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闹。”
又一个低沉、温和的音声从门外传来。
大家转头看过去,只见一位二十七、八岁,英俊儒雅的男人,带着四个身着唐装的中年走进来。
他脸上露出温暖的笑,没有那种上位者的气场,更像一位老师带着书生气。
然而在场所有人无不惊颤。
一个个公子小姐齐刷刷站成两排,留出中间宽敞通道,站得笔直以示敬意。
“踏!踏!踏!
他一路走来,程亮的皮鞋轻敲地面,众人齐齐弯腰,恭敬道:“太子,您好。”
太子二字代表着他的地位,在中宁,他就是王者,他的话,无人敢忤逆。
他年纪不大,但震骇的事例数不胜数……
当初,外省来的那位家里资产近百亿的豪门二代,就因为在他面前装了一个逼,他觉得心情不爽,就剁碎了喂狗,并且,那豪门根本不敢来找他麻烦。
总之,在中宁没人知道他有多大势力,只知道惹他的人,没有一个还活着。
走到苏凯面前,太子停下脚步。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苏凯,笑得很灿烂。
“这小子死定了。”
见此,有人不免腹诽:“江少可是受太子赏识的人,前几天还在一起喝酒。”
“太子越笑越狠,我看这小子要被剁碎了喂狗。”
有人看苏凯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现在所有人的议论声全一边倒,总之,都觉得苏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这一劫。
先不说江家的斧头队,太子到了还能有意外吗?
抹杀所有意外。
奇迹都不可能发生。
“可以放人吗?”
太子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并且没有那种颐指气使的感觉,仿佛是在商量。
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太子从来不会商量,说出的话就是不能忤逆的命令。
苏凯松手,不是害怕,而是想看笑话。
“啊~”
旋即,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那是江毅兵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柄本只插进屁股半寸左右的匕首,被重力一压,进去足有一寸有余。
“我的屁股啊,我草。”
捂住屁股,江毅兵疼得满地打滚。
眼前这一幕太喜剧,又让无数人想笑,可碍于太子在场,只能硬生生憋着。
鳖得脸红,鳖得胸闷。
直到江家斧头队里精通急救的人上前替他包扎、止血上麻药,江毅兵才能搀扶着站起来。
哪里吃过这种亏。
哪里受过这种辱。
不光被放血,还注定被人嘲笑一辈子,江毅兵恨不得把苏凯扒皮抽筋,才能泄愤。
不,杀都不解恨。
要让他救生不得救死不能,才一解心头之恨。
用死鱼般的眼神瞪向苏凯,江毅兵龇咧着嘴,阴恻恻道:“小子,你想不死吗?”
他又弯腰拾起那两柄匕首,在苏凯眼前晃了晃,骤然间加重语气:“现在、立刻、马上,他自己插自己,要插得老子满意。”
被插菊花的仇,他岂能不报?并且,要变本加利的报。
“你说这小子会不会怂?”
有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大,马上交谈起来。
“有太子替江毅兵撑腰,他能不怂吗?”有人不屑地瘪瘪嘴。
“江毅兵羞辱得太过了。”
有人持相反的态度:“这小子又狠又狂,没准死也要硬抗。”
“死对他是解脱。”
阮温温说完把头扭向一边,不忍心看接下来惨烈的景象。
“呼...”
郭玉湘长舒一口气。
她远远地看着这一幕,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喃喃自语道:“我给过你机会让你走了,结果你不知道珍惜。”
“先道个歉吧。”
太子温和的声音骤然间响起,从头到尾,他表情没起一丝变化。
闻言,江毅兵开始笑。
还笑得很狰狞。
用手指戳向苏凯额头,他狂妄地叫嚣,“太子让你道歉,你他妈没听见吗?”
“要不要我教你规矩,首先要跪下,其次态度要诚恳,然后说一句话磕一个响头...”
然而....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把江毅兵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这一计耳光力道颇大,他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静!
死一般的静。
江毅兵挨的这一巴掌,竟然是太子抽的。
全场所有人无不被惊掉下巴。
有人半张着嘴,目光呆滞。
还有人一直揉着自己的眼睛,想确定眼前这一幕是不是真的。
“这什么情况。”
“不是说太子看中江毅兵吗?怎么看起来反像是仇家呢?”
良久之后,有人惊讶地开口问道,不过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他们全都看不懂。
“道歉。”
太子再次开口,并用眼神余光瞥了江毅兵一眼。
江毅兵有些懵。
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用手颤颤然指着自己鼻子追问:“太子,您是让我道歉吗?”
“啪~”
又是一计耳光抽在他脸上,使其左右两边脸肿得很协调。
没有一个字废话,太子用作动回答。
不甘心、不服心,江毅兵满肚子委屈,他眼泪花花解释道:“太子,是我被..”
然而,回答他的是太子狠狠的一脚。
“嘭~”
江毅兵在地上滑出七、八米远,直到撞在墙上才止住。
不过由于震动太剧烈,墙上挂着的一副油画应声落下,棱角砸在他头上,瞬间鼓起一个带血的大包。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江毅兵强忍住痛楚,第一时间开口道歉,生怕再晚一步又要被太子踢一脚。
不。
他这时才醒悟过来,已经忤逆过太子两次命令,这足够很惨了。
“今天是他不对,希望你别介意。”
太子向苏凯轻声说了这句,然后带着人转身离开。
在宴会厅门口时他停下脚步,“我一年只有三天会讲道理,今天恰好被你碰上了。”
紧跟着...
几十个斧头队的黑衣打手跟着太子的脚步,仿佛退潮一般散去。
场中,如水开锅一般全沸腾了。
议论声四起。
“看不懂,看不懂,看不懂。”
有人不禁咋舌,用三连问表达出自己的惊讶,“太子竟然讲道理,还一年有三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运气太他妈好了。”
有人拍着自己脑袋,用复杂的眼神望向苏凯,“一年三天的机会竟然被这小子撞上了,他真该去买彩票。”
“有时候人的运气超过实力,你不得不服。”一个大胡子不无嫉妒地说。
“你们发现没有,江毅兵走的时候那脸色比吞下一只臭虫还恶心。”
有人幸灾乐祸道。
总之,全场无不感慨苏凯运气逆天,竟然绝境逢生,同时也感慨江毅兵运气背到姥姥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