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灿的这首词一出，似是已经无人能敌，哪怕是第一才子卢晟睿呢？

大家在啧啧称赞之后，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卢晟睿。他刚才放出豪言壮语，宣称无论杨灿作出怎样的诗词，他都会力压一筹。

这句话已经放出来了，当然没有再收回的道理，现在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卢晟睿的大作。

杨灿甩甩手，轻松惬意地站了回去，现在压力完全被丢到了卢晟睿的肩上。要是他作不出来更出色的作品，那么第一才子的头衔怕是要就此易主了。

但杨灿这首词的确堪称绝妙，无论是词风、意境都妙到毫巅，虽然看似是随意的寥寥数语，却饱含深意，恰如其分。

蔡襄侍立在宋英宗一侧，心中暗想：杨灿这首词已是惊世之作，卢晟睿没有胜算。

宋英宗期待着卢晟睿能够带来惊喜，可是他也对此不抱乐观，因为一首好词是无法被否认的，当然也绝难超越。

此时卢晟睿心里百感交集，他知道无数道目光正对着自己，可越是心急就偏偏脑袋里一个字都蹦不出来，往日里那些自认为绝妙的佳句，也像是忽然插上翅膀不翼而飞了。

渐渐的，他浑身上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脸上更是渗出豆大的汗珠，面颊通红。杨灿转过头去瞥了一眼，好家伙，这该不是要走火入魔了吧？

宋英宗开口问道：“卢晟睿，你可有诗作呈上？”

过了好一会儿，卢晟睿才支支吾吾地回道：“启...启禀陛下，杨灿刚才所做如梦令，在下自愧不如，只能认输了。”

大家虽然吃了一惊，但也料到最后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就算他们做不出这么绝妙的词令，但总会懂得欣赏，要想胜过杨灿这一首词，实在是难于登天。

宋英宗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摆摆手说道：“卢晟睿，你也不必感到丢人，这首词的确堪称经典，你今天是遇到对手了。”

“蔡大人，你随我来后殿。”

说话间，宋英宗带着蔡襄离开了宣德殿。

大殿之中，孙上飙和公孙文武都围在杨灿面前，为他刚才精彩的表现而高兴不已。

几家欢喜几家愁，自视甚高的卢晟睿这一次结结实实栽了跟头，他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高昂着头了。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经历了异乎寻常的漫长等待。谁都不知道皇帝带着蔡襄去后殿在做什么，如果是商量确定谁能夺魁，那么也该是时候出结果了。

此时卢晟睿心中还存有一丝希望，毕竟这场文试不但只考诗词，还有之前的笔试。如果杨灿在笔试中一塌糊涂的话，他依然还有机会挽回颜面。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宋英宗和蔡襄终于回到了宣德殿。

“蔡卿，你来宣布结果吧。”

杨灿看着宋英宗一脸不乐意的样子，心说该不会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吧？

蔡襄奉旨宣读道：“经过本次文试，杨府公子杨灿见解独到，标新立异，为朝廷献上经世良策。兼之其书法俊逸，绝伦超群，所作诗词，意境深远，无人可望其项背。”

“故而，宣布杨灿为文试第一名，钦此！”

在公开这个结果之后，宋英宗象征性地说了几句鼓励的话，随后便一脸阴郁地匆匆离开。杨灿也不管这么多，虽然这皇帝很不待见自己，但他很享受这种打脸的感觉。

佘赛花看到杨灿如此出彩，回到杨府之后便下令大摆筵宴。他们杨家已经很久没有出过喜事了，今天当真要好好庆贺一番。

“论文论武，我们家杨灿都在陛下和群臣面前，狠狠地露了一把脸。满朝文武公卿，哪家的儿子能有我们杨灿这么出色？”

大嫂林月英使劲夸赞着杨灿，脸上已经乐开了花。

二嫂张金定也说道：“我们大家之前这么担心杨灿，现如今看来都是白担心一场。你看杨灿他多么有出息，以后我们杨家的未来一片光明了。”

在宴席上，大家都很高兴，觥筹交错，侃侃而谈。

但宴席过半之后，佘赛花却又开始担心起来。

她悠然说道：“现在我们灿儿顺利通过了文试和武试，这皇上也应该下令赐婚了吧？”

“我现在这心里怎么那么不安呢，总觉得还会横生枝节。”

四嫂荀惜文安慰道：“娘，你就是平日里思虑太多了，今天这样高兴的日子，我们就不要去想这些。反正皇上金口玉言，他想反悔都不行了。”

佘赛花一想也是，当今皇上亲口说出去的话，他总不会还要收回吧？于是这一夜整个杨府都在一片热闹中度过。

第二天上午，杨灿总算不需要被嫂嫂们追着念书了。他正打算去自己的小工坊，这时却有一队官兵不请自来。

门丁进来通报之后，佘赛花脚步匆匆地迎了出去。杨灿不明所以，便想跟过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看大家的脸色好像不太对劲。

“佘太君，我等奉命捉拿嫌疑犯杨灿，还请行个方便。”

一名领头的官兵向佘赛花行完礼，说出来的话确是不容置疑的口气。

“我们家杨灿究竟做了什么，你们竟然将他当做了嫌疑犯？”

那人答道：“今天一早，我们在杨府边上的池塘内，发现了一具女尸。经过询问周边的百姓，我们怀疑此事跟杨公子有甚多牵连，因此要奉命带他回去。”

“还请佘太君行个方便！”

二嫂张金定性格强硬，一听这势头不对，马上拔剑而出，对他们厉声呵斥道：“这里是堂堂杨府，哪轮得到你们携带兵器前来要人？”

“想带走杨灿，先问过我手里的剑！”

“二嫂，等一下！”

杨灿眼看局面可能失控，便主动站出来说道：“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呢，大可不必动手。你们几位凭什么说我跟这件事有关联？”

那领头的官兵答道：“我们也仅仅是奉命行事，说不定只是例行公事询问一下而已，请几位不要为难我们。”

杨灿想了想说：“那好，我跟你们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