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司徒来只觉得胸口一震剧痛,低头望去,只见自己的胸口处缠着药布,身上盖着粉红色的被子,上身光秃秃的。。再仔细一看这屋子并不是自己的房间,不由一惊。
再一看自己床边趴着一个女孩,一幅熟睡的样子,虽然看不到脸,不过司徒来感觉这人有点熟悉。
“你醒了?不要乱动,否则会牵动伤口的。”女孩抬起头睡眼惺忪的说道。
司徒来一看这女孩竟然是刘莹莹,瞬间有些糊涂了,说道:“怎么是你,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昨天司徒来并没有醒,只是刘莹莹看司徒来的伤势没有大碍了,便将叶文和叶武叫了进来,她看天色已经晚了,觉得那么多人待在院子里也不是个事,让他们谎称是司徒来的意思,才遣散所有人回去了。
听了司徒来的话,刘莹莹眼里闪过一丝幽怨嗔道:“为什么是我?难道你不想见到我吗!”
“不是,不是,我只是不明白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你救了我?”司徒来躲避着刘莹莹含情而火辣的眸子,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敢看刘莹莹的眼睛。
刘莹莹看着司徒来那幅样子,想起他身上还有重伤,笑道:“这间酒楼是我家祖上的产业,我爹爹朝中事务繁忙,根本没有时间来打理,我妹妹还小,所以让我来管理这鸿雁楼,虽然我不喜欢管理酒楼,但是我很喜欢后院的这个阁子,所以没事了经常会来这里住上几天。”
听了刘莹莹的话,司徒来渐渐明白了,原来这间阁子是刘莹莹的闺房,那天晚上自己在窗外看到的那个弹琴的人除了刘莹莹还能有谁。想到这里司徒来不由又偷偷看了一眼刘莹莹,只见她一张小脸红扑扑的,两只水灵的大眼睛也正望向了司徒来。看到司徒来偷看自己,刘莹莹不由呵呵笑道:“你胆子怎么这么小,都不敢看我!”
这下让司徒来的面子挂不住了,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大男人,现在竟然被一个女孩给调戏了,只听司徒来摇了摇头笑道:“是啊,我胆子虽然有些小,但不是最小的,我在长安千佛寺里救了一个比我胆子还小的小后生。”
司徒来一说长安千佛寺,刘莹莹俏脸通红,再想起那个调戏自己的恶棍刘建,不由面带急色,嗔道:“不准提千佛寺,你欺负人!”
司徒来找回了面子,不由心里暗乐,看着刘莹莹宜嗔宜喜的模样,哈哈笑了起来。但是这一笑又牵动了胸口的伤口,刚笑了一声便又“啊,哎哟”的叫了起来。
“你不要乱动啊,你伤的很严重,这么会对伤口不利的。”刘莹莹顾不得生司徒来的气,满脸担忧的看着司徒来道。
看到刘莹莹如此关心自己,再想想昨晚刘莹莹在床边陪了自己一夜,司徒来心里不由涌起一种莫名的感动。
“坏了!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明天可怎么去参加考试啊。”司徒来猛然想起自己考试的事,心里很焦急,但是现在自己连坐都不能坐,更不要说去考试了。
看着一脸焦急的司徒来,刘莹莹安慰道:“你伤的这么重,怎么去考试,先别想考试的事了。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昨天你救的那个黄员外,乃是当今的圣上。”
什么?自己救的黄员外是当今的皇上,司徒来想自己没听错吧,再看看刘莹莹一脸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啊,仔细一想昨天的那个刘忠。司徒来有些相信了,暗道:怪不得感觉那个刘忠不正常。
只听刘莹莹接着道:“你救了当今的圣上,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就是直接给你封官晋爵也是有可能的,还用参加什么科考。”
司徒来暗道坏事,自己离开长安城的时候可是当着那么多人亲口立下誓言的,不得状元,誓不回还。现在倒好,干脆连考试的机会都没有了,想想父亲的嘱咐,想想对自己寄以厚望的恩师,再想想翘首待归的灵儿和倩儿,司徒来真是心急如焚。
这时房间的门忽然开了,只见莲儿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看着依偎在床前的刘莹莹道:“小姐,洗把脸吧,您都累了一晚上了。”看到莲儿走进屋里,刘莹莹急忙从床边站起身,粉脸通红,莲儿冲刘莹莹做了个鬼脸,那意思像是说:我什么都知道了。
刘莹莹并没有先洗,而是用把手巾弄湿,来到司徒来跟前道:“我帮你擦把脸。”这下可是让司徒来一惊,旁边的莲儿听了这话一张小嘴张得老大,司徒来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说着就要拿起手巾自己擦,可是胳膊还没动便又疼的叫出声来,刘莹莹白了他一眼道:“难道我给你擦脸还会掉了你的身价不成!”
这下司徒来不敢再说什么了,乖乖的躺在那里,像个婴儿一般,任由刘莹莹的纤纤细手拿着毛巾为自己擦拭,一旁的莲儿打趣道:“司徒公子,也不知道你这时几世修来的福分啊。”
莲儿这话让司徒来更是如坐针毡,辩又辩不得,骂又骂不得,只能是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终于擦拭完了,司徒来感觉这几分钟是度日如年啊,看着躺在床上窘迫异常的司徒来,刘莹莹心里窃喜。
鸿雁楼里此时风平浪静,但是在大中朝的宏德殿里,群臣已经闹翻了天。
宏德殿是群臣上朝议事的地方,只见孙彻高高坐在殿中的龙椅之上,刘忠手持拂尘站在旁边,殿中群臣正在争议着什么。
“皇上,万不可开此先例啊,这会让天下学子不服啊,司徒来虽然救驾有功,皇上尽可赏赐金银财物,但是这进士出身,岂是说赐就能赐的啊!”说话的人乃是吏部尚书陈中寿,司徒南辞去吏部尚书职位之后,时任吏部侍郎的陈中寿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吏部尚书,这陈中寿虽也是司徒南的门生,但是司徒南辞官归乡之后,他却与太师秦英交好,为朝中人所不齿,奈何秦英现在一手遮天,有了秦英这棵大树,也没人能奈他何。
这时户部尚书杨占看不过去了,杨占和陈中寿说来也算是师出同门,二人从前交情笃深,但是自从陈中寿投靠了秦英之后,杨占便不再与其往来,而且对他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
现在看陈中寿已然知道救了皇上的人就是昔日恩师的公子司徒来,皇上欲赐司徒来进士出身,直接进入殿试,陈中寿却横加阻挠,当下上前道:“皇上,陈大人此言差矣,臣以为司徒来奋不顾身,舍身救驾,乃是旷世奇功,而且据臣所知,司徒来才华横溢,技压群雄,乃是一个难得的文武双修之才,他若能入朝为官,定能成为我大中朝的栋梁之才,必能为皇上分忧解难,开创不世之功啊。现在此人因为救驾身受重伤而不能参加考试,理应受到特殊的关照。而且臣早就听说此子诗才绝佳,师从王一山王大人,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啊,让他直接进入殿试,未尝不可,而且这样也可显我主皇恩浩荡啊。”
孙彻听了杨占的话微微点了点头。
杨占和陈中寿的意见不一样,下面的人意见自然也不会一致。杨占和陈中寿两人都有自己的小弟,见大哥被别人欺负,怎么能够容忍呢,于是立即吵了起来,一时间朝堂上炸开了锅,孙彻也不由头大。
就在这时,忽然有侍卫来报,“启禀皇上,宫门口围着一群学子,说是为请愿而来!”
哦?听了侍卫的话,殿里的人不由得一震纳闷,明天就要考试了,不去用心复习功课,来到这皇宫里请什么愿啊,这时只听孙彻问道:“可知他们为何请愿?”
“回皇上,他们说他们是为司徒来请愿而来,这里是他们的请愿书。”说着侍卫拿起了手中的一张折子。
“快,给朕拿过来。”孙彻冲身旁的刘忠说道,刘忠急忙小跑过去将侍卫手中的折子为孙彻拿了过来。
孙彻看着折子,先是惊,后是喜,最后哈哈大笑。然后冲身旁的刘忠说道:“念给所有人听听。”
刘忠接过折子,只听他念道:“清风净土,皇恩浩荡,天下学子惊闻圣驾遇险,心急如焚,幸知天子无事,遂安民心。长安才子司徒来为救圣驾身受重伤,科考在即,此人若不能参加应试,实为大中朝之损失,天下学子联名请愿,愿天子怜惜英才,准其免试入宫殿试——各地学子三千六百五十二名。”
三千六百五十二人,而且还都是来京参加应试的学子,这可是一个不小的事情,联名上书,虽然这些人现在都没有一官半职,但是将来这些人肯定会入朝为官,现在一起联名请愿,换谁也得给个面子啊,更何况这请愿正和了孙彻的心意。
其实这请愿之事得归功于岳林,昨日岳铃儿回家把司徒来受伤的事告诉给了岳林,岳林大惊,当即让来自己家中的朋友去外传播消息,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半天时间来京参加科考的学子全都知道了司徒来受伤不能参加后天的考试,这还了得,文人学子最是惺惺相惜,看到对方有才却不能施展,无才者枉居高位,于是群情激奋,才有了这联名书。
陈中寿也惊呆了,他没有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心想这司徒来年纪轻轻却已然才惊天下,竟然能然这么多人联名保其免试。陈中寿反对司徒来免试的理由是怕天下学子不服,可现在呢,天下学子的请愿书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他老练通红,站在那里不说话。
大哥都不敢说话了,小弟们自然也消停了,秦英给陈中寿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现在先不要争执。这时只听孙彻道:“天下学子联名请愿,齐保司徒来直接进入殿试,不知还有谁反对啊。”
秦英和陈中寿都闭口不答,他们俩不说话,跟随他们的人自然也不敢反对,杨占更不会反对,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