白玉,鼻若悬胆,狭长凤眼亦如当初,邪魅不减,刻薄的唇却变得自然上扬。最致命的是眼角下一公分下那颗浅褐色的泪痣。朱砂点不出的效果,如此真实。唇红齿白,堪称完美。
这张陌生却又熟悉的容颜,让丁琛拿着匕首的手开始颤抖,知道这个人有城府,但不知是这么深。
“不用惊讶,这就是我真正的脸。真正的陆绝辰。”食指轻抚唇瓣“如果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笨该多好,至少可以死得没有一点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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