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真的活了过来,乔菀那颗悬着的心才算彻底放下,慢慢朝男人靠了过去:“骅哥。”
方骅直起身,迫不及待地要跑过去拥抱自己的妻子,却被旁边的方槿鲤拽住了衣角。
小丫头脸煞白煞白的,却还咬着牙狠狠地说:“你别碰我阿娘!”
死而复生的感觉让方骅不敢置信,也怕这只是昙花一现。
他能活过来,可全都是靠着这个小娃娃,所以也不敢无视她的话,只得压抑着激动的情绪,直勾勾地看着一步之遥的妻子。
乔菀神色温柔,眸子含泪,擦了擦眼角后问:“你的脸……”
方骅这才想起来,自己戴着人皮面具,忙解释道:“这是假的脸,为了在外行事方便才戴上的。你看……”
他说着,就摸着下颚,找到一点后,将整张人皮面具给撕了下来,露出了让乔菀熟悉万分的脸庞。
乔菀看到他脸的那一刻,终于忍不住哭了,并且直接扑到了方骅的怀里,“骅哥!”
方骅紧紧的抱着她,亲着她的眉心,发顶,沙哑哽咽地说:“莞儿,我没有外室,那都是假的。为了方便在京都里做的一些事情,才不得不对外这么宣称。整整六年,我每日每夜都在想你和孩子们,只想快点将京都的事情做完,再回家去找你们。”
“骅哥,我相信你!”
乔菀笑了,她就知道,她看中的相公怎么可能是那种抛弃妻女的人渣?
“对了莞儿!”
方骅忽然想起什么,低头看了看站在一旁脸色发白,摇摇欲坠的小丫头,不解地问:“你是从哪里捡回来的小丫头?怎么这么厉害?”
乔菀听到这话,整个人一懵。
方槿鲤听到这话,原本疼得不行的灵体,差点没起到吐出血来。
捡来的?
你才是捡来的!
你全家都是捡来的!
方槿鲤气哭了,也不管会不会被方骅发现什么秘密,当着两人的面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方骅惊呆了。
乔菀也慌了,狠狠地捶打了一下自家相公的胸口,气得不行:“什么捡来的?阿鲤是你的亲闺女!亲生的!你离开时我怀上的,千辛万苦才生下来!要不是阿鲤在,我们夫妻早就阴阳相隔了!你竟然当着孩子的面,说她是捡来的?!”
方骅还震惊那小丫头怎么忽然消失不见,这会儿又听妻子的一通解释,毁得肠子都青了,磕磕巴巴问:“到、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她这是去哪里了?”
乔菀看他这不解的模样,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小闺女的事简单地解释了一番,小闺女并不普通,但确确实实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不假。
方骅微微蹙眉,“那她脸上的胎记。”
“那是遮掩,里面原本是救你这条性命的龙鳞片!”
方骅大惊!
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不是昙花一现,连忙低头去看自己腹部的伤口。
因为刚刚太激动,根本没有在意这一点,想起来时一看,脸色也是凝重:“果真……都好了!”
腹部光洁完好,仿佛从来就没有受过先前那些折腾一样。
他这个小闺女的本事,也太大了吧?!
这要是传出去……
方骅一想到这,脸色就彻底难看了,眸底的神色无比坚定,不,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乔菀也看出了他心中所想,道:“阿鲤身份特殊,像上次那样,被一个和尚劫持,强行夺取龙鳞片的事情,我们不能再让它再度重现。骅哥,阿鲤自出生便没见过你,所以对你的态度未免生疏,你可要多些耐心。”
方骅早先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就是自己的亲闺女,如今知道了,可不得放在心尖尖上宠着,忙答应妻子:“莞儿放心,往后有我在,不会再让其他人伤害到你们母女了!”
乔菀偎依在他的怀里,脸上露出了满足又幸福的笑。
“还好骅哥你还活着……”
方骅听到这话,心疼的不行,低声说:“往后我不会再将自己置于这样的险境中了。恰好这次我在大胤都城中的身份暴露了,被刺客追杀,此时又传回去已经身亡的消息。接下来,只要骗骗丁家兄弟两,我就能摆脱方子恒的身份,陪在你们母女身边了。”
乔菀嗯了一声,又问:“骅哥,你在京都到底做的是什么事情?”
方骅沉声道:“此时解释起来颇为复杂,等咱们到了临胤城,我再一一同你细说。”
“好!”
“那如今,应该把小阿鲤唤出来吧?”
方骅想到刚才小闺女的脸色是不大好,想来这种让他起死回生的逆天术法对她的伤害很大,看不见人,他也是担心得不行。
乔菀也担心,但是小闺女说藏起来就藏起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将人唤出来才行。
乔菀想了想,道:“不如先将你假死的事情处理?然后再继续将这间客房盘下来,等阿鲤出来。”
她了解过小闺女那芥子空间,从哪里消失,就会从哪里重新出现,所以她再次出来,肯定会在这个房间里头。
方骅已经有了主意,道:“好,一切都交由我来办。”
方子恒已死的消息已经传回去了。
自然也不能在丁家兄弟面前露馅。
方骅让乔菀去魏大夫那里假装生病,‘借来’了一根银针,之后通过先前墨绪林教的敛息法,将银针扎在了某个穴位上,敛息假死了过去。
乔菀离开后,也去唤来丁家兄弟把尸体抬去掩埋了。
而两兄弟去埋尸体的时候,乔菀是一个人偷偷跟在后面的,等兄弟两一走,就把方骅从坟里挖了出来,按照他的吩咐,从穴位里将银针取出,方骅很快就恢复意识清醒了过来。
站在坟头旁,方骅脸色沉凝道:“光是这样假死还是不行的,我得想法子去弄一具死尸过来,将人皮面具给其戴上。否则那些疑心病鬼,定会派人来刨坟认尸。”
乔菀听到这话,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往他怀里靠近了几分,低声道:“骅哥,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竟然恨他如此入骨,要做到刨坟挖尸地步!
方骅幽幽叹了一口气,充满无奈道:“朝堂诡谲,什么魑魅魍魉都有,我不得不小心谨慎,防范于未然!”
不然这六年,早该死千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