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理会众人,拉过苏洛衣的手走上一艘华丽却不张扬的画舫内。
“今日是六月初六,是一年一度的英杰大会。英杰大会又分为文会和武会。顾名思义,文会比的是文采,武会比的是武功。最后的胜者都会获得一件稀世珍宝。”千夜倾泠细心地解释道。
“哦?可是为什么那些人看起来更像是寻欢作乐的?”苏洛衣显然不信,复又指着不远处几个红幔轻垂的画舸问道:“怎么连一些官家千金也来了?”
“来这里的不一定都是来参加大会的,更多的是来看热闹的。也有一些官家小姐为了扬名而参加文会。”
“哦~~~原来这英杰大会这么盛大啊。”
“嗯,因为每年的宝物都是稀世之物,是众人穷其一生也争夺不到的宝物。”千夜倾泠看着青花白瓷茶盏里飘浮的茶叶语气无波地说道。
“那今年的是什么?”苏洛衣这下才意识到那宝物有多么珍贵,眼下也就开始放光了。
“怎么?你有兴趣?”千夜倾泠不答反问。
“废话,那是宝物啊。”苏洛衣一副你是白痴的表情。
“文会上是一把古琴——冷烟,传闻乃是几百年前一个音乐世家流传下来的。其奏出的音乐犹如天籁,绕梁三日,不绝于耳。而武会上是一把上古流传下来的绝世宝剑——魅魈。传闻此剑通体碧绿,剑光寒凛,销铁如泥。是江湖上所有高手梦寐以求的宝物。”即使是说着如此令人心动的东西,千夜倾泠的声音依旧很平静,淡淡的温柔。仿佛对此他一点儿都不关心。
如葱般的手指只是轻轻地转动着茶杯,眼眸微动,温柔四溢,再加上那举手投足间的优雅,无一不让人折服。
可是苏洛衣却不那么想了,虽然她精通古琴,可是她却没有每天抚琴望月那情趣。但是那把魅魈不同,她在这个异世孤身一人,或许以后它会有用。
似是早就看到苏洛衣两眼放光,千夜倾泠往太师椅的后背上靠了靠,好整以暇地说道:“一会儿你去参加文会取帮我取冷烟,我便帮你取魅魈。”
苏洛衣有些怀疑地看向千夜倾泠,以他的才能,取得冷烟绰绰有余。为何他不亲自去取。见他仍旧浅笑着,任由她打量,她一咬牙,“好!”
她现在穿的男装,又易了容,相信别人认不出她。
苏洛衣所在的画舸离极为热闹的中心有好一段距离,豪华而不张扬的画舸别有一翻遗世独立的超然洒脱。
月光很柔和,如轻纱,那般皎洁。照在远处如镜的湖面上,波纹轻起,泛着银光,很是美丽。
远处,艳光笼罩,五颜六色,倾泻而下,如彩虹悬空,带着丝丝浮华的喧嚣。
突然,一辆同样豪华的画舸从另一边驶来,同样在离中心很远的地方便停了下来。
相比于千夜倾泠他们所在画舸的高雅清丽,更多了一抹凛然大气。四角高翘,直指明月,好似破空而来那般高傲。
流珠高挂,随风而舞,西海极品珊瑚装饰,果真是非一般的权贵。底绣金麒麟的暗紫色的幔纱轻起,高贵而大气,甚至带着一股肃杀之气,霸气而寒冷。
千夜倾泠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顿了顿,然后慢慢地放至唇边,温柔的眼眸慢慢地眯起来,直至成为一条细线。尔后又是一片清明。
“我靠,那是哪家的暴发户啊,居然这么招摇过市,他也不怕被抢啊。”苏洛衣站在甲板上一跺脚指着那艘豪华画舸骂道。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那画舸就是气,还气不打一处来。
“桀王!”
“噗——”虽然千夜倾泠说得云淡风清,但是苏洛衣还是喷了出来。想到那个一身冷冽,极度危险的男人,苏洛衣眉心紧皱。她不喜欢他,很不喜欢,从一开始见到就不喜欢。
不一会儿,大会便开始。虽是一般的花腔式流程,但是苏洛衣没想到居然能够主持得如此好。
文会上倒是有一些官家千金什么的,表演的均是琴棋书画。倒也不得不说这祁城内才女无数,当然也有无数才子,作诗诵月,信手拈来。高台上一片热闹,人声鼎沸,震破隔膜,不亦乐乎。
“还有哪位公子小姐要上台来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大多数人也表演完了,但是主持人还是出口问道。
良久没有动静,大家都以为快结束时,一个看似柔弱的纤瘦少年乘着一艘简单却不失格调的小船向着中心高台而去。声音不大却满含自信。
“我来——”
一时之间,一片唏嘘哗然,众人怎么看这个瘦小的少年也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顶多只有张清俊的脸蛋,实在无法相信他能比过刚刚表演的众人。
苏洛衣也不恼,缓缓地走上去,嘴角依旧挂着笑意,还有那么一丝调皮。
“既然今天的宝物是古琴,那么在下就献丑了,在此弹奏一曲。还望各位多多指点。”说着,苏洛衣已然走到古曲前面,拂衣而坐。动作优雅从容。
为了公平起见,大家表演的道具都是一样的,所以那把古琴很普通。因此想要用这把琴弹出好曲,若非有高超的琴技便着实不易。
众人也并不是很看好端坐于前的那个少年,毕竟刚才祁城第一才女已经表演过了。
一曲高山流水倾泻而下,旋律不断地跳跃变幻着,虚微的移指换音与实音交错,时隐时现。犹如高山之巅,云雾缭绕。后又如清泉激石,清冷细流。又忽如猛流翻滚,目眩神移,惊心动魄。晃如群山奔赴,万壑争流。
看着高台中心那个清俊的少年,千夜倾泠的眼神变得晃忽。
仿佛回到了多少年前,在那个阳光明媚,温暖醉人的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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