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商向来什么都靠自己,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
现在她才明白了,一个过分依靠自己的女人,是不相信别人会给她安全感。
以往沈素商起的很早,只要白薇她们一起床,自己肯定就醒了。
这次回来沈素商觉得自己觉开始变多了,饭做好了都要等着她吃,沈素商干脆让他们都晚点起算了。
鸡鸣的确有点早了,尤其是对小满他们正长身体的孩子来说。
“京城来了不少人找黛石?”戚名哲听沈素商说这三天发生的事儿。
“恩,杨开广又从中作梗,不过以后他应该不敢了。”沈素商觉得但凡有点脑子的人应该都不敢了。
戚名哲点头:“我看过了,任神医的宅院不错,我们可以提前去住在那里。”
沈素商有些担心:“那卫承泽知道你参加科举会不会刁难?”
戚名哲想过这个问题:“主考官是朝廷派来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沈素商也只能这样想了,那刘半山说她相公走不了科举,他相公一知道她有身孕就自己不想参加科举了,淮州还有一个卫承泽,之后到京城,她相公的父母不知道是什么反应。
这样算下来,这条路还真是十分艰难。
“娘子不用担心,就像娘子说的,即便是不会成功,也是自己的选择。”戚名哲握着沈素商的手。
他很清楚,这世上的事情哪儿有那么多两全,只有尽力而已。
来崖口村的人越来越多,都想找到大块的品相好的黛石,除了京城一些大户人家,还有专门做这方面生意的人。
沈素商站在门口就能看到外面的人在到处翻地。
崖口村的地并不肥沃,现在种的都是养出来的熟地,如果深翻的话,没有两三年是养不过来的。
高和带着一群人来戚家,他听说戚家有一块地,下面肯定有黛石,只是戚家并不想挖。
他远远的看到沈素商站在门口,这几天见的都是粗鄙的乡野妇人,看到沈素商让他有些惊艳,虽然衣服很朴素,但是气质和别人不同。
“小娘子,这可是戚家?”高和一脸挑逗。
不等沈素商说话,戚名哲出来一脚把高和给踢开了,侧身把沈素商护着。
“你——”高和被人扶着,怒指着戚名哲“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戚名哲有些厌烦。
这些人来找黛石他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是总找到他家来就不行了。
“我可是京城荣家的门下行走。”高和立马自报家门。
“不知道。”戚名哲不想和他说话“娘子,回家。”他护着沈素商往回走。
高和生气的看着戚名哲:“你信不信惹恼了我,我让你们戚家家破人亡。”
戚名哲侧目盯着高和,把高和吓了一跳。
“上次说这话的人叫石贵求,他在我们家门口跪了一个时辰。”沈素商慢悠悠的说。
既然这些人都是从京城来的,估计相互之间应该会认识。
高和愣了一下,石贵求他当然认识,现在蔡家得势,石贵求尾巴都翘天上,他还真不敢得罪。
“我们这山口风大,说话别闪了舌头。”沈素商说完就进门。
高和也软下来了:“戚公子,是这样的,我们想买你们下坡口那块地。”
“谁告诉你那块地里容易找到黛石的?”沈素商直接反问。
“一个叫杨开广的人,他是这村子里老人了,说之前卖到京城的那块黛石就是在那块地里找出来。”高和立马说。
沈素商内心冷哼,她还真小瞧了杨开广,杨开广真是一个不怕死的:“你再去好好问问他,你说了,他是老人,估计是年龄大了,记不清楚了。”
高和犹豫了一下:“行,行,那老东西,肯定是不想告诉我们真正的地方,想自己独吞。”
打发走了高和,沈素商狞笑了一下。
“娘子,生气伤身。”戚名哲慌忙安抚。
“走,去杨家。”沈素商直接说。
戚名哲知道他娘子这次非要出了这口气不行,于是带人赶马车就城里了。
杨开广在院子里喝着小酒,崔氏现在给别人家洗衣服,这个时候不在家,杨聪去学堂了,家里很冷清。
南宫离一脚踹开了杨家的大门,吓的杨开广酒杯里的酒都洒出来了。
“你们……”杨开广愣了一下就要喊叫“救命——”
南宫离一个箭步过去,匕首已经抵在杨开广的脖子上了,杨开广冷汗唰的就出来了,就差直接昏死过去了。
“有话好好说。”杨开广全身打颤。
“我看杨叔是不想好好说。”沈素商说着坐在院子里的小竹椅上,还看了一眼小桌子上放的花生米“杨叔这日次过的不错,你说好好的日子不过,瞎折腾啥。”
“是,是,是……”杨开广点头。
戚名哲也坐下了,他娘子的气,自己出才顺畅。
“杨叔既然这么喜欢告诉别人哪儿会找到黛石,不如告诉他们崖口村那条河里黛石最多,品相也最好,那河里的料子,成年累月的被冲刷,而且在河的源头,成色都是最好的。”沈素商直慢条斯理的说。
“那……”杨开广咽了一下口水。
谁不知道那河里有水鬼,只要掉下去的人没有上来的。
“有什么不对吗?”沈素商看着杨开广“有不对杨叔可以直接说,那河里有水鬼的事儿也不是秘密。”
“是,是,是……”杨开广点头。
“我给杨叔一天时间,要是杨叔不能让那些人知道,我就再来找杨叔说道说道。”沈素商说完站起来就走。
南宫离拿匕首拍了杨开广的脖子,差点儿把杨开广给吓晕,直接坐在地上了。
沈素商他们离开了许久,杨开广都没回过神来,就那么木然的坐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条河里黛石的确比较多,但是因为下去的人都没上来,所以崖口村的人就不敢下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告诉他们?”戚名哲有些不明白。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看他们怎么选择了。”沈素商给那些人是一道选择题,每一个结果都是看怎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