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觉醒来,都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
还是金子逸任劳任怨的把她抱了出来,陌一心在旁边上蹿下跳的看着她:“你没发生什么变化啊,那这一趟这么费劲,你又学到啥了?”
“学着怎么给你做出来兄弟姐妹啊。”她没好气的翻着白眼。
现在通过愿瞳,她可以清晰的看到陌一心身上的机关,枢纽,星丝代替经脉和血管,他的确是天泽最完美的作品,不怕碰撞,毒素,各种伤害,他是决胜关键的大杀器。
“天泽临走之前说了,让我们通过朱雀国芬芳城找到入口进入沧冥之地,还说能给我们找个向导,你们猜能是谁呢?”陌一心摸了摸身下望天犼的脑袋,一行人转眼已经走在了琼华道上。
“猜不出来,这人竟然还有穿越异度空间的经验,只怕不会简单。”楚天骄有些不安的回头,那遥不可及的昆仑仿佛在天边,天泽先他们三天离开,此时人应该已经到达天都开始游说了。
“她说我怎么也不可能想到的,还说人是青丘派过来特地帮我的,难不成是柳姑娘?”他眨巴眨巴眼睛,毕竟还是当年那个暗恋人家的少年郎。
“那我觉得不太可能。”金子逸平淡如水的声音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柳姑娘最近好像怀了身孕,我看到洛城一带戒备等级上升,但是传出来的信息是,都说她们城主最近有好消息公布。”
“啊,都要有孩子了啊。”陌一心闷闷不乐的玩着自己的手指,“算了,他们在一起是好事,当初要真的跟了我,也不可能给我生出小傀儡来啊。”
扑哧,楚天骄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到是什么时候都会安慰自己,最乐观的人就是你了。”
金子逸也露出忍俊不禁的笑容来。
陌一心就是这么有感染力,有时候人人都羡慕他这样的乐天派,只有这样的男主才是大家的希望,最绝望的时候他一样能乐出声来。
他们用了小半天时间来到后山山道口,言青丘的手书里说道他安排的人会在午时前出现在这里。
但是孤单的驿站中空空如也,并没有人出现,大雪地白茫茫一片。
“咦?怎么回事,那人还没到吗?”他做出个登高望远的动作,小饿也跟着嘶鸣。
“不对。”楚天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大家戒备,我们进入幻阵中了。”
他们三人,一人骑望天犼,两人骑小麒麟,一路畅通无阻,过雪山湖泊,经历草木碎石,唯独刚才那个瞬间,楚天骄觉得有一瞬间的不对劲,像是三个人同时冲到了一层膜里。
金色瞳孔的巨大幻影投射到天空中,形成一种自上而下的可怕威压。
“解!”她大喝一声从小饱身上翻身而下,双剑剑芒如同流星尾翼,呼啸而出,对准那大雪地里中唯一的小驿站。
再靠近驿站的瞬间,星辰剑却方向一变,直接扎进了脚下的土地里。
瞬间,山河破碎,周围幻境一点点的消失龟裂,就像覆盖在原有景象上的一层剪影,怪不得那么不容易被发现。
四下一片静谧,破败的驿站大门敞开,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正在那里闭目喝茶,神态适意。
一时间,三人脸上都露出震惊的表情。
陌一心都傻了,谁也没想到言青丘说的帮手能是眼前这个男人。
“言无异?”楚天骄大大方方走过去,拿起他对面的酒杯,“你这是弃暗投明了?”
“主上都不在了,哪来的暗哪来的明。”他抬起头,无所谓的挑挑眉。
“你的眼睛?”她心中一惊,这人不是一直闭着眼睛,而是该有眼球的地方什么都没了。
“很奇怪吗,成王败寇,若是青丘落到我手里也是一样的。”他不甚在意的翻转着酒杯,“比起我没了眼睛,楚天师多出来一对愿瞳,反而更稀奇吧。”
原来是在怀疑愿瞳的来历,怪不得刚才要那么大张旗鼓的试探他们。
“幻术师大人,你大可不必如此,大家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很干脆的坐下来,举起杯子,“我之前有一番奇遇,去了一趟荒原城,在那里的白塔中意外获得了承认,自然而然就有了这东西,不是通过什么不正当手段得到的。”
“我才不在乎那里的人死不死。”嫌弃的表情写满了整张脸,可能他真的巴不得天谴者都死光。
“放轻松放轻松,不会有人再死了。”她伸出手安抚对方,“我知道你的眼睛怎么回事,愿瞳使用过度不仅会失明,还会死,言青丘是怕你真的死在他面前,才会亲自动手吧。”
眼前的男人出现了瞬间的僵硬,他放下手里的杯子,身后立刻出现了一个身穿白纱的蓝发女子,正是一直跟随他左右的雪女。
雪女声音冰凉:“主人,我已经找到了雪下的通道,走我标记好的路子,天黑前就能到达芬芳城。”
“既如此,那便出发吧,别扯这些没什么用的家常话了。”他站起身,“请吧,诸位。”
可惜今天的楚天骄话就是格外多。
她甚至还抓着雪女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得出结论:“还是你好看点,你认识李小妹吗?也是个小雪女,她说她是你妹妹。”
雪女本来僵硬的面孔微微有了一丝人气:“她还活着,那很好。”
“这就完了啊,我还以为你会想回去看看她呢。”她忽然又来了主意,“你跟我讲经你怎么遇到言无异的吧。”
雪女小心的看了一眼前方的黑衣男人,发现他没用不乐意的意思,便吞吞吐吐的回忆道:“很早以前,在白塔附近,他们抓了我要用我的冰血祭天,但是主人记得我的脸,他救了我。”
“他以前就认识你?”
“是,在雪地里,他带着他的弟弟想要跑出荒原城外的雪原,但是要死了。”她说这话时也没什么情绪起伏,真就是冰雕的美人,“他们又冷又饿又没吃的,就快死了。”
那一片无边无际的白色,是言无异此生最痛恨的颜色。
他空有一身的修为和本领,却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幼小生命离开,直到眼前出现了一个冰雕玉琢的雪人。
她说:“救不回来了,雪山要收掉他的生命。”
他不肯:“我说他可以活下来,把我们俩的生命连在一起,他就死不了了。”
“那你还算活人吗?”
“你算吗?”
雪女第一次茫然了,自己算不算是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