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救出来阴烛,又谈何容易。
这棵树黑色的枝干上,全是那种孢子一样无孔不入的黑雾,浓郁的犹如实质,总能让人窥见自己内心深处的饿和绝望。、
透过那些画面,楚天骄就能看到自己的过去。
那个小女孩,就像童话里卖火柴的,马上就要饿死的小女孩。饥肠辘辘,放学之后无处可去。但是小小的封亦欢一直跟着她,揪着她的小辫子:“喂,小可怜,你干嘛这么着急走,我又不能吃了你,我家办了一个宴会,因为我的小狗过生日,你要不要过来?”
她眨眨眼,在犹豫,然后肚子却发出一阵阵抗议的叫声。
封亦欢本想嘲笑她打肿脸充胖子,心说我就是教你吃东西去的,不然何必费劲吧啦办什么宴会,请那么多讨厌鬼回家,可是想了想,小脑袋瓜无师自通的开口:“总之我现在就是要你去,我是大王你不能拒绝我,走了走了。”
小书包晃荡的把她塞进小轿车里,然后看着她大口的吃着点心和炖肉,看着她的两个小揪揪一晃一晃,也就记了很多年。
楚天骄明白封亦欢对她有多好,越是明白,越有可能被愧疚抓到,束手束脚。
她背叛了一直帮助喜欢自己的人,为了所谓的正义,和自己的相信的爱情和自由,真的对吗?
“娇娇,醒醒。”一个温柔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你又被大树迷惑了,你不能再往前了,听我的。”
那是不容拒绝又温柔的力量,金子逸抱着她把她拉回了阴烛身边:“这里比较安全,它的神力会继续保护着你,在这里等着我。”
在大树的核心,藏着阴烛的火精,只要有一个不受诱惑的人走到那里拿出火精,阴烛就可以重获自由,它等了很久,这个人却一直没出现。
人不可能没有欲望,这是无法完成的任务。
“你好好待着,我去去就回。”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楚天骄的身上,金子逸毫不犹豫的向下走去。
阴烛冰冷的眼神恳求的看着他,又说:“还是别勉强,如果你做不到的话,还是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放心,我可以的。”对着它笑了笑,金子逸继续向前走去。
可能在遇到楚天骄之前的人生里,他都一直在锻炼自己如何去控制的自己的情绪,想法和欲望,然后他成功了,也走了出来,能够把自己当做一个健康人一样去爱别人。
刚走了没几步,一只小手在后面拉出了他的衣服。
他猛地回头,那是个唇红齿白穿着黑色小西装的小男孩,眉眼和他有七八分的相似:“哥哥,哥哥,你别走啊,你不要小五了吗?”
他的脚步一顿,虽然明知道这是幻觉,往前的每一步依旧很艰难。
更多的小手从黑暗中伸了出来,无数个穿着黑西装的小男孩从大叔的缝隙中挤了出来,然后像夏日蝉鸣一样其此起彼伏的叫着:“哥哥,哥哥,哥哥。”
金子逸的瞳孔忽然变得暗沉,再一回头,那双眼变得冰冷而毫无生机,目光所到之处,那些小男孩瑟瑟发抖的远离了他。
在往前走,又好像是一个热闹的庄园。
有个跟刚才差不多的小男孩站在庄园的门口。
那个小男孩长得珠圆玉润,本身有些过于秀气,但是浓眉大眼,一脸正气,神色虽然冷淡,但是很有礼貌也很懂事,在场的大人们对他的印象都很好。
他穿一身手工定制的意大利小西装,领口打着一个小领结,小大人一样看着在场的少女们,自封为小绅士。
作为一个绅士,不可以让女性在自己面前受到伤害,尤其是那么可爱的,小天使一样的妹妹。
那还是舞会最开始的时候,觉的现场有些烦闷的小金子逸走出来透透气,就看到花园里有一个穿着廉价碎花布裙的小女孩正在草丛里跑来跑去,她的脸色白里透红,像是娇嫩的牛奶和他最喜欢的苹果,简单的衣服却衬托出她的青春活力。
抬头,明眸皓齿,但是贫穷让她没有一般大小姐脸上的骄傲和睥睨,她有些紧张和胆怯,瑟缩的往嘴里和口袋里塞着食物。
“你……真好看。”年幼的金子逸如此羞涩,见到大人时滔滔不绝的劲也没了,完全变成了一只脸红脖子粗的小鹌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孩子说话了。
小女孩听到他的声音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在宴会上偷东西吃被人发现要被赶出去了。
“我说你干嘛不进去跳舞,反而在草丛里蹦来蹦去,真是傻死,这天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傻妞啊。”小少爷一样的人抱起了双臂,下巴骄傲的昂了起来,一脸的我说的话就是真理。他在装看不见她的动作,这样不会让她难堪和窘迫。
“我……我没有偷东西,这些都是你们不要的食物。”小天使脸色羞红,但是努力维护着自己的自尊心,为自己辩解着。
辩解就辩解吧,偏偏散发着热气的小脸蛋还要靠近他,双马尾的头发丝都要跟他的小西装有所接触了。
那一瞬间,金子逸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啊啊啊啊啊,她怎么那么可爱啊。
犯规了犯规了,她怎么又温柔又可爱啊。
他很快明白过来,她不属于这场舞会,只是被人带进来或者意外闯进来的,然后她在偷吃,还想着偷拿,怎么办,他要喊保安过来把她赶出去吗?
小女孩神色紧张的打量着他。
金子逸抿了抿嘴唇,喊过来一旁的女仆:“请给我拿几个口袋和打包盒,谢谢。”
当着目瞪口呆的小女孩,他仔仔细细把她面前的食物装好,还有她口袋里的那一些,然后亲切的说道:“你说的很对,粮食种起来那么不容易,我们不能浪费。但是你的小裙子这么好看,食物直接放进去会弄脏裙子,一样很可惜。所以我把它们装到盒子里,这些够吗?不够我让他们再上。”
那小女孩咬着嘴唇,像看智障一样看着他,过了很久拿着盒子走了。
直到在舞会中心,万众夺目下刚刚弹完钢琴的舞会主人封亦欢走出来,探头探脑四下张望:“人呢,小东西跑哪去了,怎么不等我就走了,这个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