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溪子西郡城内。
烧毁的墨府里头,方槿鲤拿着小号的手电筒蹲在墨胤容屋子里烧毁的床脚下,摸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龟壳!
只是还没等到来得及查看的时候,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方槿鲤呼吸一紧,几乎下一秒就本能地闪躲进了空间里,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冷子越带人过来,转了两圈都没看到人影,顿时脸色阴沉,抓着方义的衣领质问:“不是说人在这里逗留了很久都没出去吗?都快把这破地方掀翻了,也没看到人,怎么回事?!”
方义也一脸懵逼,看向身后的几个兄弟。
几人都迷茫不已,他们一发现有人走进了墨府,就将四周的出口全都盯紧了。
怕对方也不是简单人物,就没跟上前去,怕打草惊蛇。
盯了许久,也没见人动墨府里走出来,肯定是还在里头的没错。
可却没想到,这才多长时间的功夫,人就凭空消失了?
众人面面相觑,各个心底疑惑得不行。
“是不是这墨府还藏着什么暗室?”
其实一人突然奇想,“否则外头还有咱们的人盯着,人怎么可能突然消失?”
“就是啊!冷大人,要不要我们再查查看这墨府的地下室?!”
方义像是找到了突破点,急急忙忙地提议道。
冷子越扫了一眼四周,闭上眼睛沉息,倾听着四周的动静。
除了他们几个人的心跳声之外,确实没有第六个人的心跳声了。
至少他站着的这块地方,并没有第六个人的存在。
冷子越拿着手里的长剑,扒拉着脚下的一堆破烂,极其恼怒地大吼了一声,“那还不赶紧滚去找?!”
方义等人被他吼得肝胆俱裂,连滚带爬地四散跑开了。
冷子越冷哼一声,脚踩过了跟前那块京墨阁牌匾,跨步走了进去。
方槿鲤这会儿在空间里拍掉了龟壳上的灰,就露出了一个完整的简笔画鸽子!这代表的是平安的意思,是她和墨胤容沟通的暗号信物之一!
上面的‘鸽子’一笔一划,雕刻得端正生动,显然是用了充足时间做好的。
方槿鲤想了想几年前墨胤容给自己多写了几封信的事情。
偶然就提到如果遇到了特别紧急的情况,相隔太远的两人要如何确定对方安然无恙。
用这个时代的字显然是不够特别。
方槿鲤就想到了代表和平的‘鸽子’,所以按照以前槿汜教自己的简笔画,画了鸽子出来,还用书信写了教程教墨胤容。
信是藏在嘎嘎的翅膀底下的,就是防止被别人发现。
墨胤容后来回信说学会了如何画,就把教程什么的全都烧毁。
于是,这个鸽子,除了方槿鲤和墨胤容,也只有嘎嘎这只大白鹅知道了。
如果真遇到了危险,就不会留下这个东西了。
方槿鲤稍稍松了一口气,想出去扒拉下垃圾堆,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墨胤容留下来的其他线索。
但很快,她通过空间的天眼看到了外面,还有人在外头晃荡着,好像也在寻找着什么。
方槿鲤没办法,只能在空间里继续等着,结果这么一等,干脆就在空间里睡上一夜……
冷子越等人找了一夜,最终无功而返。
而墨胤容三人,也在午夜前抵达了子西郡的城门口。
只是入夜封城,进不去,几人只能在外头等到天亮,城门开时再进去。
但墨家在子西郡屹立那么多年,又怎么可能没给自己留点后路?
墨一带着三人绕到了西城门,从那边入了城。
刘芃芃诧异不已地问:“你怎么知道从这边可以进城?”
墨一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来过。”
刘芃芃就不再多问了,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进了城门。
入了城,原本是想要直接去墨府的,但赶过去时,发现了守在墨府门口的几个人。
墨一便拉住墨胤容,让他先去客栈休息。
刘芃芃跟在两人身后,没搞懂两人到底要做什么。
因为不敢看墨胤容的脸,但也能从墨胤容的后背感觉到他身上的低压,刘芃芃看了看墨府的大门,小声道:“要不直接把这几人打晕,咱们再进去找人呗。”
“不行!会打草惊蛇。”
墨一否定了她的提议,压低了声音对墨胤容道:“方四姑娘不会有事的。”
墨胤容当然知道方槿鲤不会有事。
凭她的那些个本事,想要逮着她的人几乎没有……
不过,总有万一,就像是她提过的,五岁那年,轻而易举将她制服的老和尚。
近年来,京都那位也沉迷修仙之术,暗地里请人在私处搜寻‘修仙之人’,为的就是长生不老。
既然天底下有一个方槿鲤存在,还有一个老和尚,未必没有其他能人异士。
他怕的是这些,以及方槿鲤的心大和无所畏惧。
“如果您还不放心的话,属下……我会盯着这里,您先同刘姑娘去客栈歇息。”
“不必。”
墨胤容扫向门口那几人的眸子渐冷,沉声道:“我自己会盯着。”
先前他就知道,冷子越不会轻易离开子西郡。
倒没想到冷子越才来这处多久,就有这么多眼线,不管墨家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这么快发现。
有人守在墨府门口,八成就是阿鲤的行踪被盯上了。
他必须时刻警惕着,不能让这些人伤了阿鲤分毫。
墨一看了看神色坚决的墨胤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勉强:“那我先送刘姑娘去客栈歇息。”
“嗯。”
墨胤容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他赶紧带人走开。
墨一转身就拉走了刘芃芃。
刘芃芃跟着他的大长腿走,有些吃力,急急道:“阿水,慢些!”
墨一忽然停下脚步,看向她,道:“我不叫阿水。”
刘芃芃恍然了一下,明白过来了他的意思,微微蹙眉,看了看他,又忍不住问:“那、那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不让我叫阿水,总不能一直叫你喂吧?”
墨一嗯了一声,说:“我叫墨一,墨是点墨的墨,一是一横一。”
“墨一?”
刘芃芃将这两个字放在嘴里嘬喏了一下,忽然对墨一扬起一抹明艳的笑,“这名字倒还挺好记的!”