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统主的微笑，犹如饮血的沉默羔羊，对人族血脉的绝对压制使得死囚犯恐惧尖叫，但被孢子工厂感染的嗜血欲望又诱惑着它们冲锋赴死。

死亡发牌者迅猛播撒出海怪的海星星之剑，宝石海星形状的剑气乱飞，在感染者族群里弹射割裂，几乎是瞬间就将那些依然脆弱的感染者屠戮殆尽。

“跟着我，我们用这枚死体宝石逃避追猎，去到只有我知道的坑道！”李察矗立在新生的群尸坟场上，把冥神骑士们的战利品清理干净，然后便带着刚铎向北地赶路。

“【冥神的石头城堡】第一篇章羊皮卷，看来我们得赶紧逃跑了。”吹起口哨的刚铎瞧着李察得到的战利品，摇摇头拒绝掉，“我是灰斗篷的魔刺客，这些对我只是鸡肋。但是这本斗灵白皮书意味着我们偷袭的那些冥神骑士中间，肯定有位被溺爱的后代，惹出他背后的强大骑士就惨了，赶紧逃窜吧。”

李察点头，斗灵图腾闪耀，他们加速行进到他熟悉的隐秘&洞穴，然后拨开重重灰败的灌木，最终闯入到软滑的坑道中。

一点圣光在他食指上辉煌蒸腾，李察笑笑，却是对着深暗的未知区域喊道：“喂，果果灌木们，老朋友来了。”

“你在这里都有旧识？是怪物，是魔物，还是丧尸呢？”诧异的刚铎耸耸肩膀，却被猛烈袭来的藤蔓给吊住脚踝，奇怪的麻痹毒素被注入到他本能触发的结界中。追踪者慌乱地挥起匕首，就要施展最熟练的鬼武者之刺。

“别伤害它，你最好乖乖挨揍。”李察赶紧制止，边轻轻唱起韵律独特的牧歌，边叫喊道，“果果灌木，是我，李察啊！”

“嘶……呜……”藤蔓迟疑地蜷缩起来，试探地轻轻刺刺李察的小腿，但李察欢笑着握住它，随即唧唧的欢笑孺慕声，从洞穴深处抵近。

怪异的灰败灌木从土壤里拔出根须，竟然以之为足抓住地表跑到李察面前，亲切地蹭着他的肚皮，然后从肩膀上摘下鲜艳的浆果慷慨地递给李察。

“果果灌木，这是我初次见它时起的名字，这家伙很喜欢。它应该是种变异植物，但与那些狂暴的怪物不同，它只是个简单到纯粹的孩子。”李察摸摸它头顶的圈圈花瓣，果果灌木“呢呢”地欢叫着回应。

“战争古树血脉吗？貌似在米纳斯伊西尔世界，能行走的就只有精灵族古树吧。”追踪者刚铎抓住那枚浆果，很是凝重地瞧着，仔细观察起行走的怪异植物。

李察咬着甜美汁液的浆果，温柔微笑：“果果灌木是战争古树？不，它跟我一样，没什么大豪门大贵族的血统，它就是那些灰败灌木的子嗣，是个贪吃的懒鬼。”

然后他把死体宝石和数枚以前收集的碎魔晶，都扔给它。欢快嚼着它们的果果灌木发出饱嗝般的声响，然后无数触须从身体内部抓住这些礼物，深藏到肠胃深处储藏起来。

“在很久以前，我刚刚加入枭首者的时候，神脉开发度还很低，身体羸弱得很，敌不过那些农夫都能肉搏的低等魔物，只好常常躲避到意外发现的这里。那时候我认识了果果灌木，这家伙总会在我饥肠辘辘，没有铜币买黑面包的时候，递过来些自己结出的浆果，友善得很。”李察缅怀地以宠爱的眼光注视着它，从很久很久以前，在最卑微最无助的时刻，就愿意伸出怪异植物手臂的善意怪物，以超越人性的温柔救助着李察的生活，从无所求的家伙，那就是家人吧，即使是一株蠢蠢的灌木。

刚铎耸耸肩，却是在瞳孔里深藏着羡慕，眼神柔和地瞧着和谐相处的发牌者与行走灌木。

“跟我离开这里把，蜷缩那么久的阴暗日子，跟我去瞧瞧新世界吧。”李察轻拍着它的木头脑袋邀请道，没有提孢子工厂的感染者正在这片土地横行，随时可能发现并毁灭它的灾难，事实也正是得知试验场竟然在暗金山脉，让李察急躁得难以遏制地踏上行程，亟切过来确认果果灌木的安危。

果果灌木欢快地呜咽着，像是微笑像是歌唱，并不很懂他在说什么。

“我是说，”李察指指洞穴外的光亮，然后敞开恶魔蜂巢的通道，继续邀请道，“去坑道之外的世界，我跟你提过我的梦想。就是要去大冒险……要吃得饱肚子……要去获得家人。你还记得吧。”

果果灌木歪着树须缓慢地拍拍藤蔓手臂，懵懂地点点脑袋，依赖地抱住李察，想要他不离开。

“跟我走……我们去有光的地方，我已经很强……不会再被那些魔物打败，我保护你，就像你曾经保护我一样，好吗，果果灌木？”李察继续邀请，手掌蔓延出毁灭之种的能量，果果灌木好奇地抱住他的手指，轻轻舔掉那丝法则能量，顿时发出心满意足的呜呜声。

然后李察做出迈足要走的样子，果果灌木慌忙跟着他往坑道深处，发散出眷恋的深挚精神波动。

“好纯净强大的精神世界，这株灌木不是普通品种啊，难道是杂交超级灌木。”刚铎感受着有些自己刺痛的精神，嘿嘿笑着。

李察没去理会他，继续比划着：“我拥有一大片领土了……要建立小型生态圈……你过来我给你提供进化的碎魔晶和恒魔晶，还有暗黑能量，你来给我们提供浆果食物好吗？”

果果灌木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只是单纯地舍不得他走，倒是点点木头脑袋，从坑道里卷起些经营已久的干净土壤，示意要带着这些根基移植。

李察欢欣鼓舞，立刻从恶魔蜂巢里召唤出微型军团，指挥着大家开始帮助果果灌木进行搬迁工作。

有些生人勿进的果果灌木竟然意外地喜欢热闹气氛，捧出海量的储蓄浆果，让吃货卡恰吃得满嘴汁水。

在恶魔蜂巢的生态圈里第一次多了一株熟悉的灌木，谁也不知道它的未来是否会媲美高等精灵的永恒之树，能否如同不朽通天之树般荣耀显赫，但这株灌木扎根在李察的旅行者国度，就意味着彼此都深远地迈出一步，向着遥不可知的远方，不知道是否能够辉煌，但至少，不再孤独。

结束掉对老朋友的救援和劝说，他们继续踩着坑道的松软土壤，向暗金山脉内部的盆地前进。

孢子工厂的奇怪味道，越来越透过坑道的缝隙，犹如迷幻的荷尔蒙，将暴怒，激愤，躁动等等暴走的情绪活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