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被沈素商说的新奇的东西所吸引,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会改变自己的生活,反正目前还没有出现让他想改变自己生活的事情。
“那不是生活,那是态度。”沈素商一本正经的说“任老伯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只要自己条件允许当然可以,但是,任老伯也应该知道,这世界上有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生活方式,去体验它,才会认识到真正的自己,所谓道法自然,任老伯你取一瓢而论江海,会狭隘的。再说每况愈下,越是在低微的地方,越是能领悟这世界的真谛……”
一开始她任天远还试图反驳沈素商,但是沈素商说的头头是道,说着说着他都差点儿相信了,最后真的相信了。
“所以任老伯,这是你的一次机会,一次打破以前的自己的机会,一次重新接受这个世界的机会,我相信任老伯肯定会有不同的感悟。”沈素商十分真诚的看着任天远。
任天远想了想:“别说的天花乱坠的,我未成名到处求学的时候,什么苦没吃过,所以觉得我现在挺好。”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真正强悍的人生是可奢可俭,任老伯,不要把自己的思维固化了,那样你会错过这个世界的美好。”
……
沈素商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总算是把这位大爷给搞定了,出了房间直接去堂屋喝了一壶水。
戚名哲看着她怕她呛着了。
“我去!”沈素商喝完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那个任大夫没事吧?”
“有事儿,住我们家要求锦衣玉食。”沈素商无奈的说。
戚名哲皱了一下眉头,但凡名士,总会有些脾气,人家有那样的资格。
“不过你放心,已经被我说通了。”沈素商得意一笑。
今天任天远第一天到,沈素商自然不能用杂烩汤给应付了,上午去县城的时候就置办了一些吃的,中午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九转大肠、溜猪肝、凉拌脆耳、糯米蒸肉、桂花糖藕,藕夹……
虽然不是很贵的食材,但是在沈素商手里给做出花来了。
她有香料,可以去腥提味,这些被被人摒弃的东西都成了美味。
任天远虽然对戚家的环境不满意,但是有些东西他还是比较新奇,比如戚家装的壁炉,还有泡沫丰富肥皂。
“任老伯呢?”沈素商收拾好灶房出来就不见人了。
“在玩儿肥皂呢。”小满有些无语的说。
虽然他们刚见肥皂也觉得新奇,也没有像这个老头一样,能玩儿那么长时间。
沈素商找过去的时候,任天远在水里哗哗哗的搅合,让水里起更多的泡沫,看的沈素商扶额。
“任老伯,这只是肥皂。”沈素商无语。
“这东西好玩儿啊,你是怎么做的?”任天远好奇。
“秘密。”沈素商不说。
任天远白了她一眼。
“我家相公已经准备好了,任老伯去看看?”沈素商商量到。
“心情不好,不想去。”任天远挤着肥皂玩儿。
“我家相公啊,下肢完全没知觉,但是肌肉没有萎缩,如果受伤和正常人受伤的反应一样。”沈素商漫不经心的说。
“不可能。”任天远观察过很多残疾的人,如果真的是残疾,身体的病变会一直持续。
“真的,不信你去看。”
任天远放下肥皂就去。
“哎,先把手洗干净。”沈素商想家里小孩让她挺省心的,现在出这么一个老顽童,真不让她省心。
任天远去检查了戚名哲的腿之后,也好奇起来了,摸了一下腰,像变戏法一样摸出一卷银针来,从里面抽出一根来给戚名哲施针。
“什么感觉?”任天远凝重的看着戚名哲。
戚名哲摇头。
任天远换了好几个个地方,戚名哲都一点反映都没有。
“我就不信了,你趴下。”任天远来气了。
“你可别赌气啊。”沈素商担心的看着任天远。
她算是看出来了,任天远这个人,在意病而不在意人,他的兴趣就是治病,至于人怎么样,他没那么在意。
他要是和戚名哲的身体较劲儿,把戚名哲治出一个好歹怎么办。
“是你让我来治病的。”任天远看着沈素商。
“我是让你来治病的,但是治病也要以人为本吧?”沈素商不退让。
“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相公治出一个好歹的。”任天远保证,毕竟这个人的情况这么少见,他怎么舍得出意外。
沈素商帮着戚名哲趴在床上,任天远给戚名哲施针。
“啊——”戚名哲没反应过来就惨叫了起来。
任天远直接拔出了银针,但是戚名哲昏迷了。
“戚名哲,戚名哲……”沈素商直接懵了,她慌忙试戚名哲的鼻息。
“不会有事的,就是有点疼。”任天远不在意的说。
“那是有点疼吗?”沈素商有些生气,就算任天远是为了戚名哲治病,她也不想让戚名哲受这样的苦。
“比一点多一点。”任天远没想到戚名哲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大。
一直到黄昏的时候,戚名哲才慢慢的醒来,醒来就看到沈素商坐在他床边。
“你感觉怎么样?”沈素商慌忙扶着戚名哲。
戚名哲感觉了一下,被刺的地方已经不疼了。
那个地方其实是他最后有感觉地方,没想到任大夫会一针刺在那里,说不定任大夫真能把他治好。
“我没事,任大夫呢?”戚名哲担心因为他昏迷,沈素商把人给赶走了。
“在吃香榧。”沈素商没好气的说。
任天远自从摸了一颗桌子上香榧吃,这一下午都没停下来。
“我这病本就没有方法可寻,出意外很正常,你不用担心。”戚名哲宽慰沈素商。
沈素商怎么可能不担心:“我知道。”
姜氏的眼的确能看见了,但是刚开始有些模糊,一方面是大脑里受压的时间长了,视觉区域要慢慢恢复,另外一方面眼睛瞎的时间长了,一开始有些不适应。
但是不管怎么说,事情都开始好转了。
吃完饭的时候,任天远给了沈素商一封信:“把这信送给我的徒儿。”
“我怎么知道你徒儿是谁。”沈素商对任天远有些怨念。
“送到任大夫在淮洲府的住处即可。”戚名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