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坑92米 难以想象
作者:满目飞花万点      更新:2020-06-18 09:58      字数:4194

“可为什么其他的骆驼没有看到绿洲呢?”墨雨亭低头问道。

“因为看到是用眼睛,而感应到需要用心。它之所以能感应到那里或许是因为只有这只骆驼是怀孕的吧。”楚心尘耸眉回忆着画中情景,“雌性在怀孕时由于孕激素的激增,实际上会产生许多潜移默化的变化。比如它们比平时更敏感,对很多事情有着更深刻的体验。还有比如突如其来的梦境,而这些梦境往往在后来渐渐实现。还有突然的情绪化、甚至有的准妈妈会与孩子开展心灵对话等。”楚心尘低头温柔地拂了拂肚子,满脸母性的光辉发散,为她原本绝美的样貌更添一层光彩。

“有人研究,女性孕期里会变得较以往更具魅力。”墨雨亭补充道,“这或许是孕激素的激增对人脑再次开发的结果,开发的程度因人而定。”

楚心尘点点头,“亭哥,自从怀了宝宝,我才知道做母亲的辛苦不只是养育宝宝的辛苦,而是在这样一个特殊阶段,以自身之精血决定着另一个生命的生长及生死。看似自然而然,实则充满了艰辛与挑战。因肚子里这个小生命,我常感觉到自己并非自己,而是一个徘徊于生死之间的游魂……或许是因为这样,那幅壁画中被大家忽视的细节我注意到了,其中的隐喻好像一颗拳头不时拍打着我心中的那扇门……尤其这次过来,壁画的突然失踪与出现,让我确信了不同维度的世界是可以在某一个支点上交汇的,至于理论基础我不清楚,应该是与量子力学中的凝聚态物质研究有关,这需要大量的科学实证来验证,但这是真实存在的。而那个被我感应到的心跳让我再次确认我们之间有某种联结,或许壁画的背后会有另一个世界等待我们的发现,或许当年萧教授夫妇的失踪也与此有关……而进入壁画的方法其实我三年前就应该知道了!那就是‘心跳感应’。三年前我有感应到壁画对面的心跳,很微弱,时有时无。当时因一心惦记着萧教授夫妇,没有静下心来去感受,更谈不上与之同频。而现在或许如亭哥所说,因孕激素的激增,大脑有了更深度的开发感官变得更加敏锐之故,或许是我身具生死之重责,正契合了壁画中一面绿洲一面沙漠的隐喻,或许是我的内心更加的成熟……总之,我不但能感受到这一切还可以轻易的与之融为一体。”话说得有些急,有些乱,楚心尘停下来微喘。墨雨亭手在她单薄的背上轻拂,帮她顺着气。楚心尘有些自责道,“当年我好傻,在寻找萧教授夫妇时,我在壁画前似乎感受过心跳的声音。当时因为很急切,以为是自己太疲惫了导致心律不齐并没有多想。直到那天夜里突然醒来,我在梦中又听到了那个心跳声。”楚心尘说到此处有些激动,“亭哥,你信我吗?那种感受非常的真实,让我一下子就与之发生了共鸣。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与壁画背后的心跳还有孩子的胎心融为一体,那种感觉很神奇,很有力量,让我一下子就想到,那个世界一直在与我保持着某种特殊的联系。我要到那里去。而前往另一个世界的方法有那个心跳指引着,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我坚信,只要我们来到壁画前,我就能有办法进到壁画中。其实,有时我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有些疯狂,但是这些年的考古工作让我知道,没有无缘无故的发生,只有念念不忘的回响。”楚心尘两眼晶亮地望着墨雨亭。

“没错。没有无缘无故的发生,只有念念不忘的回响。”墨雨亭咀嚼着妻子的话,“我信你。从来都是。”他低头浅笑望着妻子因激动而水波潋滟的眼睛。

“谢谢你亭哥。”楚心尘孩子气地用头顶了一下丈夫的下巴。

墨雨亭宠溺的眼神透露出他的情绪,“为了这事你吃不香睡不着。说到底不是为了满足个人的猎奇,而是为了一个伟大发现的求真。心儿,我们不虚此行。重要的是,我们三个都好好的。”他大掌捂在妻子肚子上,隔着衣服也能明显感受到肚子里的小生命又用力的动了动,两人欣喜的相视而笑。

低头看表,当时已近晚八点。但这边的天色依然如上午的光景般,不见烈日却周遭光明。这光,不刺眼,很舒服。

“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其实墨雨亭有些担心伙伴们发现他俩的失踪。毕竟,他身担重任,突然的消失不见可能会引发非常严重的后果。“现在还没办法去换算两处的时间。不如我们先回去,将事情向大家公开,然后我们共同制定计划来完成这次伟大发现的探索。”

“亭哥,我们再等等可以吗?我感觉它就在附近。”楚心尘极目远望,搜寻着、期待着。

墨雨亭知道“它“是指什么。她在等待接近壁画时清晰感受到的那个心跳。依据壁画内容理解,它或许就是那匹类似于狼的物种的心跳,强大有力,充满了吸引力。既然他们能相互感应,或许他们可以交流。

“它一定就在附近。”楚心尘肯定道。

“好。我们再等一个小时。如果它再不出现,我们必须得回去了。”墨雨亭温柔地看着她道。

楚心尘乖乖地点头。

时间在一点一滴流逝,一个小时已经快到了。而依据这里草木的光影来看,时光似乎未动。

咕噜声又在静谧中响起。楚心尘捂着肚子笑起来。“看来是等不到它了。好可惜。亭哥,咱们走吧。”她慢慢起身。两人扶着石壁慢慢站起。

转头看身后那处石壁,依然滑溜溜湿润润的。此刻上面爬上了一些藤曼。

墨雨亭随之站起,帮她整理着衣角。

突然,“亭哥!”一声惊呼,楚心尘原本脸冲着石壁,一下子转身望向身后,墨雨亭随着她的动作警觉地转头望去。

在与他们相隔不远、中间有一条清澈水流的密林中,慢慢显出一团光影。而这团光影周围飞舞着一些树叶和蓝紫相间的花朵,它们似乎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吸引,脱离地球引力的控制,就那样欢快地围绕着那团光影上下飞舞,看起来极具美感。随着光影渐渐走出密林,一个高大的蓝灰色四足兽类自密林间浓郁的树荫下缓缓走出。它形体高大、但步态轻盈。身姿雄健优雅,如领地王者般昂首而立。

两人愣神观望中,也不过几秒的时间,它已跨过水流来到距离二人不足两百米的近前。

楚心尘激动得泪目泛花,手死死捂住嘴巴怕自己的惊呼亵渎了它的威仪。

在它身后无边浓绿的背景衬托下,它蓝灰色的皮毛散发着润泽的光芒,那光芒仿佛生命般丰厚而神圣。近看它足有三四米高,两耳直立于头顶,修长的脖颈微弯正低头俯视着草地上呆怔的二人。此时周遭一片静谧,正如它的出现没有任何预兆般。它耳尖处各有三缕长长的轻盈飘动的“须”,如游鱼般无风自动,让它看起来虽纹丝不动,但又似会随时乘风而去,充满了飘飘欲仙的感觉。它的双眼类似鹿的眼睛,睫毛亦是蓝灰色,唯有双眼的瞳孔是更加浓重的蓝灰。而那双眼睛,仿佛能读懂世间的一切,充满了平静与悲悯。

是它!壁画中绿洲边界静卧注视远方的那匹兽类。只是,壁画中的它虽是成年之姿,但体型有如家狗般大小,如今的它却高大如山。

祥瑞之兽!楚心尘心里第一个反应出这样的名词。

定定地仰首望着它,楚心尘力持让自己平静下来。依然发现自己不能很好地控制言语。

“嗨~,你好。我是楚心尘,这,这位是我丈夫墨雨亭。”楚心尘磕磕巴巴道。

“嚎呜。”它的声线极低,轻轻地发出声音,好似回应她一般,脖颈又向下低了一点。

“它知道我们?”楚心尘扭头向丈夫求证,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墨雨亭以保护者的姿态挡在她的身前,点头鼓励她继续。

“我,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很,很高兴认识你。”说完连她自己都要发笑,这蹩脚的社交礼仪。

墨雨亭小心地护着妻子,将她往那处石壁处慢慢推,“心儿,靠过去。”在没有明确处境之前他不能放松警惕。

“亭哥,没事,我能感觉到它的心跳,就是它。”楚心尘声音因激动抖得厉害。

她不禁又上前一步,试着想用手去触碰“它”的毛发。墨雨亭警惕地观察着“它”的反应,稍有不慎,他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全妻子安全离开。

可“它”静静伫立于此,任楚心尘的小手轻轻触摸到它的皮发,在楚心尘愈发激动的表情下甚至微歪了下头,以一种探究的神情观察着他们。终于它伸颈向前认真嗅了嗅了楚心尘和墨雨亭的气味,然后趴伏下身子,对着他们出现的石壁静静地观看,仿佛能透过这石壁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这姿态正是壁画中那只魂的姿态。

墨、楚二人皆感叹于这世界的奇妙。二人也轻轻坐在距它四十五度的侧面,既不想影响它的视线,又想更多地去观察它。

“是你将我引导到这里来的是吗?”楚心尘继续她的奇思妙想。

“它”偏过头看着他俩,居然点了点头。

天!“它”听得懂人类的语言!

“你听得懂我们说话?”楚心尘一下子就要坐起来,后腰酸痛得她哎呦一声又颓然坐下。“啊!”身子一歪,墨雨亭赶紧伏住她,“心儿,你怎么样?”他紧张到冒汗。

熬过这阵酸痛,楚心尘继续坐起,脸颊苍白,“一会我们能从这里走出去吗?就是,回到我们自己的世界。”

“它”又点点头,看来它真的是能听懂!两人相视一笑,太好了。看来这个兽类对他们毫无恶意。

正待进一步沟通,一阵疾风裹着一团凛冽的黑影迎面扑来。

“心儿!小心!”墨雨亭直觉反应是回身护住妻子,两手一抄,将她抱起飘身于三米开外。即便这样落地时还是被猛烈的风刮得摇晃了一下。又一个巨大的四足生物耸立在他们面前。身形特征与刚才的“它”极为相同,只是毛色乌黑,两只眼中布满了凶猛、冰冷和嗜血。

最有利逃生的位置被这团黑影占据。

“啊!”突然,楚心儿捂着肚子痛呼一声。

墨雨亭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由于孕妇短时间内的离奇经历及情绪上的强烈刺激,终于,原本这几日不太舒服的楚心尘又开始腹中绞痛起来,这痛感一波强似一波。

“啊!亭哥,我,我……”不知如何表达,只知道裤内已顺着大腿有液体流出。墨雨亭手触之处,一手的粘腻,知道那是羊水破裂。

看来妻子是快要生了。而身边还有两只可能是史前的巨型猛兽!这奇妙的世界……

一切都是那么的失控,也是墨雨亭有生以来所面临的最大的考验!短短几十秒的情绪体验,墨雨亭即定下心来。无法可想之下,只能见招拆招。

她将妻子轻靠在石壁上坐好,低声短促安慰了几句,楚心尘熬过一阵阵绞痛,人虚弱得汗透衣襟。

墨雨亭转身过来,运足气息,已做好背水一战的准备。

既然刚才的“它”可以听得懂人类的语言,那么后来的那只“黑色的它”是不是也能听懂人类的语言呢?

他大声道,“我们过来没有恶意。我妻子要生了,她不能耽搁,你们,请你们退后!离开!”他边说边加手势,也不知道这样管不管用。

死马全当活马医吧。

“它”瞥一眼焦急的墨雨亭,腾地站起身,对着旁边的黑兽发出悠长的嗷呜的低吼。周围所有的声音几乎一下子就沉寂下来,连林间的飞鸟和花丛中飞舞的昆虫都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