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敏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华籍,轻笑出声;像是在逛庙街一般,灿烂的欣喜漫笑。
红,夭邪的红;腥,心碎的腥;痛,绝望的痛。
唐敏笑着,捂着快要痛裂的心口笑着,笑的张狂、笑的兴奋、笑的痛苦、笑的绝望。
“想我慕容白,是何等的倾世绝涟;观望天下,有谁能与我比肩同挟;上至真龙天子、下到黎明百姓,哪一个不对我敬佩有加、如神膜拜;可是为什么我的亲人要置我于死地;我的爱人将我视若衣缕,随手丢弃;现在,连我亲手培养的徒儿,都在欺骗我、背叛我?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犯了什么错?苍天睁眼,我只想要当个普通的的女人,有夫有子、有爱有家,可是为什么,你要我命定孤苦?慕容白年芳十六岁被人糟蹋,怀胎三个月后死在亲生妹妹的手中;她一生为国征战,保佑宸国在乱世中稳立不倒,为千千万万子民撑起一片太平盛世;可是为什么,她保护了无数家庭,可就保护不了自己的家?在最后,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无法佑护?苍天开眼,我,慕容白,到底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看着依旧血流不止的华籍,唐敏甜笑蹲下,随手从怀中拿出白色的丝绢,伸手包住华籍脖颈处翻开的伤口;被鲜血洗礼过的刀口,有着说不出的妖冶美丽,青白的细肉,点点隐现在猩红的血液下,已经崩裂出来的动脉血管,似小溪、似河流,异样的散发着浓郁的腥味;以前在战场上,她最熟悉的颜色便是血流成河的妖红,她最喜欢看的,也是胜利过后的磊磊白骨;不知怎么,看着那一具具冰冷恶臭的尸体,她就有股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每每此时,她都会骄傲的踏在那被血水浸泡的有些发软的地面上,对着身后的百万雄师,傲然吟说:“站于苍穹之下,谁敢与我争锋。”
每次说完,那原本沉静的百万雄师,便像是受到刺激鼓励一样,张狂大笑、高声呐喊;万丈高呼,连鬼魅听到都会绕道而行;随军而行的太史令,将那冲天吟啸,称为魔音;永久的记载在历史的青页上。
“我只想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这有错吗?我只想用所有的生命爱一个男人,这也有错吗?我只想要一个简单的家庭,这真的有错吗?”
还华籍在临死时说,她慕容白就算是换个名字、换了身份,还是无法摆脱上一世悲惨的下场?!
不,她不相信;上一世她之所以能让奸邪得逞,那是因为她太过相信那个人了,太过依赖身边的人了,所以才会被人暗下mi药、死于非命;可是她不会再重蹈覆辙,因为那些曾今的亲人,都是她这一世的仇人;从今天起,从现在起,她,唐敏,不会重新步上慕容白的后尘,只因在这个世上,她除了自己,谁都不会再相信。
清风冷冽,唐敏低头看着倒在脚边已经没有气息的华籍,不忍的闭上眼睛,任由乌黑的发丝飞起遮掩住那张痛苦扭曲的脸颊。
华籍,师傅不想杀你的,真的是不想杀你;面对妻儿的死你便痛的以死追随,这样的多情多义、心存大爱的你,绝对不是无心之人;十四年前的悲剧,也绝对不是你一个人造成的;充其量你只是个被人利用的棋子,现在更是成为他人的替罪羔羊;华籍你放心,师傅不会让你的血白白流逝,更不会让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逍遥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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