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迫进红云,那是数不清的血色小蝙蝠。。蝙蝠只有拳头大小,嘴上长有一尺长,钉子粗细,前面尖尖的一根锥管。
我使出准备好了的环形闪电。用自己的稍显不足的魔力发出的环形闪电没有累积够别人的魔力后发出的那样范围广大,但更粗更锐利。完全属于我的电元素精灵使我能精确控制魔法的效果。
远处的布登他们看见我迎上红云,用火把点燃了上面泼着油的柴垛。熊熊烈火烧了起来,隔断了旅店与外面的通道。火光映红了他们的脸,照亮了布登手上大剑把上的天使徽章,为战斗而擦亮的铠甲闪出寒光,安抚了旅客的心。飞腾的火焰模糊了他们对我的视线。布登和伙伴吻上剑身,唱出“天使会祝福我们!”拉下头盔的铁面罩。
科林斯和他的同伴将魔法准备好,神色凝重的看着外面。
猎人不安的将弓拉满又松下,健壮的手臂青筋突显。
梨子虽然知道我能应付这些魔物,心还是跳越来越快,这时项链上面小龙像镶嵌着的魔法宝石隐隐约约地散出一股力量,渐渐安定了梨子乱击鼓般的心,但消除不了梨子的忧虑。
血色蝙蝠群被我的环形闪电当头一击,前面的被电弧劈成一片充满长街的血雾。后面的血蝙蝠一下散开,象血色的洪水向我漫过来。
雪花纷纷扬扬的洒落。侧面的房屋都被取下了门板,露出夜幕中黑色的门洞,和模模糊糊的后门。我冲进一间房屋,大多数血色小蝙蝠都汇成一股激流追着我。一些从屋顶掠过,少数的在门口晃动一阵,又转向旅店飞去。
打着转的马匹突地静下,拉第一辆车的四匹枣红马长嘶一声,向另一条出镇的路奔腾而去,其它的马跟了上去。
血色蝙蝠没有跟着追马匹,径直飞到旅店,在火墙前盘旋,越汇越多。一些开始扑上侧面窗户的木板,用尖嘴钉着木板,啄出洞来。木板溅出木屑,洞越来越深。尖嘴敲打木板的声音,就象下着冰雹。
旅馆内的旅客有人开始哭出来,旅客惶恐不安。
科林斯和他的同伴将魔法发出,火球和魔法飞弹击中几个蝙蝠,将它们打成血雾,血色蝙蝠被激怒,向店内冲入。一些飞过火墙的时候,被前面的蝙蝠和挥动的剑光挡住,被火烧成一团血雾。
布登快捷而准确的挥剑,飞到他面前的都被劈碎。他的同伴不停唱着战歌,用盾牌拍开扑上的血色蝙蝠,在盾后一剑一只的劈砍着。
布登同伴的盾牌前飞舞的血色蝙蝠从几只渐渐增成十几只,终于一只血色蝙蝠贴上了一个战士的肩头,猎人的箭一起射出,五支箭擦过战士的肩头,在钢甲上蹦出火花,一支箭穿走了那个蝙蝠。剩下的斜斜飞出,将外面的血蝠又射落几支。
科林斯用他们的魔法攻击在战士盾前飞舞的血蝠,一只血蝠从剑光和盾牌的空隙中掠过,飞入旅店,扑上了一个猎人的颈部,吸管刺了进去,血蝠的身体立刻膨胀起来。猎人扔开弓箭,用手去拉血蝠,血蝠的身体都被拉长,但吸管还紧插在猎人的颈部不松开。猎人惊恐的呼救声滚不出喉咙。终于从桌上跌落,摊在地上。
科林斯赶过去用燃烧火流烧着这个血蝠,血蝠就象装满水的皮袋被用力挤破一样溅出血液。猎人颈部的创口被撕开,但颈部已经开始干枯,一寸余长的伤口豁开着,流出黄白的液体。
贴上战士身体的蝙蝠逐渐增多,战士的战歌声不时带着疼哼。
布登唤出一句吟唱,他的双手重剑的尖上燃出了一点白色的火星,火星瞬间传遍剑身,整只剑都飘出了白焰。布登的挥动更快,白焰还未靠近血蝠,血蝠就碎成血雾。布登游走在他同伴的身边,将贴上他们身体的都化为血雾。
猎人的箭囊只剩下几支箭;科林斯他们的魔力已快耗尽,现在只能发魔法飞弹。他们见布登的白焰在他快速的游走和挥剑如雨下,象一道白色的激流横穿过店前,冲近店门的血蝠进入这道激流就完全雾化,都精神大振。
外面的血蝠大量减少,剩下的都不再飞入。
布登将剑搁在桌上,拉开铁面罩,脸色已是惨白,汗水与刚淋了一场暴雨一样多。弯腰垂头的坐在桌上喘着粗气。
那几个战士的盾牌和钢甲就象被铁匠抡大锤用铁凿敲过一遍,布满了凹下去的点,一些点还有流出的鲜血。
人群欢呼起来!
在唤呼雀跃的人群中,一个女孩静静地站着,是梨子在为我默默祈祷。
我想转身发出火球术,可血蝠飞的太快,只要转身的话,全身立刻就会被覆盖满。我念出防火术,将一个火球击在后门的墙上,火球扑上墙壁,与墙壁一起碎裂,带火的砖头向四周喷射,我挥动拳头,击开了几块喷向我的砖头,但避不开所有的砖头,一匹飞溅过来的砖头敲中胸前,我胸口一疼,身形减慢,火球变成了向四周扩散的火浪,身后的血蝠被火浪吞没。我穿过回卷过来的火浪,觉得象是被扔进了练铁用的洪炉,皮肤立刻起了水泡。我冲出后门,一只从屋顶上掠过的飞在最前面的血蝠扑上后背。
我用的魔法刺激使肌肉比平常坚硬许多,但那血蝠的尖嘴还是一下扎入。我感觉后背的血液甚至肌肉都似乎在被血蝠的吸管抽走。
(这些血蝠实在太多,分散开更难灭掉,一个不留神就可能被它们扑上,必须找个地方,能让它们都跟进来。)
血蝠群被火浪一阻,又汇成激流紧跟着。
我带着背上的血蝠向镇长的地窖跑去,从洞口跳入,血蝠群蜂涌而入。后背触上阶梯,与滑台阶的不停地快速碰撞挤爆了背上的血蝠,但也让我感到有刚才受伤的肋骨开始断裂。火球术咒语准备妥当,在身体快速滑动中,我将火球向上击出,火球击上地窖顶部,发出沉闷的声响,火球碎裂,火浪将紧紧追逐的血蝠群卷入,火浪向四周飞速扩开,血蝠的惨嘶声响成一片。
在向地窖壁急速滑动中我碰上了一具尸体,被撞离地面,我顺手抓住尸体挡在背后,念出防火术。
火浪在地窖激荡,将所有进入的血蝠烧掉。
一股恶臭在地窖中生起,很多尸体都烧得卷起,皮肤都已碳化。手上尸体的皮肤都烧得粘紧了我的手。忍不住要发呕的感觉,我跑上地面,冲出柴房对着雪地大吐起来。
直到几乎将苦胆都吐出,才注意到柴房门前倒着一个全身**,皮肤上布满粘稠血液的老人。
过去看着他,老人无神的眼睛里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对上当的愤怒。
我感觉到血蝠与他有关,这老人可能是一个邪恶的招唤师,就问:“是你招唤出来的血蝠?”
“不是我招唤的,那些血蝠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你能在血蝙蝠路过的地方满身是血的躺着无事,你靠得是什么?说给我听听?”
老人没法说出来。
(这老人身上的血液发出的气味与该隐发出的类似,这事应该与该隐有关。这老人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大。我先试试他。)
我冷冷地说:“杀光一个镇的镇民还要来袭击旅客,你必须死!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早点说。”
老人立刻惶恐的叫出来:“我根本不愿意这么做!!是一个邪神害了我和镇民!!。”
这种推卸之辞让人觉得可笑,我装做有些相信地说:“只要你说的在理,我可以考虑不杀你。”
“我是本镇的镇长。二天前晚上,有一个年轻人找到我。我在客厅与他见面。”
“我的仆人本来对镇上的人很倨傲,但在年轻人身边却连头都不敢抬起。我一进房门,仆人就逃亡似的跑出去。我的狗本极凶恶,见了陌生人经常扑上去咬。但见了这个年轻人却不停的发抖,飞快地摇着尾巴,象摇慢了就会立刻死去。”
“那个年轻人有一双邪异的血色眼睛,面色苍白,象是受了重伤。他说他是该隐,拥有使人永生的力量。问我想不想拥有无尽的生命。”
“这种人我还是第一次碰上。我嘲笑他发了疯。这个恶魔就当我的面变成了一团血液。他飘过我的狗,狗一下就消失了。他的脸从血液中浮现出来,大笑着。我被吓傻了。”
“那张血脸说他是上古的一个神,只要我帮他一个忙,他就会给我无尽的生命。”
“我怕他把我吞噬,就惶恐地立刻答应帮忙。”
“那张血脸变回年轻人。他拿出一些奇怪的盛血容器,叫我按一个方位埋在花园的地下。要我站在最中央,等会儿不管见了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要说话。他先钻入花园中央的地上。我发抖的站上去。
“不到十分钟,空气就变得沉重无比,一种要将人迫疯的力量涌进房屋。天空突得亮了起来。两道巨大的光束从天空照了下来,在花园中晃动。我抬头望去,天空中出现了一堆火云,火云把漆黑的天空都照的通亮。两束光线就从云中穿出,照向花园。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问我看见过异常的东西没有。我吓的说不出话来。光束缩了回去。火云在镇子上飘浮了一阵就飘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团血雾又冒了出来。那个血脸说我只要吞下一团他的血液我就可以拥有无限的生命。血雾分了一个鸽蛋大小的血团飘到我的口前。”
“对那个邪神恐惧使我闭着眼睛吞下了血团。”
“那张血脸怪笑着说:‘我答应不在吸血时杀人,不在吸血时将人变为我的后裔,现在你自愿成为我的后裔,那就与我无关。‘”
“我的身体逐步起了变化,我惊恐地看着血液渗出皮肤,布满了我的全身。”
“邪神问我:‘你知道刚才天空中是什么吗?‘我说不知道,我只知道不管天空中的是什么,那都是无法抗拒的。”
“邪神冷笑着说:那只是一条力量普通的红龙。如果我恢复了我真正的力量,那逃的就不是我了。”
“我被惊呆了,龙的力量在传说中强大无匹,而邪神的口气却是他在正常时更强大。我问邪神:‘龙的力量不是最强吗?怎么你能比他们强大?‘”
“邪神大笑说:‘龙有强有弱,强的的能与天使中的最强大的几个抗衡;那种龙的力量我比不上。最弱的龙还远不及我的直系后裔。刚才那条红龙,力量只是中等。只要是我的直系后裔,将来都可以有那种力量。我是该隐,吸血鬼的神。你吃了我的血就成了我的直系后裔。’”
“那个邪神接着说:你身上的气息会被那条龙嗅到,他会过来灭了你。”
“愤怒烧掉了我对他的恐惧,反正也活不了,所以我就破口大骂。“
我冷冷地问:“为什么别的人不找?偏偏找上你?”
老人言辞闪烁地说:“邪神的想法,我也不知道。”
(迪卡洛说过黑暗祭师是靠天使圣洁的气息来追踪暗夜,那红龙就应该是顺着该隐邪恶的气息追来的。该隐选中这个人,恐怕就是为了通过布阵,利用此人的气息来迷惑红龙。能够隐藏住该隐的邪恶气息,那这个人的邪恶…………)
我做了一个手势,让他继续说下去。
“邪神毫不理会我的大骂,我不想死去,就问他有什么办法躲过巨龙?”
“邪神说我现在还很弱小,不能在白天变成血蝠,不能出现在阳光中。如果我被阳光照中,就会化为灰烬。说我要想象龙一样强大,就得吸取血液,血液吸的越多力量就越强。在驿站吸食人的血液又方便,又美味,还能让我的力量快速增长。还说如果我不在几天内吸完上万个人的血液,就算最弱的巨龙找上我,我连逃掉的机会都没有。”
“那个邪神传给我一个将自己化为无数小蝙蝠的方法,告诉我这样方便吸食。就消失了。”
“那天晚上,我感受到镇上不同人的不同的血液发出不同的诱惑,还能听到血液在他们体内流动。”
“那种强烈的诱惑我无法抗拒,开始我只打算吸掉平常跟我做对的人的一些血液,根本没打算杀他们。”
“我化成了小蝙蝠分散开,飞向每一个我讨厌的人,在那些人的睡梦中吸取他们的血液。我觉得力量在快速增长,而且人的血液是所有尝过的东西中的第一美味。当我意识到这些时,已无法控制我的身体。我开始不分对象的攻击,将他们的血液吸光。天亮了,我又恢复了人形。我拉下所有的窗帘,坐在椅子上。”
“我忏悔杀了那么多的人,但人的血液发出无穷的诱惑,我无法摆脱这种诱惑,盼望夜晚早点到来。这时候的我已被邪神完全控制,所做的一切我也痛心。幸存下来的镇民惊恐的跑来,告述我晚上出现了魔物,要求我派人马上去找卫队来。我答应派人,为了毁掉痕迹,我让他们烧掉死去的镇民,说这是为了避免夜晚尸体也变成怪物。又让他们晚上躲到我的地窖来,说魔物就不会伤害到他们。”
“我派了一个信使骑最慢的马去报告卫队,到了晚上,我失去理智地先将地窖中的人全部吸光,吸干,然后飞向走远的信使,终于在黎明前将他追上。”
“我躲在一个山洞里,等到天黑。邪神使我只想吸血,前面的村庄人太少,距离也较远。加上今天会有驿车到来,所以我迫不及待的赶回来。”
我平静地说:“这就是你杀镇民的原因?”
“这是邪神通过我杀了镇民。”
我越听越沉重,该隐不仅吞噬了我好友的意识,还陪养了这么一个杀人如麻的后裔。该隐在最虚弱的时候,身上的一团鸽蛋大小的血液培养的后裔就能让我吃够苦头。我看看自己,指节又红又肿,击开那几匹飞溅过来的砖让指骨可能有了裂缝。肋骨至少有二三根折断,全身皮肤都在起水泡,后背被血蝠叮过的地方完全麻木。衣服褴缕,散出一股恶臭,是烧焦了的尸体染上的。
(以我现在的实力,去阻止该隐只是徒劳,最多给他增加一个食物。现在能做的就是除掉这个后裔,不能让这个吸血鬼在这个地方继续杀人吸血。照镇长说的,他也是一个受害人,是为了能在龙找上他后,还有机会活下去才这么做。但没有一个人有权利为自己的生命去杀害上万个人,如果要这样做,那就要有被人抓住后处死的觉悟。何况即使他不邪恶,事实已成,镇民都死光了,镇长也必须为其所做的付出代价。)
“你是一个英雄,我只是一个被邪神控制利用的人,请你千万不要杀我。我保证不再杀人了。请你将我放到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我感到明天有太阳。”
这种话让我更加恶心,镇长如果敢杀敢认,不这么贪生怕死的话,我只会用火球立刻烧死他。
我弯腰对他说:“如果你还能称得上是“人”的话,在冬天照照太阳不是很暖和吗?我会给你准备一张躺椅,让你好好的照照。”
在镇长声嘶力竭的最恶毒的咒骂声中,我提着他走向客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