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拿着那快递,真跟拿着块滚烫的铁片似的,又听到雷正的电话,那心真是跳到嗓子眼了。他抓着那快递过去,手都有些抖似的拿起听筒,说:“喂。”
“在干嘛呢?”听筒里流淌出雷正愉快的声音。
老刘心定了点儿,说:“刚吃饭了,你吃了吗?”
“我正吃呢,都吃了什么呀?”
老刘给他问的一惊一乍的,好死不死的这个时候打电话回来,他是最恨自己跟刘茂联系的,如果知道自己偷偷跟刘茂有联系,还不得把自己掐了。不对,这个时候打电话回来,一定是有人通风报信了,哎,果然是一入豪门深似海啊。老刘在那抱怨,同时用他那没什么杀伤力的眼神,企图杀死给他接电话的人,说不定就是这个人报的信,周围一切人都是雷正的间谍!老刘那不成功的眼刀一扔,结果那人以为他在翻白眼,心说:乖乖,也就这大叔敢翻暴龙白眼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例行考察,看你吃的好不好,必须的。想我没?”
老刘这回真翻白眼了,说:“你没事浪费什么电话费!”
“我想你,这还不是事啊?这是大事。真恨不得你变得小小的,这样我到哪儿都能带着你,就没有这相思之苦了。”雷正就着这甜言蜜语,心满意足地吞了口饭。
敢情我是你养的小狗呢,还到哪儿都带着。老刘有些紧张地说:“没什么事吧,没事我挂了啊。”他得马上看看刘茂给他寄了个什么东西,得确认现在刘茂人在哪里,是不是惹了什么大麻烦。看样子,雷正应该不知道自己收到了这么个东西,怎么才能封住这些人的口,让他们别说给他知道。雷正的醋劲儿,他是早就见识过的,可不敢让他知道。惹毛了他,还不得一场大闹,他这老骨头经不起了。
雷正一听不高兴了:“跟我打个电话怎么就这么不耐烦?”
老刘无奈了,这人跟他在一起,永远三岁孩子似的,撒气撒娇撒赖,他真是一样不缺。老刘紧张地找不着话题,只能问他:“那什么……你吃饭了吗?”
雷正气结,吃饭这不刚问过吗?这老男人一旦把老子搞到手,就越来越不上心了,打个电话都不耐烦起来。
旁边那人本来要走了,听了他这句,想笑又不敢笑,在那捂着嘴,这都哪找来的这好玩的迟钝大叔啊。
“儿子女儿呢?在干什么呢?”雷正做了个用力往下压气的动作,才说。
“哦,白管家带他们去水上乐园玩了。”
“你怎么不去玩玩?正好大热天的。”
老刘飞快地瞟了眼快递,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小茂”两字,那别扭的笔画,就是那个人的,想幻想它不是都不成了。
“哦……哦……我也不会游泳,去闹什么,再说要凉快,家里不是有游泳池吗?”
雷正一乐,说:“要不,我下午回来教你游泳吧。”他那女秘书在旁边急得直冒汗,祖宗,下午还要见xx城来的太子爷呢。
老刘也在那急得直冒汗,自己这点小门道,雷正还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忙说:“工作为重,工作为重啊。家里那么多人,我要学,随便找一个就行啦。”
“那不行,赤身**的叫人占了便宜怎么办?”
死唐僧,快死吧,老刘拿快递直拍脑袋,哎哟,疼死老子了,怎么里面是硬的?
“我又不找女的学。”老刘没好气地说。
“男的更不行,一脱衣服就一副勾人样,别把家里那群傻小子给带坏了。”
老刘简直气得要吐血,什么叫一副勾人样,什么叫把别人带坏了?老子是有节操的同志。
雷正又调笑了他几句,才把电话给挂了。老刘松了口气,就想把快递打开,左看右看,觉得不安全,眼线都是眼线啊。他急急忙忙爬到卧室,坐在椅子里就要拆,忽然想起刘茂的话“千万不要看”“如果我死了,就把他销毁”,不得心里忐忑起来,这里面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或者是什么惊天的秘密?他脑中闪现电影中一幅幅杀人的画面,有很多人确实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所以死得很惨啊。激灵灵打了寒颤,忙把快递放在桌上。掏出手机,拨了刘茂的号码,还是关机,又给黑寡妇打了个,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最终结果还是没有刘茂消息。
老刘觉得六神无主了。
熬了一个下午,拆与不拆弄得他头疼欲裂的。最终,这胆小的男人没敢拆,决定把东西先藏起来,等刘茂有了消息再说。这屋子大的很,可就是找不到一个藏东西的地儿,藏哪儿都不是个事儿啊。老刘东想西想,最终把东西塞在床垫子下面,心想雷正应该不会变态到翻床垫子。
他藏好以后,不一会就有人敲门了:“刘先生,下午的点心准备好了,您午睡醒了吗?”
老刘马上说:“我马上就来了。”
茶点弄得很精致,几个小瓷碟子摆着,茶也袅袅升起香气。老刘紧张了一个下午,这会子只觉得神经神驰下来,也像这清茶香气似的,慢慢地漂浮着。
弄茶点的说:“雷先生下午打电话过来,我说您午睡了,就没让叫您。”
这人,中午腻歪的还不够,下午还得接着来,又不是小姑娘谈恋爱,总这么打电话,旁边人都得看笑话了。
“他说晚上家里有个客人过来,您不认识的,让我先告诉您一声。”
您您您的,听的老刘那平民老百姓的耳朵特别别扭,他说:“小兄弟,你叫我老刘就行啦,总刘先生的多别扭啊。”那人笑笑答应一声,出去了。
客人,我没见过的?老刘倒是有点迷惘起来,他那时候跟雷正也呆了几个月,从没见他往家里带人啊。他待客,都是酒店解决的。老刘拿了块点心,见没人,仰着头张大嘴,特豪迈地往里扔。
没一会儿,家门口汽车声响起来,一会就是唧唧呱呱的笑闹声,这个说“这张狗爬式的丑死了”,那个说“胸都没有还穿比基尼照”“死猴脸”“太平”……
雷灿穿着贴身的明黄可爱小泳衣,像只黄绒绒的小鸡仔,迈着小短腿跑向老刘:“爸爸,爸爸。”
老刘一把将他抱起来,两个人亲热地贴着脸蹭蹭,“宝宝掉水里,好怕怕,坏姐姐。”雷灿宝宝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闪闪地看着老刘,抱着爸爸的脖子抱怨,老刘眼睛马上横阿黛。
阿黛吞吞吐吐地说:“老爸,这个正常的啦,小鬼又不会游泳。我们开始给他拿的游泳圈太大啦。”如果她爸知道她和黎小冒两个拿小鬼当沙滩排球,在水面上扔来扔去玩,结果她太大力,一个失手,把她家弟弟扔到好远的水里去了,一定会立马念个不停,说不定今天晚上都没得睡。不过玩的最开心的不是小鬼吗?又在这里告状。“老爸,我先去洗澡了。”立马的开溜。
老刘对黎小冒说:“今天在这里睡还是回去啊?”
黎小冒说:“回去啊,不回去又得来接我,天天那么多事,还非得管着我,烦都给他烦死了。”
老刘笑着捶他:“放你妈的狗屁,你那表情叫烦吗?得了便宜卖乖,狗德行。”
“狗德行。”雷灿宝宝马上鹦鹉学舌,对着他亲叔叔又脆又亮的来了一句。
老刘马上噤声,同时警告黎小冒:“以后别当着孩子说脏话啊?学坏了都是你们教的。”
给雷灿洗澡了,他还意犹未尽地在浴缸“噗噗”地玩水,怎么也不肯把泳衣给脱了,老刘哄了半天才给脱了。他趴在老刘臂弯里,兴高采烈地比划:“好多小鸭子,这么大这么大,爸爸,去不去?”
老刘拍拍他的小屁股,笑着说:“爸爸去,跟宝宝去看小鸭子。”
洗完澡,给他穿了套白色的小睡衣,背上还有一对粉红色的小肉芽翅膀,看他在前面摇摇晃晃地走着,小翅膀也跟着一动一动的,小天使似的,做父亲的真是说不出的喜欢。他牵着孩子下楼,就听到门口汽车声,估摸着是雷正回来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客人,就往家里带,看到我不知道什么反应?还有孩子们,不知道雷正是怎么跟人介绍的?
还没下楼,就听到雷正在那介绍:“这我女儿,阿黛,阿黛,这是欧阳叔叔。”阿黛洗完澡,头发也没吹,披着一头湿发在那儿,那人眼神在她身上滚了两滚,极快地又转开了,阿黛叫了声欧阳叔叔就走开了,那人的眼神反倒不能控制似的盯着她。
老刘牵着儿子走过去,那人长身玉立,是为美男子,有一种叫人一看就移不开目光的气质。如果雷正是一种阳刚不羁的俊美,那么他就有一种病弱的阴沉的美。老刘隐隐觉得他眼熟,觉得一定在哪里见过,脑袋不停地运转着,分明存储在脑袋里的某个角落,却一下子调不出来。
“平安,过来,这是我的好朋友,欧阳玉次。玉次,这是我爱人,刘平安。”他摸摸雷灿的小脑瓜,“我儿子,雷灿,灿灿,叫欧阳叔叔。”
欧阳玉次向老刘伸出手:“刘先生,今天真是打搅。”同时那阴沉的目光也落在他身上了。
老刘忙回握了一下:“欧阳先生千万别客气。”
雷灿看了欧阳玉次一眼,别过头去不理他,他不喜欢这个眼神凉凉的大叔。欧阳苦笑:“看样子我这个病秧子,不招孩子喜欢啊。”
老刘尴尬地笑笑,抱着孩子往餐厅走。脑袋里一直琢磨着,这人实在是在哪里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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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边吃午饭边嚼老刘这老豌豆下饭可好?
哈哈,大雪爬去煮饭也</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