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拓矿场的雇佣兵正在擦拭他们的武器,弓手在调试长弓准备箭只。.冉拓今天大醉一场,醉后在对练中失手杀了一个手下的剑客,又将一个去抬尸体的矿工一掌劈飞到四丈开外。”
“尉山矿场让雇佣兵休息一整天,魔法师一直在幂想。矿场里面打杂的人进进出出,准备了很多美酒,酒香随风飘到我们面前。”
心里早有准备,我平静地说:“看来他们是打定主意要出兵了。磐旺矿场那个桑器不是普通的人物,他们矿场很平静。他们今天在聚会前应该不会出兵,但有备无患。那些布置都做好了吧?”我环视周围坐着的人。
图山喀咧嘴狠狠地说:“那群家伙只要敢来,我们会让他们血流成河!”
科林斯点点头,比了个你放心的手势。
店主波提将手平推,一个咒语念出,一道逼真的墙出现在桌上,丽娜笑着用手透过墙。“我已重拾信心!”波提将幻影消去后说。
梨子抿嘴一笑,拉我的手,眼神跃跃欲试。
磐旺矿场。
一个金黄色短发,面貌俊秀的有些文静的二十**岁的个子不高的青年人在卫兵恭身敬礼中,迈着大步走到走廊尽头沉香木嵌着无数黄豆大小上品珍珠的大门前,猛地推门急急走了进去。
紫罗兰色的薄丝窗帘随风飘动,明媚的阳光透了进来。远处云蒸霞蔚,屋内窗明几净。一个面目阴沉,头发鬓角有些发白,保养的很好的中年人坐在锦垫上。旁边玉几上摆放着一盆鲜花,盛着一篮水果。
几个鲜衣华服的俏丽少女在他四周嘻笑打闹着。
中年人吃着一个少女拈进嘴里的葡萄,一把将她扯进怀里调笑着问:“桑器,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桑器挥挥手说:“出去!”
少女们对视一眼,一个少女走上来伏着桑器的后背,双手环着他着说:“怎么了,桑郎?有事就说呀?”
桑器一把拉开,少女跌倒在地,一脸不信的神色。这是那个平常彬彬有礼,对她们极尽温柔的桑器?
桑器挥挥手,少女掩面而泣,奔了出去,另外几个追着安慰她。“小玉姐姐,桑郎是有急事,别…………”
中年人哈哈一笑说:“早叫你对她们狠点,这样她们才会怕你。你做什么,她们才不敢反对。像你那样对她们,那个小妮子恐怕在你去安慰时还会发脾气。买回这些孤儿是为了取乐,你还偏偏把她们当回事!要不是你,我早就把她们…………”
桑器冷冷插到:“不准你碰她们。”
中年人眼光中闪过着一丝怒意,语气也冷了下来:“什么事这么要紧?”
桑器走到窗帘边,看着远处巍峨的高山说:“工布峡镇半兽人领军是一个年轻魔法师。”
中年人大笑打断说:“就这个?”
(对我都怀有这么重的戒心,装成粗枝大叶。真要夺你的位子,我还会花十年的功夫帮你,让你从一个小矿主崛起成为现在最大的矿场主?)桑器暗暗叹息。
“前段时间的传闻,我叫人打探清楚了。探子回报说一个年轻魔法师与皇家魔法协会长老--魔导士秦布思在皇家魔法协会达芒邦左镇分会战成平手。秦布思夸下海口说要让年轻魔法师好看,与徒弟一起出去邀斗那个年轻魔法师。第二天下午那个年轻魔法师去了魔法壁。而秦布思和徒弟却没回去,从此消失了。”
中年人笑容僵住:“会不会是另外一个人?没这么巧吧?”
桑器目光中含着担忧地说:“事情怕就怕在凑巧。有人看到那个年轻魔法师往西走了,我想就是他。”
中年人想了一想,说:“那用钱收买他?”
桑器叹道:“这行不通,拥有那种力量的人不是钱可以打动的。”
中年人嘲笑道:“你为我效力十年,还不是为钱?”
桑器看看中年人,转过头去,目光中含着深意,“我是个例外。”
中年人语带怒气和焦虑地问:“那你说怎么办?”
“放弃那块矿。”
“决不行,我扈磐旺不能将到口的肉吐出来!”
“就怕那肉里的骨头太大,会把我们噎死。”
扈磐旺已咆哮如雷:“管他是谁,你想个办法除掉他。”
(以他的性子,现在怎么说也没用了。)桑器叹口气道:“把他引入矿场,让他施不出魔法稳稳当当除掉他,这是上策;但行得通的可能性最低。我现在还想不出办法引他进来。”
“侦察他的行踪,借用冉拓的一百个精弓手趁他不备乱箭射死他。杀死他的可能性有五成。是中策。”
扈磐旺接道:“精弓手是冉拓的宝贝,他会借给我们?”
“给他再加一成分红。我有信心说动他。”
扈磐旺双眉一皱,心疼地说:“实在不行才用这一计吧。一成分红代价太高了。”
桑器叹息一声说:“让我和那些魔法师一起去杀掉他,是下策,我没法保证取胜。如果他胜了,对你会后患无穷。”
扈磐旺恢复冷静,若有所思地说:“他们不知道那个老头被丢下悬涯,应该会派人来看看。你认为那个年轻人会不会来?”
桑器点头道:“那个年轻魔法师有可能来。我们不能错失这种机会。为确保万无一失,我去找冉拓,吹捧一下他的精弓手。他肯定会忍不住带他们来炫耀。”
扈磐旺大笑说:“这就是我欣赏你的地方:经常不花钱办成事。”
在烛光边,我正凝视着桌面上的沙盘,(左边十七步是围栏,向右五步是窗口……)
“这是什么呀?做得这么好,我也来试试。”丽娜无声无息的进来,伸手去摸桌上沙盘里的沙雕。
“手下留情~~~~。”我赶忙阻止她,像丽娜这样一手摸过去,剩下的就只是沙了。
梨子微笑着回答:“这是罗宾做出的沙盘。”
“我从没听说过有这种东西。”
“他呀?经常做些古怪的东西。”
“古怪?这是我从古文兵书中学会的。它是我今天观察的成果,有了它,我明天离开就容易许多。”
我吻吻梨子,对图山喀和四周的战士说:“别为我担心,我能去就能回!”
我别着魔法长刀,身穿梨子刚洗好的一袭黄色长袍向镇外迈开步子。
在那里魔法施不出体外,但魔法刺激照样可以用。有一把长刀在手,比用拳头要强得多。
磐旺矿场。
一间宽敞华屋里面摆着十来张大圆桌,中间四张圆桌边坐着各场的场主。主桌上位坐着扈磐旺,他左边是桑器,右边一个枯瘦的红须,左脸有一片黑色疤痕的中年人正与相临的一个一脸凶像,眉骨高凸,披散着长久不洗已成缕壮,散发出臭味的黑发的壮年人谈着话。壮年人听得旁若无人地哈哈大笑。
壮年人对面坐着三个长像相似的身披大绿批风的剑客,剑客来自异域,皮肤油黑,又瘦又矮。一个剑客用一把小锉刀剔着指甲,另两个根本不顾菜还没上齐,就大吃大嚼起来。
他们旁边坐着一个正在闭目养神的中年大魔法师。
另外桌子坐着身着轻链甲的剑客,中级和高级魔法师,还有佣兵中的队长,一群身着细皮铠的弓手占居了十张桌子,脚边放着箭囊。
在美艳侍女们将菜肴摆好后,扈磐旺手拿酒杯站了起来,“大家难得聚一回,刚才我们场主间商议的更是融洽。大家酒尽兴,肉管足。干~~!”
众人将酒一口干下。
“场主,有人求见。”一个卫兵急急进来,将扈磐旺下话打断。
扈磐旺大笑对四周的人说:“肯定是半兽人来问我们去不去参加开矿仪式的。我们当然~得~去,不过矿开了后半兽人也没了。除非他们跪着求我们,要当我们的苦工。”
我在山顶看见那些在场子中间表演箭术的弓手与拍手称好的场主,佣兵、剑客和魔法师在几个侍女的躬身邀请下进了左边最大的那间屋子。(他们要吃饭了,在室内弓手的威胁就没了。)我回忆了一下昨天用望远镜观测到的那间屋子的布局。
我在众人大声嘲笑中走了进去,眼光瞄上主桌,将桌上的人与情报对上。意外出现的是那三个绿袍剑客。(昨天用望远镜看了一天都没有他们,应该是才到,从气势看不比对面坐的冉拓差。挡住直取扈磐旺的路,得把他们引开。)
桑器看见我的气势,就明白那个年轻的魔法师一定是我。这样自动进入一个不能施魔法的地方,对魔法师极为不智,除非强大到大魔导士那样,能将魔法阵都摧毁掉。(这人不会有大魔导士的实力,那肯定另有所恃)
桑器挥手,叫来卫兵队长,卫兵队长俯首听倒:“叫长矛队团团围住这间屋子。你们准备五十个人。听我拍手为令就进来。”
“你来干什么?是来问那个老头的事吗?明着告诉你,他已经被扔下悬涯了,半兽人现在老老实实献出矿来,我们还得考虑留不留他们的命。”
“考虑什么!”壮年人接话道:“把他们全杀光,一了百了。”
“哈哈哈~~”我抬头大笑,大笑声让四周的人一怔。
笑声突停,我冷喝一声说:“扈磐旺,你杀一个信使,未免太无风度。像你这种毫无风度之人都能当上场主,那还有谁不能?我们决不会摇头摆尾乞求和平!你选择了战争,我们就给你战争。我来就是下战书的!”
桑器看四周有些人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长身而立,大声说:“场主杀个半兽人取乐,有什么好惊诧的?你孤身而入,难道是欺我们在座的无能吗?”
我环视四周,场主们的脸色冷冷的含着怒气。(桑器果然不同凡响,知道这些矿主根本就不把半兽人当人看。先挑起他们的猜忌)
“我们本来知道自己不足以单独开矿,特地遣信使来说那个矿价值连城,想与最强最大的矿场合办。你们看我们的矿石。”
我拿出口袋,穿梭走过中间四张坐着矿主的桌子,将精选过的矿石倒在桌子上。
这些矿主一生都与雪魄矿石打交道,一眼就看出这些矿是极品,知道我所言非虚,能产出这样矿石的矿,足以称得上价值连城。
那个壮年人手摸上矿石,眼中贪婪涌出,沉声说:“磐旺,你给我一成矿,未免太少了吧?”
那些矿主对桑器开出的酬金在没看见矿石时都有些心动,现在看见矿石,才发现自己简直被愚弄了。
我对其他矿主说:“这是我们与磐旺矿场之间的战斗,我们胜,每一家矿场我们会送一大袋这样的矿石做礼物。你们知道半兽人是信守承诺的。”
桑器说:“你们别被他给骗了,场主给各位的酬金是实实在在的。难道各位相信半兽人能胜我们磐旺矿场吗?你们只要叫佣兵走一趟就可以拿到报酬,何乐而不为?”
我一声长笑说:“我来就是要让大家知道,我视磐旺矿场于无物!你们只要等结果就能获得礼物,这于你们又有何损?”
这些矿主被我和桑器说得晕了头,觉得左右都有理,开始小声商议起来。
扈磐旺看着些矿主被我说得摇摆不定。再也忍不住,酒杯一掷,“杀了他。”
大门涌进长矛卫兵。
“各位,告辞了!”
我将魔法刺激用起,身形一飘,向细木雕花的窗户而去。速度快得似风,后面传来拔剑声和大喝声。主桌上三个剑客手一按桌面,翻了二圈落到地上,一蹬地面,向我追来。朝我背影划出的森森剑气隔着二米多都划破了长袍。
另外的剑客和战士,佣兵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来,纷纷拔剑出鞘。
快到窗口,我看见外面卫兵拿着长矛,正对着窗口等我穿过去,但我已无法回头。
窗边的两张桌边的剑客或挑或劈,剑光挡住我去路。
我右手一刀从左下而上划出弧线劈在挡在最前的长剑上,长剑向上飞出,插在屋梁上颤抖发出嗡嗡的声音。
我左手紧接着一肘击在持剑者的下巴上,持剑者喷出鲜血,身体被打得横着平平飞出。
我向前低身一窜,紧跟在他身体后下面。前面档路的几把剑同时刺在他身上一绞,他临死发出的惨叫声刚出口就随血肉的四分五裂中截然而止。我一低头,尸体上喷出的鲜血淋在头上背上。我已到窗口。
三个剑客已快追上,剑啸声逼近,我在矮身前进中从两边扯住一个人的腿向后一扔,一只剑刺入他身体,将他向后挑飞。竟没有片刻阻碍。三只剑接踵而至,那三个剑客迎面碰上碎裂的尸体溅出的鲜血。
那人落到一张桌子上。在汤水菜肴四渐,碟子清脆的碎裂声中,桌边站着的战士骇然发现那人没发出惨叫声的原因。被剑刺入的胸口已烂了一大片,肌肉化成了绿水,露出里面花花绿绿的内脏,心脏已被染成了绿色,瞬间就消失在绿水中。绿水已将桌子腐蚀透,滴落在地上,青砖嗤一声轻响,冒出绿烟又燃成绿火。
我右脚撑在窗台上,向上跳起。左脚一蹬墙面,身体一转,又向来处而去。
紧追不舍的三个剑客遇上尸体溅出的鲜血,眼睛一闭,没看见我从他们上面跃过。等张开眼睛,怒斥声已从身后传来。
我落到一张桌子上,一脚将一个大酒壶踹起,飞向另一张桌子,我一踩桌面跃向那张桌子,在空中抓住酒壶。我从挨着的桌子上几个起落向主桌扑去。
对那些剑客来说,我和那三个剑客速度太快,他们只看见一条黄色,三条绿色影子在晃动。现在黄色影子在桌上跳动,纷纷用刀劈向我,但我已离开,乱剑落下,将桌子劈得木屑四溅。
扈磐旺惊恐地大叫:“挡住他!”转身跑向人群中。
冉拓怒吼一声,一个大步跨出,重剑向我劈来。
在半空中我将酒壶向他一扔,一刀削在酒壶上。
火花溅出,将洒出的烈酒点燃。
冉拓眼前火光一亮,一篷火焰向他而来,冉拓挥剑,斗气吹熄了火光。
我紧随火光穿过冉拓,他的斗气劈开火光击在我身上,一道一分多深的伤口从左肩拉到手肘,臂骨有些地方露了出来,在魔法刺激下,筋都在跳动。
桑器一声惊呼,想挡在扈磐旺身前。
我强忍疼痛,怒啸一声,将刀架在扈磐旺脖子上。
桑器才赶到,挡着了三个剑客和冉拓的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