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五,把药给我吧。”
孟五不赞同的唤道:“公子。”
他们都还没有商量好,万一公子喝了这药再被他们带进密室,那他们可怎么办啊。
孟善笑着说道:“别担心,喝了药我才能好不是吗?”
不经历这些,他怎么能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没有听孟五的劝说,孟善一口饮尽碗里的汤药。
拭了拭嘴边的药渍,孟善扭头对阿武说道:“你可以回去给兄长交差了。”
阿武点点头,“那二公子好好休息。”
阿武走后,孟善揉揉自己越来越沉的脑袋,对身边的孟五吩咐道:“我也没把握等会儿会发生什么,你现在去九窟山找人帮忙。”
“去九窟山找人帮忙?”
公子不会是急疯了吧,九窟山怎么会有人帮他们。
“小白在九窟山上,你看看能不能找到他,若是找不到,你就大呼白白的名字,若是出来一直白猫,那就是白白,你给它说明情况,它会来救我的。”
孟五听了一圈,感觉脑子懵懵的,这一会儿小白,一会儿白白的,一会儿又冒出一只白猫,还能救公子。
听不懂没关系,只要能救公子就好,孟五赶紧点点头,出去搬救兵。
“对了,你走后门,小心别被人看见。”
“公子放心,我晓得。”
孟五走后,孟善觉得头越来越昏沉了,或许是他有意识抵抗不想昏睡,越发觉得浑身无力。
可是他得撑着,他要给孟五足够的时间,让他能尽快赶到九窟山搬救兵。
其实,孟善也不确定九窟山上的前辈和白白会不会出手救他,毕竟,他现在连前辈的姓名都还不知道,却把最后一丝微薄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说来也着实可笑,危急关头,他竟然想不出一个可以帮助他的人。
“罢了。”
孟善悠悠长叹一声。
就算最后没有人来救他,他也算是把孟五给摘了出去。
孟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再次醒来只感觉浑身无力,像是一块儿飘在水上的浮萍,任由流水带着自己去向不知道的地方。
孟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有意识,明明每次来这里他都是毫无意识的,可是这一次,他能清晰听到他们的谈话声。
“爹,我们真的要取出蛊虫吗?”
孟仁义点点头,“上面已经做了最后通知,新任务也已经下来了。
阿善留不得了。”
孟阿留不得?
这是什么意思?
孟善耳朵发懵,脑子也是嗡嗡作响。
爹和兄长两人在说什么,什么新任务,什么叫他留不得了?
孟善想坐起来,可是他发现除了大脑还能清晰的思考,能听见外界的声音,孟善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动不了。
孟子晖也很无奈,他们这么多年的心血突然被勒令停止,他怎么能甘心。
“若是现在就杀了阿善取出蛊虫,他死了不要紧,可是蛊虫肯定无法适应体外的环境。
到时候,我们潜心养了十几年的蛊虫,可就功亏一篑了。”
何言舞见他不想放手,劝解道:“子晖,蛊虫没有了我们日后有时间再养就是。
这蛊虫也养了十六年了,说不定已经长成了,若是它实在无法适应外面的环境,养了这么多年的蛊虫食用了对身体也是大补。
听你爹的,我们先把蛊虫取出来看看。”
“是啊,子晖,别忘了,我们还有其他任务要做。
我们精力有限,阿善的身体又越来越虚弱,我们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再继续帮他延长生命了。
速战速决,取了蛊虫,我们才好专心下一个任务。”
孟子晖皱眉沉思。
就这么放弃,他实在不甘心。
对了养好蛊虫,他们一家人可谓是对孟善百依百顺,就是为了他能给蛊虫提供一个良好的宿体。
计划都进行了十六年了,突然让他们放弃,他怎么甘心。
孟子晖微微抬眸,用冰冷的眼神注视着躺在那的孟善,沉声开口道:“爹,娘,你们也知道,阿善的身体是最适合养蛊的,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
若是我们真的放弃这个蛊人,日后就算再想继续实验,恐怕再也找不出比他更适合的宿体了。”
孟仁义如何不知道这些,只是,他们孟家也只是别人手下的傀儡,听从上面命令行事。
若是因为蛊人的事情耽误了上面的大事,那很可能会引起上面对孟家的不满,他们一个小家族,可是无法跟那些大人物抗衡的。
而孟善,亲耳听到自己的爹娘还有兄长对他的讨论,整个人如坠冰窖。
在他敬重爱护的家人眼中,他孟善竟然只是一只蛊虫的宿体。
他只是他们养着的一个蛊人,还是随时可以抛弃掉的蛊人。
为什么?
爹,娘,兄长,阿善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孟善想呐喊,可是他无法发声。
他想质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可是他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早知自己会听到这么残忍的真相,孟善宁愿自己在什么也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他们了结。
或许,什么也不知道,无知无觉的悄然离世,对他反而是最仁慈的。
为什么对他这么残忍,难道这十几年来的朝夕相处,他们真的从来就没有把他当成过一家人吗?
那些父慈子孝,兄友弟恭,难道都是假的吗?
兄长,你说过不会骗阿善的,你说过会爱护阿善一辈子的。
孟善痛苦的心都要碎了,要是身体能动弹,估计都能痉挛的满地打滚,他,承受不起这么残酷的真相。
孟子晖淡薄的望着无知无觉躺在那的孟善,冷声开口。
“这么好的阿善,况且也养了这么久,我可不能就这么让他死了。”
“子晖?”
孟仁义和何言舞都不赞同的看着他。
“你莫要固执。”
“是啊,子晖,听你爹的。
你若是喜欢养蛊,我们日后再帮你寻个比阿善更好的。
这次千万不要任性,子晖,听话。”
相比起孟仁义和何言舞的担心,孟善反而心底起了一丝喜悦。
兄长,终究是放不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