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加心一沉,他的小宇宙被封住了,所以什么都感觉不到。 **-ww**虽然也一直很在意潘多拉为何那么沉稳地一动不动,好像对眼前的一切都漠不关心,拿不准她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却没想到原来她一直在静静地等待机会。御迟军中,那个历史上足智多谋,文武双全的巫女海因斯坦,其掌控人心的能力,也是一流的。不管是自己,还是卡妙,就连同样身为顶级巫女的纱织,都着了她的道。
“不要紧,稳住自己的情绪。”事到如今,撒加只能这么说。
看着卡妙敛起心志闭上眼睛,继续收缩结界,“艾俄洛斯”不急反笑:“不愧是黄金战士,不过撒加,你真的不急吗?看看那边。”
明明只是两个人的厮杀,兵刃相接的声响却接连不断,逾演逾烈,仿佛千军万马在鏖战之中。风卷云涌,流光飞纵,空气急剧排开,无形的压力已将山峰化为平地,形成一块四面悬空的险要之处。蓦地破空声传来,小宇宙化作千万银光冷电闪过,妖气纵横,似九天银河流泄。观战的人们已分不清沙加和璃敏谁是谁,只能想像着两人如今是怎样血肉模糊,凄惨无比。
不知不觉,战场又向他们移了几丈。兴许是打累了,两人忽然分开而立,那是怎样惨烈的景象啊:两人都是皮肉翻卷,血糊一片,惨不忍睹。明琦捂住了嘴,心里一阵作呕,恨不得能立刻死在他们面前――只要他们停止战斗。
两个人喘着粗气,死死盯着对方,他们头顶的小宇宙光流不再是金黄与白金,而是从边缘渗透着赤红,那正是他们手中妖异的兵器泛出的邪魅色泽。只是短暂的对视,两人又纠打在一起!
“住手,让他们住手!”
嘶哑的声音,不是明琦,不是卡妙,而是,撒加。
他终于不能控制自己,声嘶力竭地喊道。
“你不是想要这个世界,想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吗?我给你,我全都给你!你要我怎样都可以啊!”撒加流着泪,使尽浑身力气喊道,“让他们住手吧!再打下去,你又能得到什么,对你有什么好处!”
“哦,真是令人感动的兄弟之情,父女之爱啊。”“艾俄洛斯”的眼皮跳了跳,皮笑肉不笑道,“撒加,你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打得这么凶狠吗?因为真正在战斗的,并不是他们自己啊。”
“什么?”(作:飞樱残雪)
“沙加的封印被冲开了,一起复苏的不只有他被压制的黑月妖的力量,还有千百万年来,一直被封禁在他体内的,黑月妖一族世世代代的冤屈与仇恨。这种情绪理所当然地会影响到一父相承的胞妹。而璃敏,就更惨了,除了承受那犹如地狱业火般的怨恨的煎熬,还有我专门为她从阴世幽泉中提取的,缅棺时代掠杀千人而死的守翼的战魂,现在……”他抬头仰望,“那只知杀戮的灵魂应该已经完全苏醒,占据了她的身心。所以明白了吗?真正的他们已经死去,剩下的不过是嗔、怒、怨、愤、恨的容器。他们将这样恶斗下去,直至双方的血肉化作虚有,怨魂失去依托为止。对不起……”他收回目光,看着他们,“连我也,控制不了――嗯?”
他愣住,并不是因为看到了,撒加和卡妙,甚至是眼皮微微颤抖的纱织,脸上的泪水,而是,再一次感觉到,冰凉的液体,滑过脸颊,流到自己口中,苦苦的,涩涩的。
“沙,沙加,明儿……”
他的嘴也不听使唤地呼喊着那两人的名字,身体也僵住了,不能动弹。
“艾,大艾?”
“二师兄?”
“大艾,快醒过来,快醒过来啊!”撒加扑到结界上,仿佛这样能离他更近一些,“快醒过来,求求你,快点醒过来吧!”
“主君。”潘多拉上前一步,但“艾俄洛斯”手一伸,示意她不必轻举妄动,他的十指扭曲着,痉挛着,身体不住地颤抖,忽然,他一把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几人均是惊呼一声!
“艾,艾俄洛斯!”他艰难地说,“如,如果,你敢在这里醒来,我就,破坏结界,大家……同归于尽,嘿,嘿嘿,撒加,撒加也会死的哦!”
“大艾,别听他的,快醒过来!”撒加急切地叫道,但“艾俄洛斯”脸上的表情最终还是归于平静,放下双手,他长舒了口气道:“能有这样的同伴,撒加,你也算死得其所了。”
撒加两眼喷火地望着他:“我会报仇的,你等着!”
“艾俄洛斯”哈哈一笑:“好,那我就在,你要去的地方等着你。潘多拉,”他吩咐道,“我走了,看着他们,但是――”他接下来的话着实令人费解,“不管他们做什么,都不要阻止。”
“是。”(作:飞樱残雪)
始作俑消失在空气中,潘多拉看着一筹莫展的四人,忽然道:“不去阻止吗?”
几人均很意外,卡妙怒道:“阻止?怎么阻止?你明知道我们出不去,要不是你――”
“必须,阻止……”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正是纱织。
潘多拉暗暗松了口气,看着苏醒过来,但还很虚弱的巫女。
“纱织?”
“没,没听见,他说吗。”纱织强支起身体,“充满怨愤的容器,相互厮杀,直至双方消失,其间,那,那断骨轮,会一直吸收……他们的怨恨与愤怒……”
明琦一惊,她原本也是巫术法咒的精通,刚才只是心绪大乱,无法冷静思考,此刻听纱织提起,方才恍然大悟:“你是说,他安排这场战斗,目的不是要他们自相残杀,而是,献给日月断骨轮的魂祭?”
“是的。”既然是对方说破的,自己这么说也就不算背叛了,潘多拉心安理得地讲道,“日月断骨轮是主君的制胜法宝,经过那么多年的沉寂,威力已大不如从前。只有为它举行魂祭,才能唤醒它真正的力量!”
“因,因为是,亲兄妹,自相残杀而死,其怨念与愤恨,会比一般人强百倍!”纱织急道,“所以,必须阻止,必须阻止!”
“但是,结界不能打开!”卡妙和撒加都心急如焚,却又都无计可施,明琦看看他们,又看看还在拼命厮杀的沙加和璃敏,犹豫再三,终于下定决心道:“缪……卡妙殿下,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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