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恨我,都说最毒妇人心,我算领教了”,桂韶尘故意装出凶狠的表情,可是不小心伤口又疼了。他轻轻摸了摸伤口,呻.吟到:“哎呦头疼,都是被你气的。还有那该死的庸医说十来天就能好,这都一个月了还没好,明天我就去掀翻她的医务室。”
桂韶尘这么一说,丁苍语也觉得很奇怪,距离上次受伤已经过去很长时间,就算再慢也该痊愈了。她站起身凑近桂韶尘的额头仔细查看,伤口不但没好反而加重,贴在上面的纱布黑乎乎的泛起了毛边,看上去很久没动过。
她不再和他斗嘴,表情认真的问:“你多久没换药了?纱布怎么这么脏。”
桂韶尘认真想了想:“一次都没换过。”
丁苍语叹了口气,她再一次对桂韶尘如何活下来产生了好奇。
“不换药怎么能痊愈,你妈也不管?”
“她没时间管我。”
丁苍语发出一声同情的感叹:“你真是太可怜了,爹不疼娘不爱,不然找林深帮你吧。”
“我谢谢你抬举他,他不把伤口戳得血流成河我就谢天谢地了。”
丁苍语一想也对,男生总是毛手毛脚的。
她又说:“赵嘉琦细心,让她帮你换药。”
桂韶尘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和丁苍语保持平视瞪着严峻的小眼神:“丁苍语同学,我是为你受的伤,你别想推给其他人,这事儿归你了。”
丁苍语虽然心里认同桂韶尘的话,可是换药这么亲密的动作她怎么好意思。丁苍语回到座位上不说话,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丁苍语担心的事情桂韶尘也猜到了,毕竟十七八岁是个敏感的年纪,虽然自己心里知道没什么,但是在旁人眼里指不定传成什么样。为了打消丁苍语的顾虑,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消炎药在我家呢,要不然放学后你去我家帮我涂药吧。”
桂韶尘心中的好主意,在丁苍语眼里真是糟透了。一个高中女生跑去男同学家里,在外人眼里是多么轻浮的事情。
丁苍语立刻拒绝:“这怎么行,让你爸妈看见了可不好。”
“都和你说了他们不在家,你怕什么。”
“那也不行,我不去。”
“要不然我带到班级,你帮我换药。”
“不行不行”桂韶尘的提议被丁苍语一一否决。
桂韶尘毫无办法,想要说服丁苍语必须要有理有据才行。他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了合适的说辞。
他说:“你语文成绩特别好,知道君子坦荡荡这句话的意思吧?”
“要我解释给你听?”
“不用,咱们是君子之交,你懂了吧。”
丁苍语噗呲一声笑了,想不到不学无术的桂韶尘居然还懂诗词,而且用对了。
他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自己心里坦荡荡的,何必在乎别人怎么说。
放学后,丁苍语跟着桂韶尘一起来到桂家。俩家虽然只隔了一条马路,可是二道街南北的贫富差距巨大,尤其是桂韶尘住的小区,堪称古山最贵地段。
一进门,桂韶尘家的装潢让丁苍语大开眼界。传统中式装修古色古香,房子里随处可见实木雕刻的家具。古山明明是北方,可是这里的装修却借鉴了南方园林风格,厨房有圆形拱门,客厅里的吊灯充满了唐朝古韵,电视墙后面是一个类似中国结的镂空装修,看上去下了不少功夫。所谓的豪宅不过如此吧,丁苍语局促的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你们家都是实木装修,还挺好看的。”
“我爸在贸易市场倒腾木头,这些东西不值钱。”桂韶尘把书包随意的扔在地上,给丁苍语找出一双拖鞋“别傻站着,快进来。”
他跑进房间换一个舒服的卫衣,让丁苍语随便坐。
丁苍语站在客厅里参观,电视墙旁边一排照片吸引了她的目光,整整一面墙都是桂韶尘的照片,从小到大贯穿了他的青春。
他满脸汗水站在三分线外,篮球在他手中飞出,向篮筐投去……
他坐在小河边,手里举着烤玉米咧嘴傻笑……
他穿着仪仗队制服,手里拿着小号英气逼人……
他拿着一张奖状,上面写着三好学生……
三好学生?丁苍语认真看了又看,没错,照片虽然有些模糊,但是三好学生几个大字写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