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千夜倾泠两指间夹着一枚极为精致的暗器,寒气森森的暗器上闪烁着冰蓝色的光泽。可是在暗器的尾部却带着一张小纸条。
面色一凝,犹豫片刻,千夜倾泠将目光自窗口收了回来,小心地打开了那张纸条。待看到上面一排如笔走游龙般的小篆时,面色又沉重了好几分。
“千夜倾泠,怎么啦?纸条上说了什么?”看他的表情,苏洛衣也隐隐察觉到事情有些严重,边问着边起身打算看看那张纸条上写着什么。
“没什么,只是那些人闹闹。”千夜倾泠在苏洛衣还未凑近时眼疾手快地收回了小纸条,又转头揉了揉她如墨缎般柔顺的长发,“那些人要闹洞房,被我打发了。心有不甘,又来闹。”
烛光摇曳,风掀过帘,银发飞扬,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度。千夜倾泠不等苏洛衣说什么便起身朝门口走去。
闹洞房?苏洛衣明显不信,千夜倾泠眸子里的异样他看得分明,一种强烈的不安袭上心头。
“倾泠?”苏洛衣的手抓着被褥,眼里满是担忧。
千夜倾泠转过头来笑笑,却并未停下脚步:“小浅,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顿了顿,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嘱咐道:“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一定不要出来。”
直到最后一根银色的发丝消失在门口,苏洛衣心里总有些烦躁。但是千夜倾泠嘱咐过她不要离开房间。苏洛衣走到门口,前院仍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或许宾客们还未散去吧。
将眸光移向远处,与热闹的锦王府前院不同,那里是无边的黑夜。仿若一个巨大的黑洞,似要吞噬世间的一切。苏洛衣暗自摇了摇头,还真是世事多变啊,昨天还是月满盈天,亮如白昼。今夜却又都陷入这样无边黑暗。
风,陡然大了许多。苏洛衣关上千夜倾泠匆忙离开还未来得及带上的房门。转身来到床边,苏洛衣随手拾起被扔在一边的暗器。暗器的尾部成梅花形状,很是好看。它的尖端锐利,闪着冰蓝色的光泽,在烛光的映衬下愈显诡异。
有毒!
苏洛衣皱了皱眉,难道有人想杀他们?可是这锦王府虽然不能说是铜墙铁壁,但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混得进来的。那么来人究竟是谁?又有着怎样的目的?
种种疑团让苏洛衣有些头脑发胀。突然,秀眉微蹙,凌空跃起,然后单手撑地,对着窗外大喝一声:“谁——”
窗外人影瞬间移动,几乎让人以为是看花了眼。苏洛衣心中大骇,来人并不止一个,且均是一顶一的高手。他们若真是想杀她,也只是一秒的事。突然一种后怕漫上心尖,起身站稳了身影,远处的木柱上插着一把同样的暗器。梅花形的暗器尾部同样系了一张纸条。
苏洛衣再次向窗外看了看,见已恢复了一片宁静,没有犹豫,伸出白净纤细的手指,取下纸条。上面一排潇洒而隐含气势的小篆映入眼帘。
王妃有假,欺君当诛,欲要活命,速往绾沁苑。
秀眉一动,不再是之前的轻蹙,而狠狠地拧了一下。这绾沁苑她曾经听王府的下人们提过。绾沁苑是王府中禁地,没有王爷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进去。若是擅自进去,没有人知道后果会怎么样,因为凡是进去的人没有一个是活着出来的。
绾沁苑是这样一个神秘的地方,很显然是为了纪念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苏洛衣最开始听到也会以为那是会是一个极好的院子,可是后来偷偷潜到绾沁苑外面看才知道那是一个极破败的园子,多年未曾打扫,灰尘布满了桌椅,蜘蛛网结了一大堆。里面的杂草甚至与人齐高,似是有十多年没有除过。
虽然如此破败,但是千夜倾泠每年的四月初三都会去那里坐上一晚。这个虽然有些奇怪,但是既然千夜倾泠没有说,她也没有刻意打听,毕竟每个人心底都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既然是那么神秘而荒凉的地方,所以即使今天是锦王大婚,那里依旧一片萧瑟荒芜。别说人影了,怕是连半个鬼影都见不着。
看了看远处的黑夜,苏洛衣陷入了沉思。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很显然那人已经知道桀王府上的并非真正的苏洛衣。可是来人这个时候将她约到那么荒凉的地方做什么呢?换句话说,她对他们又有什么利用价值呢?还有前些日子桀王府闹刺客的事情怕也是那么单纯。若千夜墨芴真的知道她才是真正的苏洛衣又为何不阻止呢?既然对于这件事情千夜墨芴保持沉默,那么她就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压下来。
很快,苏洛衣也隐没在黑夜中,朝着绾沁苑的方向而去。还好当初千夜倾泠知道苏洛衣不喜欢太繁琐复杂的款式,所以这件新衣是江苏一年只产半尺的贡绣所制。高贵而华丽,但是穿起来却较一般的衣服轻巧灵便很多。
一路飞檐走壁,苏洛衣很快就来到了绾沁苑外。看看四周没人,苏洛衣足尖一点便跃了进去。
风声萧萧,弯了及人高的杂草,却仿佛是将人的腰生生折断一般。好像有无数个人明明就那么死了,却又在下一瞬间站了起来。彻骨的寒意自心底涌出,一点一点地漫上心尖。任是前世为杀手,见惯生死的苏洛衣也不禁有些心颤。
这里果然如下人们传言的那般阴森,只是为何她并没有见到任何人?正欲踏脚朝里屋走去,风带着一股熟悉的清香传来,苏洛衣面色一动。紧接着是低不可闻的男声响起在前方,她听得不甚真切。
苏洛衣暗自蹙眉,满是惊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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