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老夫人立刻又想到了昨天孙儿到书房读书一事,再结合今天也是从藏书阁把休炎叫来的事实,她不禁有些期待,这个败家子、不肖孙,是不是浪子回头了!
她点点头,道:“好、好,你不是这么蠢就行,老身暂且相信你一回!炎儿啊,沐家就你这么一个男丁了,即使你没有出息,老身也认了!你快点给老身生个曾孙,奶奶再撑个十年二十年,把家业传给你儿子,也算对得起沐家的列祖列宗了!”
沐炎的恶名太著,沐老夫人虽然有点期盼,却根本就不敢抱太大的希望,能够培养出一个杰出的曾孙来,是她唯一的、也是最靠谱的想法了。。
休炎也知道一时半会之间,这老夫人是不可能相信他“重新做人”的,也没有强辩,行礼告退出去。来到外间,自然又被他的母亲方秀眉一番呵斥,但才骂上几句,就搂着他哭了起来,也是只求他平安无事就好的样子。若不是听闻儿子“自尽”,这个整天待在佛堂里的女人基本就不会现身。
看着两个姑姑假惺惺地劝着母亲,休炎不由地冷笑,恐怕这两个女人是巴不得自己死掉,也好铲除了她们儿子谋夺沐家家产的障碍!若是她们和和气气的,以休炎对财物完全不在乎的性格,必然不介意将沐家的产业与两个表兄共享,甚至全盘赠予他们。反正他的志向是叱咤风云,在大陆争雄的舞台上写下属于他的一笔,对于经商这种事完全没有什么兴趣。
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虽然不贪钱财,却是睚眦必报的性格,这两个表兄既然下毒害他,那也就休怪他辣手无情了!
带着几分高深莫测的笑容离开,却让沐家两个姑姑心中一阵发寒,休炎向自己的跨院走去。
“蔡公子,请你让开!”一个清悦动听的声音响起,虽然好听,却带着怒气。
休炎停下脚步,看着传出声音的跨院,很快就想到,这是他三嫂韩月语住的地方。他们四兄弟的住处都是相邻一起的,虽然他的三哥两年前就死了,但韩月语一直住在这里,是他唯一的邻居。他走过去一看,只见韩月语刚好从武斗场练功回来,却被一个男人拦在了家门口。
说起这个三嫂,还真是个可怜人!她的娘家是帝都的小商家,也是经营布料的,因此与沐家有了生意上的来往,交情非常不错,而韩月语小小年纪时,已经是帝都颇有名气的才女,沐老夫人很快就盯上了这个小姑娘,与韩家结了亲,把她配给了年纪相仿的沐家三孙。当时的沐家还没有显示出“男人皆短命”的征兆来,韩家见沐三少也是金童般的一个少年,就同意了这门婚事。
结果就惨了!沐家男丁一一早死,韩月语的丈夫更是在新婚之夜喝酒醉死,让她守了活寡,顶着沐家三少奶奶的名头,却还是处子之身。
而今年才十八岁的韩月语早就出落为国色天香的大美人,绝美之姿被誉为临江第一美女!沐炎、西门刚、蔡昕这三个色鬼都打着这美丽寡妇的主意,只可惜,韩月语却是贞烈性格,对他们的挑逗向来不予好脸色。沐炎更仗着家人的宠爱,对她屡屡调戏,好在韩月语文武双全,也有武斗五阶的实力,要打发那身体孱弱的小叔,实在是容易不过,没一次让他占了便宜。
“嘻嘻,好歹我也是你的表哥,干嘛这么见外呢?月语弟媳,没几天不见,你好像又美了几分,哟,怎么满头是汗呀,来,表哥帮你擦擦!”那男人中等身材,模样还算英俊,只是沾了太多的地痞相。他正拦在一身白衣武斗服的韩月语身前,两只色迷迷的眼睛死盯着人家的胸口,恨不得伸手去扒人家的衣服。
这是沐炎的另一个表哥,蔡昕。
韩月语秀眉微皱,玉容上全是怒容,道:“蔡公子,请你自重!”
即使以休炎的眼光,看清韩月语的长相后,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赞了一声。他前世风流不羁,沾染过的美女不计其数,自然不会被粗脂俗粉所动,但眼前这个秋玉为神、清月为骨的美人,却让他产生了惊艳之感!特别是这女人虽然略显清瘦,但在紧身的武斗服下,倒也玲珑有致,该大的地方一点也不小,那英姿绝丽的样子,让人口水直流。
看到休炎走近,蔡昕立刻收起了他的油腔滑调,向休炎道:“炎弟,身体可曾好些了?”虽然,他看不起休炎,但绝不敢在脸上露出来。眼下他和西门刚正为了沐家家产斗得火热,万一这败家子到沐老夫人那里告上一状,可就要被西门刚占去大便宜了!
休炎打心里讨厌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若还是原来的他,早就把这家伙一脚踢飞了!他冷冷地哼了一声,道:“表兄,你来我们家,就是来调戏沐家的媳妇的吗?”
蔡昕不由地一怔,只以为休炎是在生气自己调戏他看中的女人,忙干笑几声,道:“炎弟,看你说的,小兄不过是看到弟媳出了点汗,想帮她擦擦!”
休炎嘿嘿冷笑,道:“表兄,你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吗?你枉为读书人,却做这种有违圣贤之事,难道不觉得丢脸吗?”
蔡昕真是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这浑蛋败家子天生就是个色中饿鬼,见到漂亮女人就会下身发骚,相比起来,他简直可以称为正人君子了,居然还敢理直气壮地诉责自己!
不过,谁叫老夫人宠他呢?蔡昕也只好尴尬地笑道:“是,是,炎弟教训的是,是小兄一时疏忽!小兄告退!告退!”
“慢着!”休炎的眼神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杀气,道,“表兄,你也是读书明理的斯文人,自然知道有错就改、知罪当罚的道理对不对?”
被他这顶帽子一扣,蔡昕也只能点头应是,不然的话,他岂不是要成“斯文败类”了?虽然说,他确实就是个斯文败类!
韩月语可不以为休炎是在维护自己!相比起来,休炎更要比蔡昕来得生厌,毕竟,蔡昕和西门刚只敢在口头上占点便宜,而休炎这个小流氓可是胆子贼大,不但对她动手动脚,还经常偷偷潜到她的住处,**她洗浴换衣。
她依然神色冰冷,只当这两人是狗咬狗,静静地看着事态的发展。
“不知道,炎弟想要小兄怎么受罚呢?”蔡昕并没有查觉休炎的变化,**着凑到休炎的耳边,低声道,“小兄前几天发现银乐赌场新来了个女庄家,胸部特别大,摇起骰子来的时候,那胸部晃来晃去的,真要人老命!炎弟,不若等下我们就去玩两手,小兄保证,一定可以让那大奶娘跟炎弟上床!”
休炎绽出一抹笑容,在蔡昕还以为说动他的时候,却听他道:“圣贤书说,调戏妇人,当掌嘴切手!表兄既然没有动手,就打上几记嘴巴吧!”
蔡昕仍然以为休炎是要献好韩月语,虽然心里着恼,但更不愿在这紧要关头得罪了他,只好用右掌在嘴上轻轻打上两下,道:“小兄知过,小兄自己打自己,月语弟媳,小兄向你赔礼认错了!”
“表兄,你这样子也太没有诚意了!既然你真心认错,还是由我替你打吧!”休炎捋了捋袖子,笑意盈盈地看着蔡昕。
蔡昕心里暗叫倒霉,想道怎么就偏偏遇上这个小祖宗呢!虽然被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打上几巴掌丝毫不疼,但面子却要在韩月语的面前丢得干干净净,叫他以后还有什么脸在她面前说些风言风语?
不过,丢脸事小,万一因此失去了老夫人的看重,丢了沐家家产才是糟糕之极!蔡昕心里暗骂,想道:“你小子要讨好她,也犯不着拿小爷当挡箭牌!也罢也罢,反正你这小子也活不了多久,小爷就忍上一忍,等你一死,沐家由我作主,这韩月语怎么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干笑着偏过脸,蔡昕道:“小兄知罪,请炎弟代为责罚!”
休炎也不客气,鼓足全力,“啪”地就是一个大巴掌扇了上去。
“唉哟!”蔡昕这下子可真是被打得不轻,一边脸颊瞬间高高肿起,鲜明地印着一个巴掌印。他万万没有想到休炎会假戏真做,还拼了命地打,虽然他也有武斗四阶的力量,但没有运起斗气护身,这一掌是实实在在地吃足了。
休炎脸带微笑,道:“表兄,还差一掌呢!”
蔡昕心中暴怒,但怎么也不愿与休炎翻脸,忙赔笑道:“炎弟,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这样算了吧!”
休炎负起双手,道:“好,既然表兄这么说,那咱们就到奶奶那去评评理!”
蔡昕哪敢去沐老夫人那里,他只是个外孙,在老夫人的心里,他始终是个外人!无可奈何,他只好把另一半脸也伸了出来,道:“别、别,这是小兄的不对,请炎弟继续惩罚!”
休炎扬扬手,做了个蓄力的动作,“啪”,又是一个大嘴巴抽上了蔡昕的脸上。
“噗!”这次蔡昕忍住了,没有再呼痛,只是张嘴吐出一口混着血的口水,他的脸色难看之极,隐隐带着阴森的寒意,却勉强浮起一丝笑容,道:“炎弟,小兄可以走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