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现在也总算明白耿小佳之所以感到无聊的真正原因了,并不是她懒得跟这里的服务生聊天,而是根本聊不起,一句话就要五百块,谁他M闲的没事在这上面消费呀!
只是叶飞现在已经消费了,既然消费就得给钱,在小癞痢看来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他也非常的理直气壮,他的服务态度不咋地,要钱上可是非常的积极主动,凑上前来,就差没伸手去叶飞的兜里面掏钱了;
叶飞紧紧的皱起眉头,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暂忍着一时之气,现在自己是孙静梅的身体,没有任何的特异功能,要是真冲突起来的话吃亏的肯定是自己,这个小癞痢看上去虽然矮小瘦弱,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浑身是劲的样子,像这类人肯定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的简单,自然还是少惹为妙;
但是叶飞又觉的忍不下这口气,只说了两句话就要一千块钱?这他M也太不讲理了!
耿小佳却在这个时候开口道:“这位……‘小姐’,是我请来的客人,‘她’的帐我来付好了。”
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掏出一沓钱,都是红yànyàn的百元大钞,看上去足有四、五万,耿小佳从里面数出十张给了小癞痢,剩下的也不再装起来,就随随便便的放在桌子上;
小癞痢收到钱后脸上立刻有了笑容,笑嘻嘻的对耿小佳道:“原来是您的朋友啊,一开始没看出来,真是多有冒犯。”然后还煞有其事的对着叶飞鞠了个躬,以示歉意;
叶飞哭笑不得,看来还是钱的作用大,这立刻就转变态度了,自己跟耿小佳在一个桌子上坐了大半天,就算是瞎子也应该能看出是怎么个情况来,这个小癞痢直到收到钱后才像是恍然大悟的看出叶飞是耿小佳的朋友,真是有够做作,太虚假了;
不过小癞痢看上去却非常的理直气壮,因为他的酒店里只有一张桌子,不管是不是朋友都要坐在一起,所以他直到现在才看出两个人之间的朋友关系本来就合情合理,谁也挑不出什么不是来;
当然,如果细究的话小癞痢肯定不能自圆其说,不过根本没有人去深究,小癞痢自己更不可能会纠缠在这一点上,现在他的眼睛里只注意着桌上那一沓现钞;
“您是不是也应该请您的朋友喝杯茶解解渴?”小癞痢非常殷勤的向耿小佳试探道,“上好的西湖龙井,我想他一定会喜欢,并且他既然是您的朋友,我自然也会按照优惠价,给他也算六千块钱一杯……”
我日!六千块一杯,还算做是优惠价,你当是传说中的天山yù露啊!叶飞瞪大了眼睛;
耿小佳却面不改sè的点头道:“那就来一杯,我这位朋友刚才就已经对我面前的这杯茶感兴趣了。”说完还转头对叶飞微微一笑,无所谓的样子;
叶飞也只好回她微微一笑,心想耿小佳不愧是做特侦的,连自己心里想的什么她都能判断出来;
“好咧!我这就沏茶去。”小癞痢欢声道,“还有香烟,才一千块一支,不如也顺便来几支?”
小癞痢竟然说是才一千块一支,就像是别人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真不知道他的香烟是什么制成的,就算是毒品也没这么贵呀!
耿小佳依然点了点头,欣然接受;小癞痢欢然而去,瞧这几笔生意做的,太顺利了!
看着摆在眼前的一杯茶和四根香烟,叶飞很难相信它们的价值是一万块;他品了一口茶,很快就分辨出这只不过是八百八十块钱一斤的中等狮峰山龙井茶,这一杯茶里也就几克茶叶,居然要六千块!而那几支香烟就更不用说了,十元一包的宏图泰山,一支就值五máo钱,小癞痢竟然给卖到一千块一支,真是无法想象的暴利啊!
当然,小癞痢卖的这种价格并不是那么的奇怪,要让疯子来卖的话说不定还要开价好几个亿呢,关键是有没有人买;
叶飞就很是奇怪,为什么耿小佳会花这个冤枉钱来买这点东西,并且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理所当然的样子,他甚至怀疑耿小佳用的钱不是真真正正的人民币,也许是同样红颜sè的、面值一亿一张的冥币,这样想来耿小佳大手大脚的花钱行为还算能稍稍的让人理解;
只不过耿小佳花出去的并不是假钱,而是真钞;
她看了看一脸mí惑的叶飞,抿嘴一笑道:“怎么?没见过这么高档次的消费?”
叶飞苦笑道:“高档次的消费并不是没听说过,只不过花一万块钱只买了这点东西,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这倒是实话,据闻在那些高档的私人会所里,某些富豪们一夜间就有可能消费近百万,只不过人家虽然花的钱多,但是得到的享受也同样是等值的,就算是多少有些偏差,也不是像现在这样差这么多,再说耿小佳也不是什么富豪啊?她这样甘心挨宰的目的何在?
耿小佳依然微微一笑,故作神秘的道:“你不用替我心疼这些钱,等我哥带那个人来了之后,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听话里的意思,耿小佳是不准备多做解释,叶飞也就不再多问,反正都是你的钱,你自己都不心疼,我替你cào的哪mén子心啊?他拿起一根宏图泰山点上,悠然的品着茶,静待耿小蔫和那个人的到来;
——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不紧不慢,听声音是两个人;
叶飞很快看到了这两个人的尊容,其中一个是耿小蔫,依然是那副慵懒无神的样子,他走的本来就不快;
但是另一个人更慢,一副懒得走路的样子,神情看上去比耿小蔫jīng神许多,只是长的非常猥琐,有点獐头鼠目;他穿着件洗的发白的蓝布褂子,黑sè的灯笼裤,老北京土布鞋;颧骨很高,脸型枯瘦干黄,一双不大的眼睛深深的凹了进去,两撇小胡子,一只指甲留的很长的手上,戴着个拇指般大的碧yù斑指;
这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个算命的,并且还属于算得不灵的那种,想来他的生意肯定不好,也不知他手上戴的那个碧yù斑指是不是真货;
叶飞觉得很奇怪,这个人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耿小佳在电话里说的那个自己一直想见的人,应该不会就是他?虽然他跟耿小蔫是一起来的;
小癞痢的斜眼早就看到了进mén的耿小蔫两人,一望之下,斜眼立刻闭上,跟没看到似的倚在椅子上就像是睡着了,这两个人有没有钱他一眼就能判断出来,现在当然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了;
这个人却像是对小癞痢非常感兴趣,目光一直在他的身上打量个不停,渐渐的露出赞许之sè,由衷感叹道:“黑老太太酒店果然名不虚传,这位贤者厅堂高卧,目似瞑、意遐甚,颇有一股子仙气,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黑老太太了……”
“什么黑老太太!”小癞痢顿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声怒道,“草,你在这挤兑谁呢?老子不过就是黑了一点儿,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老太太啦!”
“此处难道不是黑老太太酒店……?”
“草,你什么眼神儿啊!这是黑老大大酒店,我说你是不是故意来踢场子的啊!满嘴的唧唧歪歪,迂腐的跟酸秀才似的,你是谁啊你!”
这个人依然慢条斯理,不愠不火的卖酸道:“老朽贱名无不知,靠算命为生,一向居无定所,周游全国,今日有幸来到……”
叶飞好奇的瞪大了眼睛,这个人还真就是个算命的,只不过他说起话来怎么有点不对味儿?难道是为了故意要显的高深莫测?
算命的大多都喜欢来这一套,什么奇mén遁甲,五行八卦,说起话来半文半白,以显示自己熟通经史,莫测高深,天文地理,无所不知,yīn阳风水,无一不晓,一个个都装的跟活神仙似的,其实也就是为了遮人眼目,靠一张嘴讨生活而已;
叶飞只是觉的他的名字有些不太对路,为什么不叫某某天师,或者是某某半仙之类的呢?无不知,是不是有点太过直白?
没想到小癞痢听到‘无不知’这三个字,顿时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呆了几秒之后,立刻换上一副无比惊喜的神sè,竟然就跪下去磕了三个响头,恭声道:“原来是祖师爷大驾光临,这个……真是太好了!”
小癞痢显然不会说太多文邹邹的话,说道一半就换成了大白话,但是他脸上的喜sè却是出自真诚,是真心的欢喜;
耿小蔫在一旁笑着对无不知道:“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喜欢跟小辈儿开玩笑,快别闹了,叶飞和小佳可等了咱们很长时间了。”
说着转头往两人这边看了一眼,微微露出疑惑的神sè,对耿小佳道:“叶飞还没到吗?”
无不知目光一动,脸上随即露出歉然的神情,走到桌边,对着叶飞和耿小佳鞠了一揖道:“老朽xìng情散慢,刚才只顾着玩笑,有劳二位久等了,还望两位多多担待。”
叶飞一脸的苦笑,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怪人,总不能自己也学这老头儿酸溜溜的样子作揖答礼?
转头望了身边的耿小佳一眼,见她也是一脸无奈的苦笑,显然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一个古怪的老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