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内,三太子金寅赡私宅。
“我不同意!”
一声蕴含怒气的轻喝声传出,发声之人正是当朝领议事的二子叶如来。
自从云景酒后失手打死领议事大儿子后,正室只剩下这颗独苗,而且是老来得子的独苗。
领议事对于这个小儿子便是更加疼爱,只要是叶如来提出要求他都会想尽办法满足。
这也造成叶如来胆大妄为,除了金皇后宫,就没有他不敢惹的。
甚至领议事再三交代,不能与皇子们过分亲密,他也权当耳旁风。
如今金皇并未立下太子,整个金氏皇朝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一派繁华,实际上是暗潮汹涌,随时会有变故。
正厅中此时灯火通明,叶如来站在正厅中央看着首位之人。
首位上坐着一位二十多岁,穿着黄色绸缎衫,胸前纹了一条五爪金龙之人,正是当朝三皇子【金寅赡】。
叶如来察觉失态于是拱手一拜,开口道:“三皇子,区区一个平民小孩子,何必费心机,还请他入宫设宴招待他,这不是多此一举吗?三皇子若是觉得他碍眼,我想办法让他消失就好了。”
这叶如来神经大条的很,这与领议事的放任不无关系。
金寅赡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叶兄,你误会了,我是真心想要拉拢他,少年英雄,未来可期。若是许以重利拉拢,将来必是我一大助力。”
“可是…”
“紫晴公主对他颇有好感,难道要我拱手相让吗?”
金寅赡晒然一笑,心中暗道,你以为你能娶到公主吗,也不看看你的草包样子,还妄想觊觎紫晴妹妹,若不是因为你是领议事之子,我还会理你?
他心中如此想,可嘴里不能这么说,金寅赡略抬手,示意叶如来稍安勿躁,开口道:“叶兄多虑了,那小子毕竟是一文不名,就算将来飞黄腾达也是根基不稳,况且皇妹能等那么久再出嫁?”
一直未言的七皇子【金衍褀】此时站起微笑着帮腔道:“叶兄放心,我们自当尽力撮合此事,你我也可以亲上加亲不是。”
金衍褀与三皇子金寅赡乃是同一皇妃所生,他比金寅赡小几岁,自然是唯金寅赡马首是瞻,处处维护了。
金衍褀走到叶如来身后,双手压住他双肩,贴近他低声耳语道:“而且他少年心性,未必会答应归顺,他若不答应,自然可以交由叶兄处置。”
叶如来听言先是一怔,随后大笑开来,就好像已经抱得美人归了一般。
就在这时,三皇子私宅管家到了门口,朝里面喊了一声:“三爷,十皇子来了,正在客厅等待。”
金寅赡眼睛眨了眨,金橦轼这么晚了来私宅找我干什么?思索片刻后向叶如来说:“叶兄,十皇弟看到我们在这夜里私会不好,你先从后门回去吧,我们明日皇城里再会。”
叶如来虽然神经大条,但对于皇子间不合不是清楚的很,于是不在停留,向二位皇子拱手行礼后从后门走了。
金衍褀抬头看向金寅赡,轻声问道:“这金橦轼搞什么鬼?”
金寅赡也是摇了摇头,道:“叫他进来就知道了!”
于是让管家去客厅将人请来。
这金橦轼的生母在生下他的时候就撒手走了,他是由皇城里奶娘带大的。
金皇子嗣众多,自然无法平等对待每一个皇子。对于一个奶娘带大,无依无靠的皇子可想而知他在皇城生活的多艰难。
半盏茶的功夫后,金橦轼走了进来,关上门向二位皇子拱手行礼,开口道:“二位皇兄,弟弟深夜到访,请勿怪罪。”
金寅赡和金衍褀脑子转的飞快也没想通,金橦轼到底来干什么,一时间也没开口回话,就直直的盯着金橦轼看。
金橦轼倒是不见外,径直走到金寅赡左手下位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自斟自饮,饮尽后开口道:“怎么有三副餐食,难道二位皇兄知道我要来?”
金寅赡眉头皱的更紧了,越发的弄不懂他到底来干什么,看着又倒了一杯酒的金橦轼,说:“皇弟深夜来我私宅有什么事吗?”
金橦轼仍在自斟自饮,也没有看向二人,更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皇弟我孤苦伶仃,不像二位既有亲兄弟,皇母也还健在,并且父皇也是对你们关爱有加。我的命不好啊。”
“如今朝堂风起云涌,皇城里也一点都不平静,听说父皇决定要立太子了。要是他人成了太子,不知道二位皇兄会有如何下场。”
…
金寅赡再也听不下去了,金橦轼就像疯子一样胡言乱语,这些话是能如此说出口的吗?
嘭~
金寅赡将手中酒杯摔在地上,碎片撒了一地。
“闭嘴,要发酒疯回你寝宫去发,快滚,我这里不欢迎你。”金寅赡脸色通红显然是愤怒极了。
金橦轼倒是脸色不变,还轻抬手,示意金寅赡稍安勿躁,开口道:“最近不知道怎么的,总能收到一些消息,不知道二位皇兄感不感兴趣?”
金橦轼赶紧走上台阶,将金寅赡按了下来,贴近耳语道:“他看似疯癫,我看定是听到了什么消息,想要与我们交好,将来好保命,不如听他说下去。”
金寅赡上下打量金橦轼的脸,也看不出什么,思索片刻后向金衍褀点了点头。
“皇弟有什么事直说吧,我等愿闻其详。”
金橦轼这才脸上有了表情,淡淡笑了出来,放下酒杯走了出来,开口道:“如果不是性命之忧,我何不乐的当一个自在王,何必冒着生命危险深夜拜访二位皇兄呢。”
“少废话,直接说。”金寅赡快被逼疯了,言语中蕴含怒气。
金橦轼晒然一笑,不再顾左右而言他,说:“昨晚那个叫云挥墨的小子去了一趟将军府,还待了很久。”
“全是废话,这我们难道能不知道吗?”金衍褀不耐烦的打断道。
金橦轼倒是不介意,继续道:“今天他又去了宁府,而且现在还没出来,估计是要住在宁府了。”
兄弟二人先是一怔,随后轻笑出声:“那又如何,白日里宁虎臣将那小子打昏,知道明日我们要设宴招待那小子,将他带回府中治疗有何不妥?”
金橦轼轻轻一笑,看着屋顶,说:“那小子姓云,十多年前金腾云的兄弟杀了领议事大儿子然后消失了,那个人也姓云。”
金寅赡脸色一变,“你是说…”
呵呵呵
金橦轼挥了挥手,继续说:“这事没有确认,但不无可能,最重要的是宁虎臣去了一趟黑松林,黑松林的山匪全都死了,但却不是他出的手。有消息说是某位皇子指使的黑松林山匪去劫杀紫晴妹妹,为的就是制衡二位皇兄。”
“二皇子金闵洱!”
二人不约而同的冒出同一个名字,瞬间暇眦欲裂,火气直冲脑门。
“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些?”
“因为我想活命,二皇子历来与我不和,他上位后第一个就会杀了我,整个金氏皇朝谁会为我求情?”
“你想怎么样。”
“我想依附二位皇兄,求个活命机会,以后二位皇兄若是继位,赏我一块封地让我快活一生就好。”
“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
“凭什么?”
“凭我消息灵通。”
“好…”
金寅赡叫来管家,重新上了三桌餐食和美酒。
三人有说有笑的觥筹交错,短短几句话就结了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