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这只是好处之一,另外就是,古陵里的财宝你能分到千分之一,这个条件你满意吗?”赵所长十指交叉,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似乎很期待段虎高兴的表情。
“放屁!”
显然,赵所长是想多了。
“千分之一!你拿我当要饭的是不?一座古陵而已,即便是帝陵皇陵,千分之一又能值几个大钱?”段虎暴跳如雷。
赵所长挺生气,但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他忍了。
“段虎,千分之一已经够多了,你可知古陵中会藏有多少的稀世宝物吗?只要合作成功,足够你下半辈子拥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吹你的烂牛去吧!”段虎再爆粗口。
是可忍,孰不可忍!
赵所长鼻气牛喷,双手重重拍在了桌子上,这才发现,尼玛,手好疼。
“赵所长,别以为我是门外汉任由你好欺负,盛世的古董、乱世的黄金,这句话谁都懂,就古陵里的那些古董,拿出来也是白菜价,现在唯一值钱的是黄金!”
赵所长懂了,敢情段虎是误会了他的意思,既然如此,他冷笑一声,“那要是一国的财富呢?”
“放你娘的......”
段虎还想骂人,可是下一刻,他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
“呵呵,段虎,我们的家乡可是一个好地方呐,有着无穷的财富等待世人的发掘,现在你认为这个好处还不够大吗?”
看着一脸震惊的段虎,赵所长脸上浮现出了亲切的笑容,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成了!
贪财的人最好控制,只要撒点饵料,对方就像嗅见了血腥味的饿狼,会永远疯狂的追踪下去,直到死亡的那一刻。
赵所长也不怕段虎会出尔反尔,又或是背后耍什么手段,只要能控制住对方的软肋,段虎即便是闹天宫的猴子,也逃不出他的佛掌。
就在这时,曹满哐的一下推开门,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见人也不说话,而是鼓着腮帮,一副闷糟糟的样子。
段虎回头一看,不由得有些好笑,这分明是个大小孩嘛!
“耗子,有事?”
曹满依旧鼓着大腮帮,跟吹气的蛤蟆似的。
这会儿赵所长心情不错,眼中的曹满没了以往的厌恶和嫌弃,反而觉得很可爱。
“呵呵,你来的正是时候,刚才你提的要求我答应了,从现在开始,你已不再是一名警员,去好好跟着刘老倌学手艺,过你的小日子去吧。”
本以为曹满会欢天喜地的表达一番谢意,谁知对方连鼻子声气都没有,好没礼貌。
被人无视的滋味令赵所长感到一丝不悦,“曹满,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半晌,曹满终于开了口,“听,听见了。”
“既然听见了,怎么连点表示都没有,莫非你有什么不满吗?”
“赵所长,我......”
“别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赵所长开始不耐烦了起来。
“我想跟着虎爷一起干。”
赵所长吃惊的看着他,段虎同样惊讶不已,转而二人明白了,隔墙有曹满,看来刚才的谈话对方都听了去。
提起这事,并非曹满心细,趴在门板上故意偷听,那会儿他抽完烟后本打算再眯上一会儿,于是蹲在墙边昏昏欲睡起来。
刚开始还不错,脑袋一点一点的鼻吹气泡,谁知段虎高八度的吼声如惊雷怒放,直接把他从一帘幽梦拉回到了现实当中,顿时睡意全无。
之后,好奇的曹满就把耳朵靠在了门板上......
有意也好,无意也罢,曹满贴门板偷听是个不争的事实。
“段虎,这件事你怎么说?”赵所长眯笑着双眼,把包袱甩了出去,打算瞧个哈哈戏。
“胡闹!”段虎脸色沉了下来。
今日来警所,一是为了履行约定,顺便探听一下赵所长的意图,二是为了曹满,让他辞职回家,一心跟着刘老倌过日子,摆脱不必要的纠缠。
曹满这么一闹,等同于搬石头砸脚,砸了段虎自己的脚。
曹满挺起胸膛看着段虎,“虎爷,我没有胡闹,我是真的想跟你一起干。”
“住嘴!”
段虎是真火了,早知曹满是个浑人的话,他就不该带着对方来。
扑通!
曹满跪在了段虎的面前,“虎爷,是我不对,白白辜负了你的一片好意,但我不是个无情无义的混蛋!”
“你为了我和干爹做的已经够多了,如果我还退缩,这辈子我的良心都过意不去,请你答应我的请求,让我跟你一起干。”
“你给我起来!”冒火的段虎从牙缝里崩出几个字来。
“我不起来,除非你答应我的请求。”曹满犯了浑劲,说什么也不起来。
当即,段虎抬起了糙巴掌,吓得曹满把眼一闭,浑身瑟瑟发抖,却依然倔强的不肯起来。
段虎气哼一声,举起的巴掌收了回去,“你想跪就跪着好了。”
转身,段虎回到了座位,重重往下一坐,压得椅子一阵嘎吱吱哀嗷。
“段虎,曹满他......”赵所长问道。
“让他跪着好了,不识好歹的东西。”
赵所长看了看气冲冲的段虎,又瞅瞅苦巴巴的曹满,眼珠一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跟段虎合作这事算是定了,但主动权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本打算派个人跟着段虎,也好监视对方的一举一动,能够做到心中有数,但是按照段虎的性格,这事并不好办。
正愁着怎么让段虎乖乖就范,机缘巧合,曹满自动请缨,想参与进来。
曹满是谁?
出名的大饭桶,最棒的拖油瓶,只要有这货跟在后面,段虎的行踪将完全暴露在自己面前,如此一来,即省了一番口舌之争,又能解决问题,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这就叫瞌睡遇到了枕头,饿汉子见到了大馒头,想啥来啥。
只是.....
该如何措辞,好让段虎接纳曹满呢?
赵所长手指敲打桌面,眯缝着老眼暗自思考着。
屋里的气氛挺冷清,段虎抽闷烟,赵所长神游,曹满较劲,双膝跟地板顶牛,大有一副痴郎跪千年,欲盼神女归之势。
地板受罪,被人又踩又跪,招谁惹谁了?
“段虎......”
许久,赵所长先开了口,打破了屋里的冷清。
“听着呢。”段虎烦闷的回了声。
“我们接着刚才的事说。”说着话,赵所长格外看了一眼跪地的曹满,眼中露出了一丝笑意。
“合作在于双方的共同努力,以及相互间的信任,你说对吗?”
“想说什么麻溜点,云里雾里那套少来。”段虎顶撞一句,这已经算是客气的了,若非有所顾忌,早掀桌踢板凳了。
赵所长也不气,接着说道:“为了保证这次的合作顺利,我已经拿出了应有的诚意,至于你......”
“我打算给你派个帮手,方便你行事。”
话音才落,段虎就炸了锅,“方便你大爷!”
嚯!真够气人的,然而赵所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激怒段虎,后面的手段还真有点不好使。
“段虎,说话注意点语气,别把自己当成不学无术的小混混,一股匪气。”赵所长故意板着脸子说道。
“呸!我是小混混,你就是老混混!油腔滑调的老混混!”
这话更气人,赵所长脸皮一抖,再忍。
“赵老倌,你几个意思?找个尾巴跟着我,摆明了是想监视我的一举一动,这就是你说的合作,这就是所谓的信任吗?”段虎吼道。
赵所长用力一拍桌子,“段虎,别忘了你是在跟谁说话?”
吼完,赵所长老牙一龇,尼玛,又拍到疼巴掌了。
沉默片刻,赵所长又说道:“派人给你是为了便于你行事,否则就你这炸毛的脾气能行吗?当然,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大可自己找人跟着,不管怎么说,你必须要有个帮手,相当独行侠,没门!”
一听这话,段虎明白了,好狡猾的赵老狗,先玩隔岸观火,又玩声东击西,现在是趁火打劫,真拿虎爷当孙子,三十六计挨个上?
段虎有心不答应,可他能做到吗?
直接掐熄手中的烟头,目光投向了一脸苦巴巴的曹满。
在选择人手方面,别看赵所长大方的让他自己选择,但段虎知道,这都是套,就看他想往哪儿钻了。
无可奈何的段虎只能选择值得他信任的人,“耗子,你真的想跟着虎爷干?”
“想!”曹满答了个嘎嘣脆。
“即便有危险你也愿意?”
“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起来吧。”段虎摇摇头,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虎爷,我腿麻......”
“滚!”
......
“曹满,抽烟。”
赵所长笑眯眯的主动递了根烟过去,此刻的他,越瞅对方越顺眼,就像丈母娘挑了个金龟婿,满意极了。
看来这人呐,再废物也有派上用场的那一刻,不是吗?
“配枪我会还给你,但有一点,必须穿便装,就像现在一样,还有,作为段虎的助手......”
瞅着曹满这身邋里邋遢的行头,赵所长笑得更欢了。
段虎把茶杯往桌上一放,脸上已经没有了怒色,但眉宇间却带着淡淡的愁容。
“闲言少叙,赵所长,该入正题了吧?”
“呵呵,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正事......”赵所长毫不尴尬的笑了笑,正要接着开口,门外传来一阵躁动。
哐!
有人推开房门直接冲了进来。
“所长,不,不好了,有人.......”
来人正是守门的警卫斜眼三,真够狼狈的,一脸的五指印,满脸的慌张色,张着大嘴又哈又喘,半晌连句话说不清楚。
“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把话给我说清楚了!”无端被打扰的赵所长勃然大怒。
斜眼三狠喘几口,这才说道:“报告所长,不得了了,有人来闹事!”
“胡说,这里是警所,谁敢在这里闹事?”
“我没骗您,真的是有人来警所闹事,还打伤了好几个人,就连杨队长也被打了,您赶紧过去看看,现在大厅里都乱成了一锅粥。”
赵所长坐不住了,当即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往外走去。
段虎眉梢一挑,闹场子砸场子的事儿他听过不少,也见过不少,但是敢在警所闹事,还真是头一次见识到。
真够新鲜的,这一下恐怕警所的棺材板,要盖不住咯!
“耗子,干啥呢?”
转头一看,曹满正贼悄悄的翻着抽屉。
“没干啥,赵老狗烟多,摸包抽抽。”曹满包被抓现形,舔脸干笑一声。
“亏你原来还是个治安大队长,知法犯法,给我也来两包。”
曹满狗眼睁大,不愧是黑脸,脸黑皮厚,绝不含糊。
“两包太少,再来两包。”曹满摸了个开心。
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小兜兜,曹满挺满足,“虎爷,有热闹看,要不,看看?”
“看热闹可以,但要有规矩,只看不说,只笑不闹,懂吗?”
“哈哈,看官大老爷这套,我懂!”本着吃瓜群众的精神,曹满兴冲冲跑了出去。
看着对方的背影,段虎叹口气,耗子,你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才到楼梯口,楼下吵杂的喧闹声已经沸沸扬扬的传了上来,曹满大巴掌一拍,好热闹,这回有大戏看了。
迈开风火轮,曹满一路猛冲,蹭蹭下了楼,到了大厅的入口一看,嚯!这叫一个人山人海,声浪如潮,放眼看去,密密麻麻都是人,直接把他挤最后面了。
曹满个头不高,就是踮起脚尖伸长脖子,也只能看到人们的后脑勺。
看着大伙津津有味的在那品头论足,急得他又蹦又跳,还是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正在这时,身旁段虎好似一股黑风挤进人群,所到之处骂声叠叠,嚎声阵阵,段虎凭着魁梧强壮的身躯,三两下挤了进去,转而没了踪迹。
曹满眼珠一亮,对哇,个头高不高不要紧,关键要看身手如何?
双手往前一伸,曹满拨开身前两人,身子往前一凑,用力的挤了进去,下一刻......
“卧槽,这谁啊?滚!”
“尼玛,又是个蹭脸的主,老子赏你肘子吃!”
噼啪两下,曹满骨碌了回来,挨骂不说,还吃了一手肘。
曹满明白了,此路不通。
强攻不成,只能智取,曹满开始寻思起了其他办法,不多时,他看中了墙角旮沓里的几把椅子。
椅子绝对是个好东西,可坐可蹲还能趴,任劳任怨,服务大众,就比如现在......
往椅子上一站,曹满居高临下往外一瞅,笑了个满堂春彩。
多宽敞的视野,多好的风景,多......
三多的感慨还没发完,人群中响起一声震耳的枪声,曹满猝防不及,在悲壮的嗷叫声中,倒栽葱落地。
完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