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走了吗?”天还未大亮,南枳便被窸窸窣窣的声音所吵醒。
陆与川穿衣服的手一顿,听到声音急忙看向床上的小人,只见她睡眼朦胧,半睁着眼睛看着自己。
“吵醒你了?要去欧洲那边一趟,估计时间会长一点。”陆与川走回去,坐在床边。
南枳顺势把头枕在陆与川腿上,“很麻烦吗?不能带我去吗?”
陆与川温柔地抚摸着南枳的秀发,这次怀孕,南枳格外的粘人,有时候陆与川也没有办法。
“这次不能带着我的小狐狸去了。你好好在家待着,我争取快点回来。”陆与川耐心地解释道。
南枳把头从陆与川腿上拿下来,翻了个身,背对着陆与川,“那你快走吧。我不想看你走。”
陆与川笑笑,低头亲吻了一下南枳的脸颊,“小狐狸在家要乖乖的哦。”
陆与川走后,南枳也没了睡意,索性坐起身来,完成昨天未绣完的刺绣。
日子就这样平淡却温馨的过去。陆与川再忙每天也会抽时间和南枳视频,询问南枳今天的情况。一晃又是一个月。
乔菲的电话来的的确早了点,南枳还在睡梦中未曾清醒。
“喂。”南枳半梦半醒地接起电话。
“别睡了。”乔菲焦急地说道,“陆与川出事了。”
“什么!”南枳瞬间睡意全无,一时间出了一身冷汗。
“陆与川在英国遭到了恐怖分子的袭击。”乔菲说道,“你别急,他没事,不过我好像听说是一个女人救了他。”
听到陆与川没事,南枳松了口气,不过后一句话再次激起波浪。
“是吗?”南枳淡淡地说道,语气全无刚才那份焦急,反倒多了一些无所谓。
“你好像没有什么反应?”乔菲一时间没摸清南枳这是什么态度。
“没什么反应。”南枳淡淡地说道,“没事我就挂了,困得很。”
南枳挂断电话,是怎么睡也睡不着了。陆与川身边出现新的女人,这是迟早的事情。只是南枳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快到她根本毫无准备。
“何泽,订一张去英国的机票吧。”南枳打电话说道。
坐以待毙可从来不是南枳的性格,主动出击才能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月儿,感觉怎么样?”昏迷数日,悠悠转醒的蒋月玲还是虚弱无比,只能点点头让陆与川放心。
“你怎么那么傻啊。”陆与川说道,“你疯了吗?我身边那么多人保护我,你替我去挡什么刀子啊。”
“我,我舍不得你受伤啊。”蒋月玲费力地说道。
看见蒋月玲煞白的小脸,陆与川更是心疼。“别说话了,你在睡一会儿。”
蒋月玲赶紧抓住陆与川的手,“你会走吗?”
陆与川回握住蒋月玲的手,“我不走,我守着你。”
蒋月玲这才再次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均匀,只是抓住陆与川的那只手,力气仍旧不减。
陆与川没办法只好握着她的手,守在她身边。看着蒋月玲熟睡的脸,陆与川逐渐回想起那时的蒋月玲。
那年他才刚进公司,年轻气盛,没有什么助力只是一味的横冲直撞,惹出了好多事情。那时候的蒋月玲也不过只是一个有着音乐梦想的小姑娘,跟着经纪人各个饭局去见那些导演。
就这样,两个人相识,相爱。她陪着他平步青云,他看着她一路繁花。
如果说南枳是锦上添花的良辰美景,那蒋月玲就是雪中送炭的患难之交。
这一次,陆与川真正原谅了蒋月玲,他好像又看见了闪闪发光的蒋月玲。
“与川。”蒋月玲忽的惊醒,大喊道。
陆与川急忙把她揽入怀里,安慰道,“我在这,月儿,我在这。”
在陆与川的安慰下,蒋月玲情绪逐渐平复,“我梦见好多人要杀你,我在一旁却救不了你。我好害怕,我好害怕啊,与川。”
“别怕。我在。”陆与川温柔地拍着蒋月玲的后背,安慰道。
蒋月玲趴在陆与川肩膀上,“与川,我好怕你会再次离开我。”
“不会的。”陆与川说道,“我这辈子的挚爱唯你一个,我怎么会再次离开你呢。”
病房里的情景深深刺痛了南枳的心,南枳握紧拳头,转身离开。
“别告诉任何人我来过。”南枳吩咐道。
旁边人虽有疑惑但还是不敢发问,“是,太太。”
“我们现在去哪?”何泽问道。
去哪啊。自己能去哪呢。
“回上海吧。”南枳淡淡地说道。
莳家。
“怎么突发奇想来我这了呢?”南枳的到来过于突然,莳鸢毫无准备。
“就是想你了,顺便在你家叨扰几日。”南枳笑意满满,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平常一样。
“当然好了。”莳鸢欣喜地说道,“你等着,我让他们加菜啊。”
莳鸢匆匆下了楼,找个没人的角落打电话给莳宸,“哥,你晚上回不回来吃饭啊。”
莳宸忙得焦头烂额,“不回了。你别等我了。”
“哦,那我和南枳先吃啦。”莳鸢漫不经心地一句话,莳宸当即合上文件,回了一句。
“等着。”
莳鸢坏笑道,就知道你肯定回来。
南枳坐在飘窗处,看着远方的风景,可实际上远方什么也没有。
蒋月玲是挚爱,那她是什么。
摆设,还是工具。
明明说好了不动情,可最后到底走了心。
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终有一天我也会因为爱而变得面目全非。
可我不愿这样。南枳想。
“怎么突然过来了?”莳宸看着出神的南枳,问道。
南枳这才收了思绪,“突然想来就过来了。”
“若是不喜欢,尽管回来。”回到我身边。莳宸想道。
南枳努力扯了个笑容,“好啊。到时候可别嫌我烦。”
“怎么会嫌烦,这就是你的家。”想到这句话有些歧义,莳宸又补了一句,“你的娘家。”
“我连婆家都没有,这有没有娘家又有何妨。”南枳苦笑道。
莳宸没有说话,只是一味地看着南枳。
只要你想,这就是你的婆家。若你不愿,这就是你的娘家。
你点头,我聘妻,守你百岁无忧。
你转身,我送嫁,护你永世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