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开始挣钱呢,就要先花钱了,这种事情谁会干?
所以,方二牛和方二虎愣完,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方里正倒是理解乔菀的意思,觉得这个法子倒是不错,就又问了一句:“这籽,弟妹又打算如何卖?”
“二十两银子,半斤。”
“什么?”
方二牛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震惊不敢置信地盯着乔菀,拔高了声音怒道:“你这是在抢钱!”
“怎么能说是抢钱呢?”
方槿鲤抬头,赏了那方二牛两白眼,脆生生地说:“不愿意给钱,你们自个儿琢磨怎么种出来就好啦!反正咱们家的法子,是咱们家自个儿想出来的,不可能随意给出去的。”
其实,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从她空间里出来的小辣椒,不用仙泉水浇灌的话,长的很慢,和普通小辣椒没区别,换句话说,不是他们田里的小辣椒种不出来,而是还没到长出来的时候。
但如果她浇了仙泉水,就会按照浇了多少来定长势,从个头、数量上,都会不一样。
这大半个月她把泡了仙泉水的辣椒籽种在了空间里,发现跟她经常浇种的品种没多大区别,个头一样,可能最后结果在数量上,不如她日日浇灌的那种多。
而且她还研究过了,这些一代小辣椒籽拿去做种的话,不泡仙泉水,就会变成普通种,个头很小,辣度也会不够。
所以,她和阿娘也研究了一下,大家一起种小辣椒是没法子避免的,但关键点是,要种的和大家的不一样,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这个市场上占有绝对的优势。
什么二十两银子的辣椒籽,主要目的是用来劝退大伙儿。
毕竟这二十两银子,可是普通百姓一家六七口人,将近四年的生活开销,正常人都不会选择花这笔‘巨款’来买这半斤辣椒籽的。
方里正也品出了乔菀这狮子大开口的意思,咳嗽了两声,对方二牛和方二虎道:“我觉得小阿鲤说的话倒是不错。咱们也不能白拿弟妹家的东西,她又不欠咱们的。”
方二虎冷笑一声,看了方里正一眼,“既然如此,您倒是想先把钱给了啊!这可是二十两银子,不是两文钱!”
方里正脸色微变,沉声道:“我自然会给。”
“不用。”
乔菀笑眯眯地对方里正道:“您受阿骅哥所托,照顾我们母子许久,原先给的种子,就当是给您的谢礼了。不必放在心上。”
她这话一出口,方里正愣了一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而方二牛和方二虎,脸色可以说是跟吃了屎一样了。
因为乔菀这话里的意思,他们两兄弟也没给过他们孤儿寡母一些关照,怎么好意思伸手去要这些辣椒籽?
两兄弟虽然是厚着脸皮来着,但听到这话,也没脸待下去了。
“不过是些破玩意儿,谁稀罕种就去种!”
方二虎恼怒地甩下一句话后,头也不回地跨步走了出去。
方二牛也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忙转身追上了弟弟。
方里正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弟妹,你这话说的,我和大华是兄弟,怎么能收你这谢礼?”
乔菀轻轻摇了摇头,道:“方里正无须客气,这些就是谢礼。这几年我们母女在方饶村的情况您也看到了,除了您和芳婆婆、梁婆婆一家子,村里二十来户人家,就没有几个给我们母女好脸色看的。我乔菀不是圣人,可做不到以德报怨。”
其实她说得还算客气了。
早些年,方骅还在的时候,这些村民对她也算客气,但好像是因为她身份的缘故,他们同她说话的时候,总有一种阴阳怪气的感觉,让她匪夷所思了许久。
之后方骅离开,她才算是真正的明白了。第一缘由,是这些个村民十分排外,哪怕她已经嫁给方骅,成为了他的妻子,他们也放不下对她身份的芥蒂,至于第二个缘由,自然是她那婆母和妯娌了。
所以,在她和方婆子那头一旦起了争执,方饶村的村民们看热闹、添油加醋地总比说和的要多。
哪怕她足不出户,这群村民都能把她说得比乌鸦还要黑。
兴许背地里早早就巴不得她赶紧离开方饶村。
这样也好……
乔菀也不和方里正多说什么了。
方里正也理解,问她:“那弟妹定下来何时搬家了?”
“几日后。到时候怕要再麻烦您一次了。”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
“您慢走。”
“里正阿叔慢走哇!”
方槿鲤也跑出去送了一下,见方里正出了院门,才啪嗒啪嗒跑回来,问她亲娘,“阿娘,那以后咱们离开这里,就再也不回来了吗?”
乔菀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等你阿爹回来了,咱们再回来。”
对她来说,只有孩子和方骅在的地方,才算是家。
“嗯!”
方槿鲤开心得不行,小脸上挂满对离开方饶村,去新家的期待!
至于和李缘谈的小辣椒供给问题,最后也是由珍姥姥去上饶镇说明情况的。
李缘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时,脸色不大好,但也明白这件事情怪不到珍婆子一家身上去,并且主动道:“我在小饶镇那边也有置办一些田地,如果你们有需要的话,也可以让租给你们种小辣椒。”
珍婆子忙道谢说有需要,两人再度一拍即合,租下了李缘这五亩田地。
珍婆子回家后高兴坏了,直接同乔菀道:“小娘子,我算好了吉日,七日后,就是乔迁新居的好日子!”
乔菀道:“既然如此,那就要先提前准备一番了。”
这次搬家,可是要从方饶村搬到小饶镇上去,所有细软被褥家当加起来,也有不少,梁大牛的牛车根本不够用。
珍婆子只好去镇上租了两辆马车。
乔迁出门之日,村里头大半的人都出来看她们搬家。
大概是小辣椒的事情闹得太僵,在加上乔菀提出想要她们家的辣椒种就花二十两去买的话,让大伙儿对她的印象更不好了几分,围观时基本都是在阴阳怪气地说‘挣了大银钱就是不一样,看不起他们方饶村,住不下去咯,要去镇上享福’之类的话。
乔菀坐在马车里,权当听不见。
方槿鲤却气得不行,掀开帘子就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地对那群阴阳怪气的村民说道:“最巴不得我们离开的不是你们吗?现在我们走了,该如了你们的愿吧?
往后再没什么鬼娃娃在村里头带坏你们家孩子了,是不是很高兴?哼,要不是我阿爹在这个村子里出生长大,我们早就不想待了呢!搞得我们多稀罕和你们待一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