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子?
乔菀得第一反应,就觉得眼前人是来接墨胤容的。
墨一见她神色微怔,继而道:“在下名唤墨一,身后这位是墨七。”
末了,又将墨家令牌取了出来,递到乔菀的面前,“您可辩真伪。”
乔菀接过手里这块厚重的玄铁令牌,上面做写着一个‘墨’字,右下角还有篆体的‘太溪’二字。
辨别真假她是辩不出来的,但关于太溪墨家的名头,她从前倒是听说过。
先是心中震惊了一下,没想到墨胤容竟然是太溪墨家的人。
但乔菀面上却不动声色,将令牌递了过去,“太溪墨家,我听说过。在外面谈不方便,你们到我们客房里来吧。”
乔菀说完,就转身回了屋,对大闺女说:“你带你三妹去小阿鲤房间。”
方槿瑜点了点头,就回屋把还在睡梦中的方槿珊拽起来,去了隔壁的客房。
屋里没其他人了,才把墨一和墨七请了进去。
“你们要带走阿容,这件事情我不会阻止,但有件事情,我想问你们。”
乔菀坐下后,神色微变,凛然地看着两人。
墨一语气依旧恭敬:“方夫人请讲。”
乔菀深呼吸了一口气,压制住双手轻微的颤抖,低声问:“我家那位,你们可见过?又或者说,你们可知道他在哪里?”
墨一愣了下,没想到乔菀会问这个问题,也不隐瞒,直接道:“未曾见过,但方侍郎同族中之人有书信往来。”
“方……侍郎?”
听到这个称呼时,乔菀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十六岁前一直生活在大胤都城,父亲的官职不小,她也不可能对官场这些职位半点都没了解。
侍郎这个位置……
方骅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乔菀心中的震惊已经不能用言语去描述,她这么多年,想了那么多种可能,也猜不到方骅竟然上京都去做大官了!
不过……
官场如战场,他这官怕是坐的半点都不踏实,不容易,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了,都不敢寄一封信回来给她们母女?!
乔菀又气又恼,已然红了眼圈。
墨一见她伤心,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说道:“方夫人不必担心,方侍郎如今的处境,看着凶险,实则并无性命之忧,我们老家主也派了些人跟在方侍郎身边……”
“他到底要做什么事情?”
乔菀本来还不急,听到墨一的话,心态都快崩了。
什么凶险,性命之忧。
他在大胤都城都竟然艰难到这种地步?
乔菀越想越不安,恨不得现在就到大胤都城去见他了。
看看他是不是完好无损的,是不是还是她心心念念的骅哥!
“这……”
墨一有点为难地看着乔菀:“关于方侍郎,我们也只知晓这些了。夫人不是要去临胤城吗?些许能提前见到方侍郎,可以亲自问问他。”
乔菀嗯了一声,连应付墨一和墨七这两个人的劲儿都没了。
“我知道了。关于阿容,等他和我们家阿鲤正式告别后,你们就带走吧。”
“多谢夫人体谅。那在下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墨一和墨七知趣地离开了房间。
只是刚走出去,墨七就忍不住想八卦了,“怎么瞧着这方夫人的脸色不太对劲啊?难不成方侍郎从来都没联系过他的妻儿?”
墨一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且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
其余的,就少管闲事。
只不过,他显然又低估了墨七八卦的能力,才走两步,又开口碎碎念,“我听墨三说,方侍郎丰神俊朗,在大胤都城都有好多家千金小姐盯着。不仅如此,这方侍郎还和大胤都城特别有名的舞姬来往密切,还给这舞姬赎身,安排住处……墨一,你说这方侍郎是不是把这舞姬养做了外室,才不敢写信回去,接妻儿过来享福啊?”男人嘛,大家都懂的。
墨一听得太阳穴暴动,狠狠地剜了他一样,“再话说八道便封了你的嘴!”
墨七眼睛一瞪,立马就乖乖闭上了嘴巴。
殊不知,这些话却已经被从后面出来的方槿瑜和方槿珊给听完了。
方槿瑜脸色很是难看。
方槿珊倒是没想那么多,还在疑惑这两个人的身份,就见她大姐脚步匆忙地进了阿娘在的客房。
方槿珊本来是要跟上去的,但还没走进去,门就被转过来方槿瑜给关上了。
乔菀眼圈红红的,还在想方骅的事情。
见大女儿进来,忙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故作镇定地问:“阿鲤和阿容可起来了?”
“嗯。”
方槿瑜走到了她的面前,看到了她红着的眼睛,语气平静地问:“阿娘,外头那两个男子说的方侍郎,就是我们阿爹吗?”
乔菀没想到这被大女儿给听见了,有些忧愁地点了点头,“你们阿爹在大胤都城做了官……”
“还养了个舞姬做外室,所以才从来都不写一封信回来给我们母女?”
“阿瑜!”
乔菀惊讶地看着大闺女,“你在胡说什么?”
方槿瑜脸色煞白,紧握着双拳,一字一句:“我听到了,刚才那两人口中说的,他就是在大胤都城养了个舞姬!”
“不可能!你爹他不是这种人!你一定是听错了。”
乔菀相信自己的相公,他的品性、为人,不可能背着她偷偷做出这种苟且的事情来!
方槿瑜嗤着冷笑,“为什么不可能?阿娘就不觉得奇怪吗?他离家将近六年了,没有回过一封信,在咱们都以为他已经客死异乡的时候,又送回来一个墨胤容,让您给养着。墨胤容的身份暂且不论,我晓得他没那么简单,但他呢?六年没有一封信回来问候妻女,这样的男人,不论什么理由,都已经凉薄至极了不是吗?!”
“也就只有您,还傻乎乎地相信他的话,以为和他能一直情投意合、琴瑟和鸣。”
方槿瑜每说一句,乔菀的脸色变更难看一分。
“阿娘,大胤都城是什么模样,您比我更加清楚,他真的能坚持六年,忍着那里的各种诱惑?”
“好吧,就算退一万步来说,他是忍住了。但躲得过他人的暗箭吗?兴许是早早做了什么愧对您的事情,才迟迟不敢给您写信!”
“阿瑜,别再说了!”
乔菀忍无可忍,红着眼睛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气得胸腔都在剧烈起伏着,“我说过,你们阿爹绝对不是那种人!”
方槿瑜只觉得她娘执迷不悟。
心头哽咽不已,略带讥讽地嗤笑了一声:“如果是呢?阿娘,咱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