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嘉鹏死了。”

“周姨死了。”

“出事了。”

“出大事了。”

本来就是小村子，平常别说死人，就是某人从车上摔下来受伤了，大家都会奔走相告，能帮忙的都会帮下忙。

虽然贫穷，也会送点面条，鸡蛋之类的慰问下。

平常死一个人，都算大新闻，更何况现在是一下死了两个。

顿时，整个村子的灯都亮了，哪怕现在已经是晚上8点，天色大暗，外边还飘着细雪，大家也都提着手提灯，拿着手电筒跑过来了。

几乎半个村子的人都聚集在周巧竹家门口。

也没人关注又重新跑回村子的陈乐跟金如怨了。

两人就混在人群中，往周巧竹家里看了眼。

欧嘉鹏口吐白沫的，倒在了里床边。

周巧竹则是靠坐在床上，一脸安详的模样，闭上了眼睛，那无力摊开的手心中，还拿着那枚平安玉。

直到耳边响起村里老人的话语，“咦，这不是她传给之之的平安玉吗，怎么又回到她手中了，之之呢”，陈乐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同时他这回也是清楚感受到了，本就气息微弱，堪堪支撑的周巧竹，此时身上已经没有任何气息了，当然，欧嘉鹏也是。

“晚了，已经死了。”

金如怨说话间，伸手一拉陈乐的衣领，直往后拽去。

因为有人在旁边喊道，这不就是嘉鹏说的想绑架欧嘉鹏的两人吗。

这也导致其他人纷纷拿着一股敌意的视线看着两人。

村里人显然并不够聪明，还没发现事情的问题所在。

就只看今天来了两个外人，今天村里就死了2人，这两人肯定脱不了关系。

“不是这样的，我们……”

陈乐还想解释下，金如怨可不想引起骚乱，然后被这些愚昧的村民关着，或者送去巡捕局什么的，拉起陈乐说了句，“走”，然后直往外拽。

陈乐其实不想走，还想解释下事情，但直到此事，他才发现金如怨力气出奇的大，直接把他扯回去了，这可完全不像是个如花少女的力气。

陈乐完全抵抗不了的被拖走了，还在雪地上拖出了一道长长滑痕。

有几个村民还想追上，抓住两人，但也没追上。

两人径直的回到车上，随着两声引擎声响，跑车如脱缰野马一般，飞快的冲了出去。

一直开出数百米远，金如怨才稍稍放慢速度，此时天色已经大暗，月亮完全被乌云所遮盖，外边白雪纷飞，视野极其受限，也不知道几十米开外有没有人什么东西。

“这天气，有点糟糕啊，雪还变大了，……真是杀人越货的好天气啊。”

金如怨说着，斜睨了眼副驾驶座的陈乐。

陈乐一副呆呆的模样，低着头，看着脚下，并没说话。。

“……”

陈乐愣了许久，才喃喃的吐出一句，“是我的错，我太大意了，不该把玉带回来的，如果我……”

“太嫩了。”

金如怨嗤笑一声，带着几分嘲讽道，“你也太看的起自己了吧，那只是个诱因，人家本来就不相信欧嘉鹏，暴露也只是早晚的事，最后结局无非两种，要么因别的原因暴露，导致与现在相同的结果，要么还没来的及暴露，那女人什么都不知道就先挂了，你也知道她的身体吧，说是风中残烛，下一秒就死去也不奇怪，对女儿的执念让她硬撑了这么久。”

“是什么也不知道，带着懊悔死去，要么明悟一切，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能拉着那个渣男一起去死，为女儿报仇，你觉得是哪种好？”

即使如此，陈乐还是觉得。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两个人都死掉，这绝对不是陈乐想要的结果。

陈乐是打从心底希望周巧竹能代替何之之过的更好的，也希望欧嘉鹏受到他应有的报应，但不应该像这样……

“我本来是想……”

金如怨直接打断他道，“不要跟我说，我不感兴趣，你也先搞清楚自己的分量，没人管你本来想什么，至于你想要的结果，更是个笑话，你是谁，为什么要按你想要的结果走。”

“……”

意思就是你什么都不是，别太自以为是，好好接受现实就行了。

金如怨说到这，仿佛想起什么，再次瞟了陈乐一眼，用带着几分嘲讽的语气，笑了笑道，“当然，也不是绝对，让事情按你想要的结果走的情况也是有的。”

“嗯？”陈乐不解。

“只要够强就行，只要强到支配所有人，让大家畏惧你服从你，都按你的想法行动就行了。”

“……”

这话听着反而更像个笑话。

摆明了是在嘲讽陈乐。

“……”

但从嘲讽中，陈乐还是感觉出金如怨在安慰自己，当然，安慰之中也有不少怨念，看起来对自己相当的不满。

陈乐感觉脑子又有点疼了，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自己做的真的对吗？

一股无力感深深的充斥在他心头。

他觉得自己本来是有机会阻止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最糟糕的情况的，自己应该是可以做到，做的更好的，现在却，什么也没办到。

本来是希望送钱过来，让那母亲能过的好一点，反而还害死了人家。

到最后，什么也没能改变……

陈乐忍不住的长叹了口气，感觉脑袋有些热，就放下窗户，让外边的风吹进来，让头脑冷静下。

此时外边已经是风雪交加，北风呼啸间，些许狂乱的雪花从窗户外吹进车内，落在陈乐的头发上，衣领上，还有脖子里，给他带来了几分清爽的感觉。

良久他才没话找话的说了句，“雪有点大啊，还是开慢点吧，不安全。“

“已经很慢了，放心，我的车安全的很。”

“不，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担心路上行人的安全。”

金如怨脸色微沉道，“……那你也不用担心，一瞬间而已，他们不会感觉到痛，马上就升天了。”

“……”

金如怨说着瞟了下时间，“8点多，开回去怕是得12点了。”

陈乐还以为她是征询自己的意见。

回了句，“我本来就是准备在这过一夜再回去的。”

因为大巴来回太久，所以陈乐跟楚隆说要2天时间。

“不，我不想在城市外过夜，不安全。”

陈乐思索着她这里的不安全是指她自己可能袭击路人，对路人的不安全吗？

“我只是……肚子饿了。”

金如怨晚饭没吃，再加上开车也挺消耗专注力跟体力，有点疲累了。

而陈乐则是连中饭都还没吃，这么一说，也感觉有些饿了。

陈乐就摸了摸口袋，检查了下全身物件道，“我就带了几包自制调味料，还有已经吃完的饼干包装袋，你想吃哪个？”

金如怨一脸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没回答……

大约半小时后，车在一个服务站前停下了……

……

……

陈乐并不知道，在另一边的学校里。

唐晓茜已经给陈乐打了十来个电话了。

可每次拨过去，响起的都是那句“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的提示音。

这把唐晓茜气坏了。

“大骗子，说是有事找他就好了，现在人都不知道死哪逍遥快活去了。”

唐晓茜感觉到了，那越来越近的视线，那仿佛不管自己到哪里，不管是教室，走道，食堂，寝室，宿舍，无时无刻都在盯着自己，且越来越靠近的疯狂的视线。

一股危机感正在她心中升起。

当然，还有那重新出现在她包包里，书本里，衣服里的照片，以及越来越疯狂的语句，这些都让她如坐针毡，心下难安。

总觉得对方一直一直都在监视着自己，且，越来越靠近，越来越靠近自己了。

一股浓重的危机感环绕着她，让她都不太敢出寝室了……

唐晓茜现在很害怕，她感觉有事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