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神与不动大仙互睇眼神,同时挥袖弹指罩起一方结界.他们的修为只允许在凡界发挥出万分之一,不仅是受到请神阵法的约束,同样受束缚于来自仙界的天规重律。
当然,请来的天神能否发挥出这万分之一还是未知数,不过,周桐对此并不担忧,只见他的一手尾指勾起一条红绳,另一手沾起铜盆内的净水屈指弹向空中,待到水珠降下来时,红绳早已瞄准时机弹射而至。
嗖嗖嗖……一滴滴水珠被红绳精准弹中,它们再次借力回到空中,先后有序地落入红绳阵的正中央。
不动大仙与衰神同一时间抬起自身的左手伸出食指,指尖泛起微弱的毫光,转瞬间,他们将毫光全数注入各自的请神者体内。
这小子怎么如此古怪?起初对方的身体莫名在排斥他的力量,过了一会儿,却又忽大忽小地吸收起来,诡异的变化令衰神有些捉摸不定,不过这点微不足道的问题他还能摆平,只需要放松对力量的控制力任由周桐根据自身的需求来自行吸收,他简直可以乐得清闲。
一刻钟后,不动大仙那头已经缓缓收回功力。而衰神则是强行切断功力的供应主动退到一旁,他掩饰得极好,没让人瞧出周桐与容锐之间存在的差异。
周桐眼中流露出可惜之色,落入他人眼里,自是另有一番解读。请神最终目的是为了借助神力,因此有不少人认为周桐是在可惜自身资质有限,没办法吸收更多的神力为己所用。
至于真相如何,唯有周桐与衰神才能知晓。
地面上的青砖突然间蠢蠢欲动,浮动不止的砖面就像暴风雨前夕的大海,一场激烈的斗争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力不止于这点动静。
周桐面前的铜盆开始左右摇摆,澄清的净水喷涌四溅,容锐跟前的兽头居然发出嗤嗤嘎嘎的怪声,幽蓝色的液体自兽头的五孔争相流淌出来。
他将面前的的红绳阵稍稍改变了几条轨迹,一团淡蓝色的光晕即时飞出法阵,瞬间罩住以周桐为中心的方圆两米之地。
容锐双眼眯起,甩手扔下掌中的兽腿骨,双手快如闪电地比划着让人眼花缭乱的手势,惊人的动作量更是叹为观止。不一会儿,在他脚下构成复合法阵的繁复花纹亮起了晃眼的紫金色光芒,一股强大的法力霍然凝聚。
双方都在赶时间,这可不是一般的比试切磋,用不着互等着一齐出手较劲,谁先动手抢得先机自然就增大了赢面。
只见,周桐弹出的几滴净水与容锐溅出的数滴血丸相撞到一处,顿时分别化作一片惊涛骇lang与一场熊熊烈焰。一时之间,水火相争,不死不休。
众人聚精会神地观看着结界之内的漫天水火两相倾轧,激烈的战况令**呼过瘾,缚水化龙,纵火成凤,龙凤争锋,短时间内,胜负难分。
怎知,才过去了半盏茶的功夫,铜盆内的净水被火凤的高温迅速蒸发,凭着肉眼就能明显瞧出水面越来越浅。水龙的攻势并非落入下乘,周桐将水的力量集中在一点之上,主攻对方脚下的法阵,一旦使其出现一丝丝瑕疵,乘虚而入以致对手出现兵败如山倒的败局还会远吗?
眼看着铜盆就要见底,周桐紧咬牙关硬是打算搏上一搏,下一秒,他的神色闪过片刻怔愣之意,随即,坚毅的表情再次挂回脸上。
容锐蹲低下盘,弯腰捡起地上的兽腿骨,双手用力将它杵进阵眼,此时,脚下的阵法纹路已是不如当初那般熠熠生辉,时明时暗的迹象令人隐隐预感到它们会随时停下运作,兽腿骨的压阵只是暂缓之计,为的就是拖延时间。“沙莫多罗耶!----”法咒一出,两条一米长的黄色咒带呼啦一声高速扑向周桐。
咒带上头写着什么样的咒语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只想知道如何一举化解掉对方的攻袭。周桐眉头紧蹙,双唇微抿,一只手勉力催持着水龙,另一只手努力腾出空来布下无头阵,内心不忘暗骂容锐这小子阴险,一边给他装作消极抵抗,一边留有余力暗中下绊子。
无头阵初成,两条气势如虹的咒带恰好自投罗网,被玄妙的阵法牵引着原地转圈,无形中消磨去了对方的咒力。
容锐一见好不容易挥出的重磅攻击,却让人给轻描淡写地拦截了下来,要说不气炸肺是假的。正与水龙缠斗的火凤全身嘭地火焰炸起,突如其来的刺目火光使得所有人不得不闭上眼睛。
这时,周桐感觉到自个儿的胸口正急速凹陷,那是一只手掌的形状,胸闷气郁,一种迫切的焦虑油然而生。他顶着强烈的不适感,推出双掌,汇拢体内的力量全力反击。
对方是有备而来,而他却是仓促应对,自然是落入下风。此时回救无援,周桐奋力扭动身形,试图改变胸口处那股力量的方向。
强烈的火光闪过后,众人的视觉根本无法立即恢复,周桐失去了视觉上的优势,正处于落魄挨打的局面。胸口上传来的重击一波强胜一波,专挑同一处地方来攻击,对方用心真是太阴险!
鲜血抑制不住从周桐的口中大量喷洒出来,连续的打击令他精神涣散,正在盘旋升空的水龙也嘭地一声散作一滩水渍落回到地面。
容锐内心的欣喜禁不住地显露在脸上,他万万没想到竟然这般容易便摆平了周桐,还以为要打垮命定的救世主得多费些手脚,看着像头猛虎,谁知居然是只软脚虾。
周桐埋下头捂着胸口,看似已经失去了反击的可能性。就在铁面长老准备抬手作出裁断的时候,他猛然间一跃而起,飞身加速砸向正在放松警惕的容锐。
发现情势有变,铁面长老将准备高举的那只手赶忙收了回来,并装作是在捋胡子。怎么说他也是卧贤道观一方,不能胳膊肘往外拐,何况切磋确实尚未结束,不算辜负他的公正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