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里的墙面镜其实是一扇通往地下室的门。只是用心的掩饰,任谁也很难想象在这个几十平的小窑洞下面还藏有另一个所在。
头朝向下延伸的台阶方向侧耳静听了一会儿,夏时雨又转身回来。小心地关好门(墙面镜)。
在书桌旁坐定,翻出隐藏的钥匙打开其中的一个抽屉掏出一部手机。
对着一个号码思考了一会儿,他发出一条信息:“今晚不顺,明早收货。”
狡猾的夏时雨早在来之前与杜昇的交谈中已捕捉到一些端倪,让他决定当天的行动要谨而慎之,如无十全把握就放弃!
那边秒回,“预料之中。交货地点?”
夏时雨暗骂一声,回复,“老地方。中午时分。”
对方回复,“再信你一次,别耍心眼儿,不然倒霉的只会是你。”
夏时雨回了一个ok的手势过去。愤恨地交手机关机又锁回到抽屉里。
他很讨厌被人威胁。这些年混得不错,已让他习惯了人前背后被优待。如果不去想那些糟心事儿,连他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是一个活在社会上层风光无限、偶尔做些公益、能名利双收平稳干到退休的文化公司高管……但把柄在人家手上,如果想保住现有的一切,也只能听命了。
不过,想想还真是不甘心!
从第一天墨心儿来报道,望着她天使般的面孔魔鬼般的身材他就悸动不已!开场白说的什么,墨心儿回应的什么他不是特别有印象。招呼行政带她出去办理手续、熟悉环境时,夏时雨发现两手手心已汗湿。
这种感觉他许多年没有了。
说不好具体是什么,或许和初恋的感觉差不多。但初恋是什么感觉他也大抵模糊了。只记得大约二十多年前,当时非常喜欢邻居家十二岁的小妹妹,暑假回来狂热的开展追求。然而那个女孩胆小懦弱,怕被家长知道严厉的拒绝了他。他伤心难过不能理解。于是某天,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将那个十二岁的小女孩骗到离家两条街的在建工地中侵犯并分尸多地埋藏……
当晚女孩家长报警一直到第三天上午才在工地找到疑似女孩的尸体。带着仅存的一条破碎脏污的裙子民警上门来与家长确认。
听到这个消息,刚满十八岁的夏时雨当时被唬得突然感觉自己病了,浑身打摆子,一头扎到床上。确认尸体后,警方再想获得共他线索真是难上加难。因工地作业繁重,每天会有大量的推土搅拌工作,女孩大部分肢体随着泥土被挖掘机倒入混凝土中搅碎了,想要确认身份只能从女孩的毛发、仅存的一点面部皮肤提取dna了,现场其他的线索因工地作业被全部破坏,线索查找几首为零。那时的网络和小区监控并不发达,更何况他们所住的也是最普通的老城区居民楼,继续查找女孩何时与何人外出也几乎是困难重重,只能从与之交往的所有人中一一排查了。
这让当时冲动事后害怕忽然得了一场重病的夏时雨逃过一劫。至此后,他怀着劫后余生的心态领悟到一个真理,那就是做事无论好与坏,谨慎筹谋最重要。
那次调查,这个刚从“热伤风”中恢复、小区内品学兼优考上国家重点大学的优秀孩子也积极参与到警民合作中,甚至主动前往女孩家中安慰她的父母……
收回神思,太久远了,记忆大多模糊,他只记得那个女孩美丽的身体和无望的挣扎,眼中的纯粹与墨心儿第一次朝他看过来时一模一样。多少个夜晚,墨心儿的眼神与他记忆中女孩的身体相重叠……
他很想亲近她,就像一个同辈人之间的那种交往。所以那时他总找实习的墨心儿谈心、聊工作。他喜欢和年轻的小女孩聊天。夏时雨知道“免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所以接触的所有年轻女孩都是公司以外的。公司内部的美则美矣,但都自恃学历高、有背景,浑身带刺,所以最多搞些暧昧、言语调戏下啥的。现在社会上漂亮的女孩子不少,但大多是貌美胸大低知识结构的。墨心儿的出现,让他突然间感受到一种全新的莫名的兴奋。交往几次,他发现这个女孩看似乖乖女一样,实则防人心很重,不容易上手。但没关系,他不急。她很特别,慢慢的体验才有趣味。夏时雨感觉自己的生命因她的出现又鲜活了起来。
直到横山村事件,一次计划中的意外。起初那几个傻瓜只是想折回去抓个活口回来好好惩罚一番泄愤,没成想被全部歼灭。而“上头”对此事的关注让他们开始留意到这个能临场预知他们行动的女孩。要知道,当时他们几人的撤退也是没想到警察来得这么快慌张中的临时起意。已走得那么远了却还能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定位到,这确实有些让人揪心。进一步的关注又发现了更多有趣的信息。这下子,好玩了。墨心儿已不再是破坏他们总体行动需要活捉惩罚的简单人物了,现在,她很有可能是他们一直在努力寻找的、打开他们神往的另一个世界之门的“命定之钥”。
而任务自然落到与墨心儿同在一家公司共事的夏时雨身上。
可一直苦无机会。墨心儿大部分时间都和温东旭在一起。好不容易都出院了,身边不是萧瑟就是温东旭,很难看到她独自活动。所以就有了公司内部的一些不堪传言,意在扰乱视听,影响墨心儿的情绪,逼得她主动离开公司,最好能和温东旭这个煞神远一点。他从来没有这么妒忌过温东旭。虽然还有个萧瑟,但少一个保护者总是好的。
总算,事在人为。近两个月来的紧密跟踪,总算找到一些可乘之机。
但尝试一一失败。明早,只剩最后一次机会了。
一股气血冲得夏时雨起身推开墙面镜快速往楼下走去。
一灯如豆,愰愰惚惚。
四壁如楼上,环境整洁而简单。空气还算通透。
一张两米左右宽大的木板床上侧躺着一个瘦弱的身影。
夏时雨人至床边,不客气地伸手掀起盖在瘦弱身子上的薄被。
人被惊醒,转头处,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蜷缩着睁着一双还没完全清醒但已满布惊恐的双眼。
“衣服脱掉,面朝墙。”夏时雨扭曲的面容令其声音听起来更加的吓人。
小女孩明显心存抵抗但身体却自动服从命令。
一件从头罩到大腿的宽大白色t恤落下,女孩双手交叉扶肩,木然惶恐的神情在不甚分明的灯光里有些诡异。浑身上下满布的鞭痕有些还未完全结痂。
仿佛知道挣扎的无力,她慢慢转身过去两手扶墙而立。
啪!一道鞭笞,旧痕复新伤。
随着女孩无力凄惨的嚎叫,瘦弱的小身子抖成一团。这更加激发了夏时雨的愤怒,边抽打边不停地咒骂。
足足抽打了几十下,夏时雨扔掉鞭子,一把拖过女孩按倒在床上……
人性如已扭曲,是很难再导正到一个正常的轨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