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鸢换了一身粉桃红色的裙装,脸上的妆容也宛如四月春桃,娇俏可人里夹杂着少女额娇憨可爱,只是说出来的话不太可爱:“你们三个啊,作为这座城里最后仅剩的三个活人,还想做什么垂死挣扎呢?只要在等半个时辰,大阵彻底运行起来,无论你们是多高的法力,都会从此沉睡其中,成为行尸走肉。”
周围的气氛逐渐变了,荒芜的城池露出了自己破败狰狞的一面,宛如随时等待着吞噬猎物的巨兽,时刻等待着将他们拆吃入腹。
其实他们很多次都遇到了类似的危险,城市里有巨大的怪物或特别危险的敌人,但是没有哪一次像现在一样,那种无力感那么明显,毕竟之前多少个英雄豪杰都折在了这里,金子逸法力全无,现在只剩陌一心和楚天娇,他们怎么可能保证自己打得过突然出现的顾家姐弟呢。
“对了,还有一件事告诉你们,我花了很久的时间,研究了你们所有人的弱点,可以说我对你们了如指掌,而你们对我一无所知。”顾秋鸢脸上露出温柔地笑意,眼神却是疯狂和森寒的,“我可以把你们永远留在这里,因为我吸收了雨霖铃那四个女人的能力,那个造梦师的力量,可以让你们永远沉浸在美梦之中乐不思蜀,就像是这里的百姓一样,就像花木一样,永远忘记自己已经死了,想不起来世界上所有痛苦的事情。”
金子逸微微皱眉。
“还有你,金子逸,别说你不记得我,我这么喜欢你,你说什么都要穿上大红喜服和我成亲的,就在这戏台上如何,到时候我就安排楚姑娘坐在台下看着我们夫妻恩爱,琴瑟和鸣。”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这娇美可人的小反派,笑的十分天真无邪。
啪,啪。
就在她得意的时候,寂静的戏台上传来清脆的巴掌声,独自陶醉的顾秋鸢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的脸上被人打了两巴掌,吹弹可破的皮肤已经开始出现红色的手掌印了,她惊怒交加之余无比的震惊:“是谁,我竟然没有发现,出来,给我站出来。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敢打我?”
“出来就出来,有什么不敢的,打你就打你,谁还分日子?”那声音带着点挑衅和少女的娇憨,再露出来的,却是一张冰清玉洁的脸。
这张脸是真正的冰清玉洁,毕竟眼角都带着薄薄的霜雪,更衬得天人之姿,是还没进城时就失踪的雪女。
既然雪女出现了,顾秋鸢开始不合时宜的紧张,既然这个人在这里,所谓的大幻术师言无异还会远吗?
在最早阅读了解欢游世界资料时,顾秋鸢就是对言无异很警觉的,他作为首屈一指的人气角色,在术法的研究上过于有天赋,这种天赋总是让他在危险的边缘不断徘徊,甚至几次有可能捅破窗户纸,窥探到这个世界最真实的样子。
那就是无数个电子碎屑和马赛克堆叠到一起的,慌乱无措的愚蠢世界。
最开始参与这个计划时,顾秋鸢并不是很愿意让弟弟犯险,更别说自己参与到这其中,即使是为了所谓名门贵族的荣光,也不值得她自己以身尝试,但是后来封亦欢的一番话,让她改变了看法。
如果计划成功,她是切切实实能在欢游世界中得到所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没什么不能舍得的。
她来这里从来就不是为了什么儿女情长。
刷拉,不知何时,无数寒冰利刃顺着她身后倾斜而下,与此同时,红蓝两色的火球从天空滚滚而落,这是言无异的极地冰锥和陌一心的冰火两重天,都是他们的拿手绝技,但是却未必能奈何的了她。
顾秋鸢露出个暧昧又恰到好处的笑容来,就好像在场的男人们都是她的裙下之臣,她微笑着说道:“你们的法术攻击真的很厉害,可惜我对你们而言,根本就是降维打击,你们并不能真正伤害到我。”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刚才的冰锥火球果然穿越过了她的身体,她本人就像一个虚幻的影子,在这些术法的灵力消耗干净之后,整个人完好如初,丝毫没有什么变化,依旧的光彩照人。
楚天骄蹙起眉来,降维打击,这话说的真嚣张啊。
可是连她都不得不承认,刚才空间出现了一瞬间的扭曲,她的确是注视到顾秋鸢如何躲过的攻击,她宛如创造这个世界的神明一般高高在上,如果再这样下去,难道他们会输吗?
看到这些人都被她震撼到,顾秋鸢也不再藏着掖着,甩出自己腰上的红色鞭子,对着最手无寸铁的金子逸抽了过去:“金先生,就拿你先开刀吧,给我留在这吧。”
鞭子照常甩了出去,却如同一条火红色的毒蛇一般,缠住了顾秋鸢自己的脖子,她目眦欲裂,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对鞭子失去了控制。
这鞭子本来就是一条火焰斑斓蛇做成的幻蛊,是活生生的用这种妖兽祭练出来的神器,本来就和她心意相通很好控制,此时这狂暴的毒蛇却像是被人从冬眠中唤醒,原来花容月貌的顾秋鸢瞬间变得无比狼狈,眼珠快要从眼眶里掉了出来,她双手紧紧抓着鞭子,努力想把这东西甩下来。
可是都说了是幻蛊,她自然是碰不到这条蛇真正的躯体,一时间差点窒息,在脑海中变得一片漆黑之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眼中的错误。
一道火焰从她脖子上迅速燃烧起来,顾展拿着飞剑从天而降:“姐,你小心,我来帮你。”
姐弟二人一顿手忙脚乱,这才彻底取下了这条毒蛇,可是蛇身离开了顾秋鸢,便立刻化为了一阵红色的烟雾。
她的脸色难看至极,这时候才明白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幻术。”
是幻术没错,从她走进戏台的那个瞬间起,她就已经被言无异盯上了,彻底陷入了对方编制的陷阱之中。
“你以为你是在戏台上中的幻术吗?那我告诉你,不是的。”言无异眼神平静,又带着悲悯,“是那天月圆之夜,你非要给我们表演戏法的时候,就在那个时候,你的破绽是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