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的几天,李昭再也没有来过凤凰阁;原本被大家津津乐道的‘凤凰阁一夜’也慢慢淡出人们的视野;整个昭王府,渐渐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唐敏还是和以前一样,在照顾重伤的环儿同时,也渐渐将整个昭王府了解了大概;其实这几天她暗自韬光养晦,就是不想太过张扬的出现在世人的视野;要知道身处龙潭虎穴,最重要的并不是向所有的敌人展现她的能力,而是先找到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好好地窥视着身边的所有人;好分清楚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几日下来,唐敏终于知道原来这被外人传为神祗的李昭却又是一个难得的痴情种;一次无意的发现,让她知道在整个昭王府中,除了那个叫冰儿的女子每日要扮成慕容白的样子活在这座华丽的王府中以外,还有数以十个以上的少女,也是天天穿着红衣,游走在昭王府中;想到那日唐敏在花园中散步时,看到的几位妙龄少女,要不是她够冷静还真的以为在这个世上她还有着其他姐妹;通过所有的迹象都可以看出,李昭在五岁见到惊为天人的慕容白时,那是何其的深刻、又是怎样的痴情。
只是这些与她何干?现在的唐敏只想快点见到李熙,快点见到慕容青;她一定要亲眼看看那个抛弃她娶了自己妹妹的男人,是不是真的就生活幸福?而那个获得丈夫独宠的熙王妃,是不是真的快乐逍遥?
深夜将至
唐敏已经不知道在窗边站了多久,她知道现在昭王府中一定有很多的人在看她笑话;一个和昭王爷只见一面的女人在被王爷当众抱回凤凰阁后,却被悲惨的冰冻起来;这几日唐敏虽然乐哉逍遥的将昭王府摸了个遍,但是她也知道所有人都在关注着她。
空置的凤凰阁有了女主人,但是这位女主人好似并不得王爷的欢心,虽然住在锦稠帷幄的豪华阁楼中,但却没人疼惜,只有一个生命岌岌可危的丫鬟陪伴着;这些话不断地传响在唐敏的耳际;讽刺的语调、幸灾乐祸的嘲笑几乎天天都在响起。
但是唐敏在听到这些话后好似并不怎样生气,反而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一双清冷的目光看着那些活的可笑的女人;心里慢慢生出自己的计划;而今夜,就是她计划中的第一步。
月光初凉之际,原本漆黑的苍穹也被照的发亮;万里无星的夜空,就像一个大墨缸;乌黑莹润。
四处,已经归为宁静,没有更夫敲更的声音,更没有虫儿的鸣叫声;安静的夜里,只有淡淡的樱花香,洒落在四处。
唐敏在出门前,专门好好地打扮了一番;除却眼神中多情温柔的光泽,现在的她几乎和十四年前的慕容白一模一样;长及腰侧的青丝,淡而凌厉的妆容,妖红似血的红衫,还有那双莹白娇俏的脚趾就这样出现在粼粼的月光下,娇柔芬芳的身上带着莹莹夺目的光泽,少女动情间便已迈出脚步,朝着凤凰阁后面的樱花园一步一步的走去。
樱花园
还未到樱花园中,便已闻见越来越浓郁的樱花香;朵朵粉红色的樱花,像是少女柔曼的腰肢,在月光的点缀下伸出柔媚的花瓣,有娇羞的粉红色、纯洁的白色、更有点点的莹黄色;棵棵樱花树,条条樱花枝,看上去竟晃似仙境,处处升烟。
只是细闻,便能发现在这醉人的樱花香中还夹杂着一丝醇香的酒气;一点酒香再加之一抹清香,这双股香气合二为一,竟让人心旷神怡、心脾畅乐。
唐敏站在樱花园外,在觉察到那抹酒香之后,原本紧抿成线的嘴唇慢慢勾起一抹轻笑;顿时冷清升寒的脸颊渐渐几分人气;看上去妖媚异常、蛊惑人心。
经过几日查访,唐敏早就知道这在昭王府中有一处恍若仙境的樱花园;从她知道这里种植了大片的樱花后,她便猜想这个地方才是李昭真正思念慕容白的地方;故而她故意在这几日不言不语、不争不抢的安分守己;为的就是在万全了解了李昭的作息时间后,让两人来一次真正的会面。
想到这里,唐敏不免加快脚步,朝着樱花园中走去。
许是被眼前的美景吸引,直到走到樱花园的最深处,唐敏还是不觉得累;反而觉得心思沉醉,好不舒服惬意;这也是她重生以后第一次感觉到这般自在;而这份舒心,居然来自李昭为思念慕容白建造的樱花园中;看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就在唐敏赤脚踩在松软的泥土上渐行渐远时,突然听见男子的轻喘声,定眼一望;就看在眼前不远处,那个身着华丽锦服的男子有些酒醉的躺在樱花树的枝干上;洁白无瑕的脸颊上带着醉酒的微红,竟好似三月桃花般妖惑;微微张启的嘴唇有着和那人一样柔和的弧度,一张一合间,吐露着醉人的酒香;散乱的发丝上沾染了几瓣樱花的花瓣,看上去竟也恬静舒美,仿若画中之人一样。
不愧是李熙的同胞兄弟,虽然没有李熙的风华绝代、飘逸出尘,但那副卿然潇洒的模样,不知会迷煞世间多少少女的芳心。
唐敏渐渐走近,在走到李昭身边时;却也不避讳的半蹲在李昭的正对面,一双含笑的双目中闪过几分清媚的淘气,绝色倾城的脸颊更是稍稍的凑近李昭的眼前。
“昭儿,夜凉了该回去休息了。”
唐敏就像一个等待爱郎的少女,伸手拉了拉李昭宽大华美的衣袖,娇俏可爱的说着。
李昭本是安静的靠在樱花树下品酒思人;而今却听见这声好似泉水的女音;恍然间那双紧闭的双目慢慢睁开;随着那抖动的睫毛沉重的支持着眼皮缓缓张启,煞那间男子眼中的迷醉和雾气连樱花看了都要羞愧的低下头。
“是白儿来了~!是白儿来了~!”李昭在看清楚眼前的人之后,轻吟间又带着醉意的朦胧;可是在说完这句话后,男子好似几度痛苦不安的动了动身子,再又安静下来时,张嘴接着说道:“不,不是白儿~不是慕容白;慕容白已经死了,慕容白早在十四年前,就已经死了。”
李昭说着,就痛苦的看着眼前的唐敏;原本腾在眼眶中的雾气渐渐变成了点点晶莹的泪水;顺着男子深邃的眼角,徐徐滑落。
唐敏有些不忍的抬手擦拭;可是触碰在指尖的泪水,灼烫的让她快要承受不住的颤抖了一下;难道这个男人就那么喜欢慕容白吗?
想着,唐敏便收回手指,看着李昭满是醉意的双眸,悄声问着:“昭儿很喜欢慕容白?听说她可是熙王爷的女人呢。”
李昭好似没有想到唐敏会说出这样的话,在听到自己的梦中女神是别的男人的女人时,那骄傲一世的男子也难以承受的苦笑出声;最后,却又将所有的思念和爱恋化成了最缠绵的话语:“是,她是我六哥今生最爱的女人;那一年我只有五岁,而六哥已经十六岁;那时的他们真心相爱、双宿双栖,是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妖红魅惑的慕容白,纯洁无垢的六哥就像天上的金童玉女,欢快的生活在幽美清新的慕容山庄中;我从来没有见六哥笑的那么开心,也从来不知道爱情能让六哥变的那般强大;他由一个普通的皇子变成主宰天下的掌控者,慕容白鉴证着六哥的一切;可是,她却在在六哥最辉煌的时刻战死沙场;她永远都不知道,在她死后有多少人为她伤心难过,她更不清楚,在那哭泣的人当中,一个只有五岁大的孩子却心痛的连眼泪都留不下来;只能夜夜抱着干枯的樱花花瓣,神伤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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